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第133章


“胸有丘壑”赵宗冕喃喃念了一句,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奇异。
“你”顾恒毕竟跟他知己,看他眼目就知道他的心意,当即皱眉起身。
***
麟德殿。
成宗问罢,西闲并没回答。
成宗揶揄:“怎么,连心性聪慧无人能及的林妃也答不上来?”
西闲道:“妾身只是不敢贸然答复。”
成宗哼道:“你说就是了,现在君不成君,臣不是臣。又怕什么。”
“其实,”西闲道:“这正应了先前皇上跟妾身的话了。”
“哦?”成宗流露疑惑之色。
西闲垂眸道:“皇上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果套在先帝跟当时为太子的皇上您身上,长太子自然得听从先帝的旨意。”
成宗一震。
西闲道:“但,当时小皇子还是幼年,不知其德,可当时的长太子却并无过失,所以,‘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臣妾觉着,太子或许可以抗命。”
成宗盯着西闲:“你、是说”
“虽然当日之事妾身并不了解,可隐隐觉着,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情形,想必就如同是今日的情形。”
西闲微叹了声,“皇上是当事之人,又何必妾身再多说。”
当年的长太子成宗所处的境地,就如同今日的镇北王赵宗冕所处的境地。
而当年成宗做出了什么选择,同今日的赵宗冕相比较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成宗哑声道:“章令,你带了林妃去吧。朕有点累了。”
章令公主才要领命,外头内侍进来:“小王子醒了,正在找娘娘呢。”
说话间,已经传来了泰儿的叫声。
那小家伙想必听见西闲的声音,撇开关潜的手快步跑了进来:“娘,娘!”他快乐地大叫着,紧紧抱住西闲的腿。
成宗在背后,眼皮似抬非抬,看着西闲纤弱的背影在眼前恍恍惚惚,泰儿在她腿边上,依稀竟像极是当年的司美人牵着赵宗冕。
似真似幻,满心一阵潮冷,成宗望着眼前所见,喃喃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一个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从他手里夺了来的,终究是要再还给他吗”
皇帝只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情不自禁连声咳嗽起来。
眼前也渐渐地一片模糊,皇帝晕厥过去。
唤了太医看护皇帝,说是无碍,毕竟皇帝年高体弱,一时气滞而已。
章令公主陪着西闲出了寝殿,两人走在廊下,关潜跟随身后,再不远处,才是宫女太监,并四名龙骧卫。
西闲问道:“方才皇上所说的司美人后来是如何下落?”
章令公主道:“她死了,宗冕才五岁的时候,先帝病危,司美人有人说是暴病而死,有人说是她自缢殉了先帝,总之司美人死后次日,先帝也驾崩了。”
西闲听到“五岁”,心一颤,禁不住看看在自己腿边的泰儿。
西闲道:“应该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吧。”
章令公主道:“里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敢说。可是在先帝病危那一阵子,宫里头很多流言,都在说什么司美人求了先帝写了一道密诏。”
“密诏?”
“是啊,听说”章令回头看看,才又说:“听说是传位密诏。”
当时的太子是成宗,若先帝百年后,自然是太子继位,也自然不需要传位密诏。
这道密诏是为了谁,可想而知。
而司美人为什么死的那样及时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西闲定了定神:“那、密诏可是真的?”
“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或许亲眼见过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章令公主长叹了声,“至于那密诏,也许有过,也许也早不复存在了,谁知道呢。”
此刻泰儿指着身侧,大声叫道:“呀呀!”
大家回头,却见一名内侍快步拾级而上,关潜早上前一步拦住:“干什么?”
那太监上前,见章令公主跟西闲同行,忙跪在地上:“参见公主殿下,王妃娘娘,小公爷,是宫门处有紧急消息来报。”
关潜道:“什么消息?”
