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女仆》第27章


文、可怜的债务人——你们想想,在这儿的将会是谁?”
“我不知道,”古塞尔达回答说,“会是谁?”
“林德赫斯特的第五代伯爵——不是别人,那就是我!第五代伯爵——你听见没有,布莱克特?现在,你总该知道你为什么将要独自返回伦敦了。”
吉塞尔达呆若木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怎么可能?”她问。
朱利叶斯伸出醉得哆哆嗦嗦的食指,瞄向时钟。
“啪——啪啪!”他说,“只要小小的一声‘啪’——第四代伯爵就会倒下死去!死定了,八匹马拉都救不回来了!”
吉塞尔达惊得蓦地站了起来。
她走的动作迅速猛烈,将自己的椅子都碰倒了,“哗啦”一声撞到地上。
旋即她拉开雅座的门,跑下黑暗的楼梯。
她跑过了几位吃惊的侍者,冲出前门,跑到街上。
紧接着,她两手提起裙袍,以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地向前跑去。
第六章
马车将吉塞尔达送到北斗星旅馆后,继续载着伯爵和萨默科特上尉沿着大街向皇家剧院驶去。
切尔特南的戏剧艺术有它辉煌的历史。
最初的原始剧场是由一个非常小的麦芽作坊改建的。
就是在这里,年轻的萨拉·西登斯在《受保护的威尼斯》中崭露头角,她深深地打动了观众,部分观众在激动之余,将她的演出向戴维·加里克①作了推荐。
①戴维·加里克(1717——l779),英国演员,剧场经理及剧作家,以演沙土比亚戏剧闻名。
此后不久,她就在伦敦舞台上开始了她著名的艺术生涯。
许多其他的伟大演员,象查尔斯·肯布尔、多萝西、乔丹、哈里特·梅隆,都曾在这个一度是麦芽作坊的剧场演过戏,所谓的“化妆室”只是一个干草棚。
皇家剧院虽然小,但精巧漂壳,通风良好,它的建筑风格和色彩只有伦敦特鲁利街剧院区里金壁辉煌的装饰才能超过。
剧院里有两排包厢,一排以长廊的形式排列,后面另有一个长廊,造得极有独创性,是专供仆人用的。
这儿的座位只花一先今六便士,而包厢的价格却为五先令。
伯爵没走正门进入剧院,而是走伯克利上校使用的、几乎直通舞台幕前侧包厢的私人入口。
观众席上已是人头攒动,坐得满满的,他在包厢的中间就座,亨利·萨默科特在他右边坐下,留下一个座位好让上校等一会儿来占用。他环顾剧院内各处,发现了他认得的很多人。
坐在人所共知的皇家包厢里的是奥尔良公爵,陪他在一起的是两位极其迷人的贵妇人,其中一位还激动地向伯爵挥手致意,在另外的一些包厢里,挥舞着五彩摈纷的手帕和扇子,红红的嘴唇微笑着张开,因为这是伯爵自负伤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露面。
他鞠了一躬以表示对她们欢迎的感谢,然后打开节目单,静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想看一看除了上校本人以外其余那些演员是谁。
正如上校所说的那样,女主角预定由玛丽亚·富特来扮演。
“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高明的演员,”亨利,萨默科特说,很了解伯爵这时在想什么,“可她因擅长舞蹈而非常出名。我十拿九稳,我们将在这出戏里见到她表演的许多舞蹈。”
幕一升起,玛丽亚·富特就出了场,伯爵一下子就明白了上校怎么会迷恋上她。
适中的个子,鹅蛋脸,淡褐色的秀发,婀娜多姿的体态,使她成为伯爵在舞台上见过的最迷人的女人。
此外,她还有一副媚人的金嗓子,如果说她的演技绝不可能比得上萨拉·西登斯,那么她至少看上去就象她所扮演的角色——那位天真无邪的少女,被上校扮演的、衣着花哨的浪荡公子所勾引。
伯爵发现第一幕非常有趣,玛丽亚舞台上当牧师的父亲用宏亮的嗓音慷慨激昂地攻击人们的罪恶行径,指责他们沉溺于决斗之中,以暴力向自己的同类进行报复。
幕落时,席无虚座的剧场里掌声雷动,伯爵往椅背一靠说:
“很显然,上校成功在握。”
“而且,”亨利回答道,“观众同样也对舞台外面他们想象中的戏剧感兴趣了。我听说,上校另外那些‘亲爱的朋友’中有一位正在大声抗议他新近迷恋上了玛丽亚。”
