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传》第69章


可超脱九道轮回,天人永寿。”陈子烨讪笑道。
“七彩灵芝?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四月缓和了一口气,天灵山曾有古籍记载,七彩灵芝是上古之物,乃七彩凤凰的血泪所化,世间只有关于七彩灵芝的传说,却从未有人得见。
“你倒是通透,若是这世上真有七彩灵芝,那师父也不会英年早逝,你的祖上真的就万岁万万岁了。”陈子烨打趣道,朗朗笑声令人如沐春风。
“难道沈青岩就是为了这虚无传说中的七彩灵芝?”四月想起沈青岩为了皇陵花费的心机却只是想要得到着虚无之物,突然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看倒是未必。”陈子烨沉声说道,目光深邃而沉寂。
“天罡正气心法。”四月沉思道,秀眉紧蹙,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周身的怒意,双眸狂乱恍惚,冥黑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沈青岩狼子野心,居然想要得到天灵山的至高心法,陈子烨拿过温映月留下的锦囊,取出里面的九转乾坤丹喂到了四月口中。
四月低头看向他手中的锦囊,不悦道:“你从何来的这个锦囊?”
“映月留下的,说是御前大统领方铮送来的,据说送来之时老泪纵横,差点儿给她跪下求她收下。”陈子烨言语诙谐,却丝毫没有逗得四月灿烂一笑。
四月眉头深锁,可口中的九转乾坤丹遇水即溶,已经顺着咽喉落入了腹腔,体内顿觉一阵热力暗涌,陈子烨已随意的倚靠在了椅中,转瞬之间,便恢复成从前那般模样,眉眼含笑,气度飘逸。
“好好调息,可别枉费了他一番美意。”
四月被他的笑语激的内息不稳,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惊涛压下,闭目盘腿开始屏神调息。
体内的热力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真气,盘踞在体内多年的寒气被尽数驱退,自丹田之处开始盈盈升起的真气行遍奇经八脉,胸口的暗痛消退了不少,面色也变得红润嫣然。
陈子烨看着她容色好转,灿然的笑意挂在容颊之上,这般娇弱的身体被寒气所侵,旁人稍一靠近,便觉得冷澈透骨,真不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也只有他才下得了手!
陈子烨倏然握紧了双拳,凝视着她,仿若看见了从前她的绝世容颜,至尊风华,眼中满是悲怅。
此时正是月华高悬,清朗的月辉洒下淡淡光华,静好无声,宁静恬淡,楼外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嘶响,陈子烨侧耳听来,四月也听见了远处的响动,不禁拧眉,洁白的额头渗出颗颗汗珠。
“你好好调息。”陈子烨容色转为沉重,凝神一刻,终于决然道。
深重肃雅的高墙之上,有几道黑影如清风吹拂,一闪而过。
他们经过重重院落,终于到了主楼檐下。
房中仍是灯火通明,传闻江南世子风流不羁,一夜能御数女,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无声窃笑,潜伏在廊下,窥视着房中的动静,正要拔刀之时,却听见一阵朗笑。
“几位月夜前来,这幅装束可不像寻花问柳啊!”
几人抬眼看去,只见江南世子一身月白长袍,玉冠束发,夜风卷起他的衣袂,越发显得丰神如玉。
他端详着三个黑衣人的身形,眼中冷厉越盛。
黑衣人瞧不清面容,露在黑巾外的眉棱却高耸,低垂着头,抬眸之间,眸瞳乍现的是深暗的幽蓝。
“鞑靼人!”陈子烨怒吼一声,只听得一声轻吟,他已拔出佩剑,从容不迫的迎上,“说,你们潜入中原有何目的?”
十年之前,鞑靼大汗上书天朝,愿与中原永修兄弟之盟,互不侵犯,自那之后,中原帝都便再无鞑靼人踏足,可他们此番潜入中原,到底意欲何为。
其中一名黑衣人面颊抽搐了一下,断然喝道,声音却是带着别扭的中原口音:“多说无益,今日只为取你头颅而来。”
此时已是三更,梆更之声清晰传来,惊破这一场杀戮,青瓦屋檐下,只见黑白几道光影交错,金戈之声肆虐大作,仿佛惊涛骇浪一般袭来。
流寇刺客一事在帝都中闹得沸沸扬扬,京兆尹几乎跑断了腿,帝都各方也在强加防范之中稍稍得了几日安宁,正当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却令京兆尹惨白了脸色,瘫软在地直呼流年不利。
宫门早已下钥,京兆尹气喘吁吁的入宫,却被告知,皇上今日早已安寝。
“请把陛下唤醒。”他脸色惨白,却无比坚定的说道,顾不得擦一把头上的薄汗。
金凌门管事愁眉苦脸道:“陛下已经安睡,此刻若是惊扰圣驾,陛下身边的汪总管定会打断属下的腿。”
“打不打断你的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你再不去禀报,你我二人的小命,绝对不会留到明天!”
