《锦鲤小医女》第109章


“风长渊!!”释音心里一晃,手上飞快地结印,逆着风飞了起来。漫天的雪花被狂风席卷着,效果直逼利刃,好在他本来就没有实体,这些东西再锋利也伤不了他。
释音飘在半空,望眼欲穿地找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在漫漫风雪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咸鱼,这边!!”释音挥手大喊了一声。
风长渊背着蝉衣,在风雪中艰难地抬起了头,看着疾速靠近的释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意,道:“龟息珠给我。”
释音这才发现风长渊怀里还抱着一个被披风完全裹住的身影,他惊讶了片刻,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耽误,飞快地掏出了对方之前让他保管的龟息珠递了过去。
风长渊先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到地上,然后才伸手接住了龟息珠,又从自己袖中取出了一颗幽蓝的珠子。
在风长渊放下怀里的那人时,扶桑本能地瞥了一眼,然后就再也没移开视线。只见一位白发女子正静静地躺在披风中,浑身已经被薄薄的冰霜裹住了,像樽精雕细琢的木偶一般悄无声息。
“长渊,蝉衣她”释音感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了。
“她只是累了。”风长渊轻声答了一句,手里已经将两颗珠子并到了一起,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狂。
释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视线从蝉衣身上挪开,看向了风长渊,可这一看,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那是谁的鲛珠?”
“我的,”风长渊的语气平静:“药老前辈给我的。”这或许就是君无涯口中的转机,所以他才在送蝉衣进去之后,偷偷地取出了这个,然后送到了自己手里。
“释音,”风长渊缓缓地转过身来,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了释音身上:“你说没有了鲛珠,鲛人真的活不久吗?”
“那是自然!!”释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风长渊嗤笑一声:“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话音刚落,他手中的两颗珠子突然碎开,化成了无数的光斑飞向了一旁的蝉衣。
蝉衣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久,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被一身药香的母亲牵着去河边洗衣服。母亲洗衣,她就在一旁挽着裤脚,在河边抓呆头呆脑的小河虾玩。没一会儿,村长爷爷提着一只木桶从她们旁边走过,木桶里一条浅蓝色的小鱼一下子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村长爷爷,等一下!!”蝉衣捧着一只小碗冲到了村长面前,小碗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河虾,她满怀期待地仰头看着对方,小声道:“我,我能跟你换那条小鱼吗?”
村长哈哈一笑,手上的烟斗在蝉衣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慈爱:“你这小丫头,喜欢就拿去,跟爷爷还客气什么?”
“要交换的,娘说打渔很辛苦的,不能随便拿你们的。”蝉衣语气诚恳,视线却像被粘在小蓝鱼身上了一样,片刻都没有挪开。
最后,蝉衣终于心满意足地用一碗河虾换回了一条漂亮的小蓝鱼,然后当宝贝似的养了起来,连最要好的小伙伴——宁焱都没机会碰到。
“你说它吃什么呢?”蝉衣看着游来游去的小蓝鱼,神情苦恼。
“吃蚯蚓呀,鱼不都吃蚯蚓吗?”宁焱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指引道。
蝉衣淡淡的柳叶眉一下子皱了起来:“小蓝鱼这么漂亮,才不会吃脏兮兮的小蚯蚓。”
宁焱绕绕光秃秃的小脑袋,看着一身整洁的蝉衣嘿嘿一笑:“也是,你看你这么好看,也是从来都不吃烤红薯的。”
蝉衣面色一红,也没理会对方居然把自己和一条小鱼做比较的事了,飞快地冲出了房子。
“我要去找我娘,她肯定知道小蓝要吃什么?”
第103章() 
在蝉衣的细心呵护下,小蓝鱼身上被渔网割破的伤口终于慢慢好了起来,但因为一直没找到适合它的食谱,小蓝鱼的精神状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差了下去。
“娘,小蓝鱼要死了吗?”蝉衣看着半天没动的小蓝鱼,快要急哭了。
眉目温和的女子放下手上的针线,抱起了难过的女儿,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别怕,它可能是想家了,我们把它送回去好吗?”
蝉衣闻言,满目不舍:“那它以后还会回来跟我玩儿吗?”
“”女子不想欺骗年幼的女儿,让她想自己以前一样,有了不该有的期望,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我明白了。”蝉衣低下头,慢吞吞地爬下了母亲的膝盖,费力地抱起装着小鱼的木桶,缓缓地走出了家门。
小河边,蝉衣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小蓝鱼,红着眼睛,小声呢喃着:“你回家吧,以后可不要再被人抓住了”
大约是担心自己舍不得,在把小鱼放到水里后,蝉衣马上就转过身,冲回了家里。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刚刚被放入水中的小蓝鱼发出一道亮光,变成了一位身着蓝衣的少年,正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算了,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儿吧。”蓝衣少年轻声一笑,再次变回了小鱼的模样,游回了深水里。
树林里,浓烈的血腥味还未散尽,身着蓝衣的少年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已经气息全无的蝉衣面前。
“我,我回来找你玩了”少年颤抖着抱起了蝉衣,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犹如实质的杀意:“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是谁?”
“她已经死了,放开她吧。”一袭红衣的君无涯出现在两人身后,手里拿着一本生死册勾勾点点,一脸见惯了生死的淡定。
“不会的,她才不会死!”少年回头怒视着君无,一字一顿地道:“带着你的那些鬼差滚远点!”
君无涯微愣了一下,笑出声来,不仅没走,还一脸闲适地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一只大黄猫,一副等着看戏的神情。
少年见君无涯不走,也懒得管他,直接抽出了一把小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咬紧牙关,眨眼间就剜出了一个幽蓝色的珠子,然后转身塞进了蝉衣的嘴巴里。那珠子一入口,蝉衣身上马上就浮现出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在这层光芒的作用下,蝉衣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她灰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君无涯目顿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俄而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对着脸色惨白的少年抱了抱拳:“是本官莽撞了,她归你了。”说忘,振臂一挥,一阵阴风骤起。阴风过后,地上只剩下刚刚睁开双眼的蝉衣。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蝉衣慢慢地转过头来,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只巨型贝壳里,而风长渊侧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几个空荡荡的玻璃球,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往生前的记忆,加上龟息珠的生机,也只有你敢冒这个险。”白堕一边酌酒,一边笑着打趣道。
“何止呀,”释音一脸鄙视:“这条咸鱼可是把自己的鲛珠都赔进去了,不然那里把蝉衣的生魂强留在体内。”
“没有赔,她不是还活着吗?”风长渊敲了敲桌面,暗暗提醒两人的声音小一些,视线却一直粘在晒着太阳睡觉的蝉衣身上,眼神里尽是知足。
人世百世朝与夕,得失尽在人心。白首共守年和月,喜乐皆为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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