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匠》第30章


陈大磕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脚在神龛前面的地上到处踩了几下,直到听见‘噗噗’的空响才收回脚来:“看见没,这下面有个地窖,当时我们五个人就是躲在了里面才活了命的,不过啊,现在这里已经被石板给堵住,下不去了。”
解释完这一点之后,那故事又接了下去。
等到清兵离开之后,这五个人才从地窖爬了出来,这时候五光庙除了四面墙之外就嘛也没了,他们在废墟中翻翻捡捡本想弄点东西,但没想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墙壁上的副奇怪壁画!
壁画不是别的,只是一副奇怪的地狱群鬼图,图中大鬼带着数个小鬼站在地狱的山洞中,正在呲牙裂嘴的朝着外面打量,那大鬼的模样看着,竟然和林黑儿的脸有七八分相似,而旁边的女鬼也和那些红灯照女拳民差不多。
山洞旁边,更是挂着无数的人头。
五个人回头一想,记忆中对壁画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而现在却凭空出来了一样。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五个人又都对壁画的巧合感到非常害怕,当时就想要溜走,但是走了不远就发现了清兵的营地,又只能都溜了回来,猫在那废墟中过夜。
这一夜,陈大磕的爷爷根本没胆子睡觉,干脆就老老实实守了一夜,等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发现墙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其中个人就朝着墙壁猛拉,那人张着大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已经像是烟雾般的在四个人面前消失了!
跟着,那壁画上的女鬼旁边多出个人,被他们挂在墙上正在剥皮,虽然看不见脸,但那衣服却和才消失这个人一摸一样。
剩下这四个人当中,有个是见过些世面的,当时就给大家说了,这必定是林黑子所用的法术,想要把红灯照的骨干藏在墙壁中,等避过风头之后再重竖旗帜,甚至说就连抵挡清兵的‘人盾’都用上了,借着这几个‘人盾’来拖延时间,等着自己施法完毕。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清兵后来居然不攻了,而是直接采取了放火烧庙的法子,把林黑子一群人逼得留在了墙里,如此拖延的时间一长,他们就出不来了,非得找到足够多的替身之后才能出来。
那人说道这里,又朝着墙壁上的人头一指,说这些都是死在庙中的红灯照拳民,他们的鬼魂被林黑儿囚禁起来,永远不能超生,等到她们出来的时候就会被当做筹码送给地狱饿鬼换路,到时候就真的灰飞烟灭歇菜了。
陈大磕他爷爷一帮人对林黑儿的手段极为震惊,当时就商量这要把图案铲掉,彻底把林黑儿消灭,救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拳民兄弟,可是在那积威之下始终都不敢动手,最终就这样拖了下来。
后来他们又重建了庙宇,一代代守着这个地方,但是却始终没能把墙壁上的图案铲除,陈大磕说是没有找到个福泽深厚的人,所以现在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们按照陈大磕的说法,把搪瓷缸子里的水泼在了墙上,那些污渍很快就化成了一副壁画,看起来和他所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女鬼剥皮的人又多了些,只差一个就和女鬼的数目一样了。
这时候陈大磕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忽然面对我跪了下来,说我就是命中注定那个有福泽的人,请求我帮忙把这墙上的壁画彻底给毁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铁勇已经嗷嗷叫着就提起了铲子,“他姥姥的,就算你没说,光冲着这孙子敢对我们叶子动手,哥们也得把丫废了!”
要说铁勇这丫虽然莽撞火爆点,但对我可是真好,当时一提溜铁锹把子就要扒墙皮,结果还是陈大磕把他给拦住了,说是这必须等到白天,现在扒拉没任何用处,如此一来他才作罢。
这会子已经早上五六点了,距离太阳出来怕也没太久,我们仨又怕那玩意儿从里面再弄点屁事出来就都不睡了,重新在佛龛前面点燃火堆守着。这时候大家都有些饿了,铁勇把最后俩窝窝在火上烤热给我们分了,等到吃完之后,这天终于完全发亮发白了。
我和铁勇一个拿锄头一个拿铲子,没二话就重新来到了那佛龛后面,一看墙壁上的画还在,那大鬼一脸的凶相望着我俩,凶神恶煞,心里那股子火蹭蹭就冒了起来。
我把裤腰带一拉,瞬间一泡尿就朝墙上嗤了过去,嘴里直得瑟:“孙子,你丫有大爷没有,我操你大爷”铁勇哈哈大笑,也跟着把那玩意儿掏出来尿:“哥们今给你办办学习班,**就好好乐呵吧!”