京兆尹斩钉截铁道,一脸青白,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上昔接到禀报起身,已是晨曦初露,尚在朦胧中,他一听,睡意全无,只是用冰冷凛然的眼,打量着京兆尹。
乾元殿中灯火忽现,飘袅渺然,却是火烛刚刚点起,上昔凝眸看着满头大汗的京兆尹,瞳仁深处犹如万丈深渊,身体因盛怒微微颤抖,一把掷起御案上的奏折砸在了京兆尹的头上。
京兆尹不敢躲避,奏折砸在他头上,顿时头上的冕冠落地,一头发凌乱散开,狼狈不已,他却只能跪在地上,俯着身剧烈颤抖。
第104章() 
“朕倒是不知,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朕。”上昔低低说道,“堂堂江南世子,入京朝贺,竟在帝都遇刺。”
江南世子今夜在水云间遇刺一事刚传入京兆尹耳中,他尚在侍妾房中,软玉温香间听见手下闯入禀报,已吓得魂飞魄散,江南世子入京朝贺,代表的是江南国主,此番在帝都中遇刺,若是传到江南,那决计不是流寇暗刺一事了,而是事关中原太平的大事。
京兆尹低埋着头,斟酌道:“世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微臣也已入府安抚,此番流寇贼匪行此大险,竟在水云间刺杀世子,决不能任由他们逃出,微臣已经通知九门提督,他已经派兵警戒,微臣斗胆请皇上谕旨,封锁城门,大搜城中,流寇出自边防,与中原之人相貌颇多不同,若是仔细搜索,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他说的老实中肯,却见皇上神色更加阴沉,不由间更是浑身直冒冷汗。
“你说世子在哪儿遇刺?”上昔看了一眼京兆尹,额头突突跳了两跳。
京兆尹诧异陛下为何会问世子在何地遇刺,却不询问世子伤势如何,压住心中的诧异如实回禀。
“世子风流不羁,喜爱留恋烟花场所,入京之后更是常住在水云间”京兆尹一想起那风流成性的江南世子,言语中不由的带上些轻挑,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世子在水云间遇……”
话未说话,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皇上整个人都陷入在震怒之中,那沉硬如铁的千年紫楠木在他震怒的掌力之下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几近摇摇欲坠。
“还不够沸沸扬扬的,还嫌闹得不够惹人笑话,你还有脸提封锁城门,是怕江南百姓不知道他们的世子在帝都遇刺一事?”上昔看着他,缓复了心神,转而讥诮道。
“微臣……”京兆尹在他的盛怒之下说不出半句话,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上昔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终究压抑住满心的焦虑,片刻之后,便强行沉静下来:“你不能大肆搜捕,让出入帝都的出城关卡好生低调盘查,云阳王追捕在外,让方铮秘密在帝都中追查,你协同搜索,流寇生性狡诈,城中权贵的宅邸别馆也要仔细搜查。”
京兆尹一听头皮发麻,想到要得罪那些高官同僚,心中一沉,然而事到临头,两相比较,显然是皇帝的雷霆震怒更为可怕,只得唯唯点头。
上昔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吩咐他退下,后者未及喘息,急急接了令便准备出宫布置。
行到殿门,却又被皇上的声音唤回:“这些事,明日之后再办,世子那边你亲自入府安抚,将宫中的御医带去给他好好看看。”
京兆尹心中诧异,明日再办,那岂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心中正在惊诧时,那一方紫楠木御案突然断裂,惊得他一身冷汗,再不敢质疑,接下令便退出了乾元殿。
第二日早朝时分,百官正鱼贯而入金凌门,却被当值的侍卫统领阻止道:“今日早朝取消,万岁一早便吩咐了下来,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今日是十日一次的大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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