太监略一迟疑,才说道:“他们说,是文安王一行人过了陆县了。”
陆县在京城外八十里,按照这个行程,最迟大概明日中午时分文安王就会抵达京城。
第100章 0720三更() 
听了禀奏;章令公主喃喃道:“文安王回来的好快呀。”
从文安王的封地到京城;按理说就算加急赶路,至少也还得一个多月的路程。
关潜挥手叫那内侍去了;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不远处就是赵宗冕养伤的殿阁,此刻有四名内侍头前走出;紧接着又有两名宫女,中间簇拥而出的那位,正是镇北王妃。
王妃并没有往旁边看;只目不斜视地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
看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关潜道:“王妃大概是要出宫。”
章令公主目送王妃等人远去,不禁回头看了西闲一眼,公主叹了口气:“宗冕对待吴妃也算是情深义重了,竟为了她受那样重的伤;她倒好;就这般痛痛快快地走了。”
听了章令公主的话,关潜咳嗽了声,示意公主不要提此事。
廊檐下风大,西闲正担心泰儿衣裳传的少了;低头在问他冷不冷。泰儿因才睡了一觉,越发精神抖擞;丝毫不觉寒意沁人。
西闲起身的时候才笑回答:“许是王府里有事呢;且昨晚上娘娘也守了一夜了。”
章令道:“守了一夜有什么用;如果宗冕有个三长两短;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呢。至少几千人的性命,都得给她葬送了。”
“毕竟娘娘也不知道会遇刺。”
“话虽如此,但堂堂正妃晚上出门又是在这非常时期,唉,虽然我知道她急欲报当年平阳王的仇,不过行事也太不谨慎了。”
眼见将到了殿门口,西闲缓缓止步:“听说当初平阳王府出事后,娘娘就也给接进宫里来抚养了?”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呢?进宫的时候她才八岁,正好比宗冕小两岁。”
西闲假作不经意问道:“原来殿下跟娘娘那样早就认识了啊。”
章令道:“是啊,两个人年纪差不许多,那会儿早见过面了只不过宗冕不爱跟小姑娘玩,整天都跟顾恒那些人在练功房、练武场上演戏骑射,练习拳脚呢。”
关潜也不知这些内情,他本来不愿当着西闲的面,让公主提赵宗冕跟王妃的事,可却按捺不住好奇,于是也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才成亲的呢?”
章令公主道:“这个却是先皇后做的媒,因为一直是皇后抚养着吴妃,对她十分宠爱,在宗冕十三岁要外封那年,就给他两个拉线订了亲。本来这门亲事皇上是不太满意的,只是那会儿先皇后病着,皇上不忍让她失望,所以就答应了。后来他们成亲后不久,皇后就病故了,那次皇上召他们回京,也是在那次,吴妃大概是因为车马劳顿的小产了。”
关潜又问:“听说舅舅的兵法、武功,还曾蒙吴老王爷的教导?”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当年老王爷活着的时候,只见了你舅舅一面就喜欢上了,说他是天生的将才,只可惜老王爷去的早”
泰儿因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便有些无聊地张望。
此时顾恒从殿内又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他们在此处,便走了过来。西闲转头,同关潜低低叮嘱了几句,关潜点头答应。
顾恒欠身行礼,章令问道:“镇北王好些了吗?”
“先前服了药,才睡下,已经大有起色。”顾恒回答这句,转头对西闲道:“多亏了娘娘先前那番话,太医们才能放手救护,我们到底是粗莽之人,差点误了大事。”
西闲道:“大人们也是担心王爷的缘故,关心则乱而已。其实我也并没做什么,就算我不来,太医们自会想通。且王爷体魄强健,一定可以撑得过去。”
关潜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顾恒这才同他走到一边,关潜低低地告诉了几句,顾恒道:“有此事?”
关潜抬眸,见章令公主跟西闲已经领着泰儿进殿内去了。
关潜就把方才西闲跟成宗在殿内唇枪舌战一节说了:“皇上既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传递信息,证明宫内仍有他可用之人,私通信息,许又有隐秘图谋,如今王爷又伤重,大人一定要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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