这泡尿嗤到墙上屁事没有,我俩也就不多折腾了,拉上裤子之后拿起东西就开始扒。锄头铲子一动,哗啦啦可劲儿掉灰泥,没几下就看见墙里面淌出了血。换别人看见这东西可能会怕,但我俩却不是,在四九城的时候经常打得头破血流也没见哥们发憷,只顾着抡起锄头发狠死扒,没多大功夫把整个墙皮全给铲了。
铲完之后也没见到别的,只是血迹在墙上留下的印记没有完全消除,就像是他妈在嘲笑哥们一样,我俩牛脾气一来手上更是不留情,发狠发力,没几下就轰一声把墙给扒垮了半截。
就在墙壁垮掉的瞬间,我隐约像是听到了声哀叹,但当我静下来听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了,只不过从那墙垮掉的瞬间开始,我似乎觉得笼罩这庙里的诡异气氛瞬间消失,心里这才踏踏实实落了地。
壁画弄完,我俩这才回头找陈大磕,想问问事儿究竟怎么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庙里晃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就像这孙子凭空消失了一般,铁勇挠挠头骂道:“嘿,你说这孙子也忒不是玩意了!事儿一完就溜了,他妈的谢都不给哥们说一句,真他娘的不要脸。”
我心里也泛嘀咕,在庙里转着圈子晃悠,这时候突然脑子一激灵想到了句话,顿时像盆冷水从头到尾泼了下来——“大火一起,里面的红灯照不管是受过神术的,或者受伤的、昏迷的,全部死在了庙里”
这话要是真的,那陈大磕的爷爷就该死在了庙里,陈大磕这人根本就不该存在;换句话说,就算当时他真躲在地窖中,这种二氧化碳的浓度之下,想必也是活不下来的。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陈大磕他爷爷这事儿完全是杜撰出来的,那孙子不是别人,就该是他自己。
秘密,就藏在我脚下的地窖中!
我俩把那佛龛挪到旁边,用个树枝把地窖缝找了出来,锄头尖戳缝里一戳一撬,立刻把上面的石板给掀了起来。一股积压已久的尘土扑面而来,呛得我们连打了几个喷嚏,等尘土消散之后,我们这才看到了那地窖中的情况。
那哪是什么地窖啊,充其量不过个地坑,里面挤着五具干枯的骸骨,朽得都跟灰渣子一样,外面的空气涌进去整个就全碎了,变成一地的骨头灰,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不过,那靠着地窖壁上有柄火铳很眼熟,正是陈大磕背着的那玩意儿。
我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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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胜利屯的洪家兄弟() 
这事儿既然被我俩碰上了,就不能完全不管,跟着我们就把扒拉塌掉的墙砖灰疙瘩全铲进了地窖中,也算帮陈大磕他们寻了个归宿,不至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俩也没留着,看着外面的太阳辨了辨方向,捡起冻鱼就撒丫子回家,又在外面绕了整整一个上午,我俩这才疲惫不堪的回到了井场。
井场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我俩不在的这一天应该没事,只不过那屋里的火墙已经灭了,冷冰冰的根本熬不住。我也不管那么多,走外面看什么桶子里有油就舀了两勺,倒火坑里的木头上面,然后填煤生火。
陕北的时候没这条件,点火炕的时候都得费上老鼻子劲儿,但这里一泼油就不一样了,很快火苗子就呼啦啦的窜了起来,半小时不到整个屋里都暖和了。铁勇端锅水坐那火墙坑头,然后搓着下了半盆子面鱼,我俩随便填了填肚子,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我睡觉沉得不行,直到鼻子里钻进了一股子香味才醒,抬眼就看见铁勇在锅前忙乎,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两盘子鱼,有煎有煮,我爬起来随手掰了一截就塞进嘴里。
满桌子的鱼肉大宴,我和铁勇确实吃得痛快,直把自己吃得肚子溜圆才罢休,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闲话里短的逗闷子,半夜才瞌睡连天的睡了。
第二天我醒得挺早,但是没起床,躺床上拿起书就开始看,反正头天吃撑了也不觉着饿,暂时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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