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第275章


“王爷知道我?”心微微下沉。如果镇北王早知道她是谁,难道今日是早有预谋?
赵宗冕笑道:“御史台林牧野之女,林西闲,新跟苏家老三订了亲。”说了这句,他俯首在西闲耳畔轻声,“第一次见到本王的那天,正是你十六岁生日,我记得对不对?”
湿润的气息把西闲半边脸都包围了,她不得不别转头避开,如此却更加露出了大片玉白的脖颈,落在赵宗冕的眼中,像是上好的雪白酥酪,想让人咬上一口。
镇北王永远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
“既然”西闲听他提起“订亲”,心中一动,正要再说,突然颈间微微刺痛,她愣了愣,脑中有刹那的空白,旋即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果然,很香。”而镇北王意犹未尽的,喉头也随着动了动。
原先看见赵宗冕出现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结了冰,但此刻,却如同整块冰都化成了火,也把西闲向来的理智烧的精光。
西闲想也不想地扬手,只听“啪”地一声,镇北王的脸上已经吃了一记。
赵宗冕为人处世,行军打仗,从来都无往不利,原本以他的身手跟反应,是绝不会让一个小姑娘近身的,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女子能动他、敢动他一根指头?
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能够。
但偏偏就有这么一位,如今给他遇上了。
镇北王尊贵的半边脸颊上火辣辣地。
被打的愣怔了一下,仿佛也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然后,赵宗冕终于反应过来,鲜明的浓眉一锁:“你竟敢”抬手擒住西闲的手腕,脚下迈步往前,轻而易举地把人抵在了墙上。
“王爷,”西闲知道面对这位不能以常理测度的王爷,只怕无法善了,她把心一横:“王爷,士可杀不可辱。”
赵宗冕高西闲太多,他不得不微微躬身,才能离着她近一些:“知道你的嘴儿厉害,本王倒要好好尝尝。”
西闲蓦地明白他的意图,忙欲转头避开,镇北王却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无法动弹。
正在无法想象之时,只听得“咔”地一声异响。
响动的声音并不大,却令赵宗冕猛然停住,他回头不知看向何处,片刻,缓缓地松开了西闲。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好好的女孩儿,别学那些无能男人们的陈腐腔调。”又恢复了原先那淡淡带笑的口吻,赵宗冕退后一步。
在西闲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赵宗冕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回头望着西闲:“何况,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向着西闲含义莫名地一笑,那高挑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西闲仍是紧紧地靠着墙壁站着,生恐镇北王复从门口出现,直到确信他已经走了,才顺着墙壁缓缓跌坐在地上。
惊魂动魄,六神无主,方才的惊怕后知后觉地都发作起来,就在西闲心慌意乱的时候,隔窗又传来苏舒燕欢快的叫声:“你到底换的什么衣裳,怎么还不出来,是趁机躲开我了是不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去揪你了!”
“就好了。”声音略有些沙哑,西闲以手撑地慢慢起身,待要去解衣裳,手指却仍不听使唤地发抖。
且说镇北王悄无声息撤了出来,不多时,人已经离开了乘云峰。
他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间幽僻的院落。
从抄手游廊里进了厅内,便见一身白衣的文安王赵宗栩坐在桌边。
赵宗冕笑道:“你干什么?”
方才在乘云峰院子里,他听见的那一声响动,正是赵宗栩投石警示,赵宗冕因知道,所以才停了手。
“这话不是我该问你的吗?”文安王责备地看了赵宗冕一眼,把一杯茶推到他跟前儿,“先前你不是说那林家女孩子既然已经定亲,你就不要了的?今儿又是怎么了?”
其实镇北王比太子赵启更早一步知道西闲的身份。
只不过,当时在太子的接风宴上那一句回答,虽然一方面的确是心里有那么个美人影子,但另一方面,正像是文安王赵宗栩当时所担忧的。
赵宗冕的回答,只不过是巧妙的把当时的局拆解开了,同时他毫不避讳自己的好/色风流,也会让太子赵启安心。
假如一个有军功的王爷,且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缺点,对太子殿下而言那非但不值得欣慰,反而是件极可怕的事。
所以当时赵宗冕答的那句,可谓一箭双雕。
因此在听说林西闲订了婚之后,赵宗冕心底浮现那个美人影子,虽略觉遗憾,却也并没有起强取豪夺之意。
他虽风流,却还不至于就缺了这样一个女子。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呢。
文安王说罢,赵宗冕不回答,只是起手将那盏茶一饮而尽,像是渴极了的样子。
“你从来杀伐决断,行事干净利落。且多少千娇百媚的女子任由你挑选,就别去为难人家了,”赵宗栩苦口婆心地,“听说太子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太子只怕也担心你闹事呢,闹出来,对太子也很不好你索性就到此为止吧。”
太子赵启原先大包大揽地把此事应承下来,结果第一错找了苏舒燕,差点闹出人命,弄的太子殿下忙向苏家致歉。
如今终于找到了人,却是苏家未来的儿媳妇,倘若赵宗冕再做出点什么来,太子殿下身上自然也干净不了。
“王兄,”将空杯子放在手里转来转去,赵宗冕若有所思:“王兄,我忽然改了主意了。”
文安王愣怔:“说什么?”
赵宗冕不答反问:“王兄该知道,我为什么把那二十个宫女都赏给底下那些崽子们吧?”
皇帝所赐的宫女,都被镇北王赐给了他麾下那些没成亲的将士们,这件事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了。
赵宗栩笑:“你不是看不上她们嘛,那好歹是御赐的,也只有你敢做出来。”话音未落,文安王脸色一变,他仿佛猜到了赵宗冕想说什么。
果然,镇北王笑道:“林家的丫头,我看上了。”
那会儿原本不可一世的曹郎中给镇北王踩在脚下,犹如是被神祗踩着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虫豸,生死由对方一念之间。
只能拼命地讨饶,求对方放自己一马。
当时甚至没有人怀疑,只要镇北王愿意,便能立刻要了曹郎中的命。
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敢出一声,所有人只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地呆看。
不知是不是镇北王用了些力道,只听曹郎中杀猪似的叫了声,四肢抽搐,声音却嘶哑微弱,流露奄奄一息之态。
还是林御史鼓足勇气,勉强在旁说了句:“王爷请、手下留情。”
曹郎中虽极可恶,毕竟罪不至死,何况王爷当街杀人,传出去还不知成了什么。
虽然镇北王俨然并不在意这个。
其实,林御史本并没有期望镇北王会听自己的话,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跟本能才说了这句。
不料赵宗冕闻听,便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御史自问一辈子无愧天地,可给镇北王这样淡淡瞥了一眼,却不知为何心里惊冷的很。
就在他觉着自己仿佛多嘴了的时候,赵宗冕垂眸看着曹郎中,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加上今儿本王心情不错,且饶你一条狗命。”
脚下一挪,这才将人松开了。
而曹郎中只嘶哑叫了声:“谢、谢王爷饶命。”就晕死过去。
镇北王也不理会,回头看着林御史道:“林大人脸色不好,是不是给这狗东西气坏了?”
林牧野哪里敢说别的,只垂着头回答:“多谢王爷体恤,下官很好。”
镇北王笑笑:“老大人倒要保重身体,来人,好生送林大人回府。”
林牧野忙称不敢、不必,可赵宗冕开口哪里有叫人回绝的,是以今日竟是镇北王的人亲自叫了车,“护送”了林牧野回府的。
杨夫人听罢这些,如在梦中。
林御史道:“我本觉着王爷杀伐太过,性情未免有些暴虐的,西闲以后进了王府,终究不知道怎么样。可从今日他的种种看来,倒像是个粗中有细、颇有章法的人。”
杨夫人问道:“那你是觉着王爷,如何?”
林御史道:“难说。这世上的好男子大体可分为两种,有那种经天纬地可建立不世功勋的,未必是如意郎君,而那种可做为良人相濡以沫度日的,往往才干之上有限的很。”
夫人试探问道:“那王爷属于哪一种?”
林牧野看一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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