“只有上校才有本领能一下子动员那么多女人,就象个司令官似的,”伯爵说。
两人哈哈大笑。随后,包厢里拥进了伯爵的好些朋友,大部分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她们不仅动嘴唇,而且用眼神,富有表情地告诉他,她们多么高兴又见到了他。
“既然你身体好了,我们又该在一起了,”她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向他转达这个信息。
这时,响起了一阵通知观众返回自己座位的铃声,伯爵对他的朋友说了一句旁白:
“我想,很快就该是我离开切尔特南的时候了。”
亨利咧嘴一笑。
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伯爵早已设法证明,那些追逐他的“美丽女将”不管有多大本领,也无法把他擒住。
第二幕戏更加激动人心。
玛丽亚所扮演的天真无邪少女,受到恶棍情人的诱骗,后来因他不肯供养她,被迫在剧院里当舞蹈演员谋生。
她将白己有罪的秘密一直瞒着她的父亲,随着这一幕逐渐临近结束,她的父亲开始发现她的不孝和不贞。
戏中出现了一个场面,他疯狂地冲上舞台,激烈地攻击那个恶棍的罪恶,骂他诱使他女儿踏上了入地狱之路。
正演时,舞台幕前侧包厢的门开了,上校走进来,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他穿着十八世纪早期彩色绣花宽摆长据的外套,看上去真是光彩夺目,衣着华丽。
白色的假发成了他多少带有讽刺意义的相貌特征,但咽喉处彩带上那些闪闪发光的钻石使人容易理解,为什么任何一个少女都觉得难以拒绝他所献的殷勤。
舞台上,玛丽亚·富特正跪在那里抹眼泪,听她父亲骂她失去贞操和进入天堂的希望。
“至于你的情夫,”他说,“他绝对逃脱不了我的报复,象他那样的畜生,绝不配活在世界上!”
他边说边转过身来,从黑色长外套的衣袋里抽出一把手枪。
观众的注意力在上校坐到了舞台幕前侧包厢的时候,正集中在他身上。这时那位悲愤的父亲已把枪对着上校,大喊大叫道:
“我要杀了你,如果继续让你的罪恶糟蹋大地,继续让你玷污天真无辜者的清白,天理何在!快来受死,上帝或许会怜悯你肮脏丑恶的灵魂!”
他用枪朝舞台幕前侧的包厢做了个瞄淮的姿势,可是奇怪得很,瞄准的不是上校,而是伯爵。
“死吧,恶棍!”那演员大声嚷嚷着说,“死吧,你从地狱里来,愿你在地狱里烂掉!”
念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就应该扣板机。然而,就在他指头扣紧板机的一刹那,舞台幕前例包厢的门砰地一声冲开了,一个女人扑上前来,站到了伯爵前面,伸开双臂挡着。
这使得那位演员大吃一惊,尽管从板机上松回手指已嫌太晚,但在他压下板机时,枪还是被惊得猛地向上一抬。
枪口火光一闪,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塑在包厢中间顶上的镀金安琪儿,往它下面的人头上泻下一阵石膏灰雨。
观众们吓了一跳,一时鸦雀无声。随后,上校站了起来。
“天啊!那支枪里装的是真子弹!”他惊叫着说。
他的声音响彻剧场,一时间无人回答。随后,那位面如死灰的演员答道:
“我一点也不知道枪里装了真子弹——我发誓一点也不知道。人家告诉我,这只是打的一个赌——两位绅土之间开的一个玩笑。”
“你本来会把他打死的!”上校咆哮着说。
此刻,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一边叫嚷,一边朝包厢指指点点。
吉塞尔达的双臂垂了下来,她感到伯爵的两只手臂因过来抱住了她。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伯爵肩上,拼命想多吸进点空气。
她象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第三次沉下去之前那样,喘不过气来,她的心脏感到仿佛就要爆裂似的。
伯爵把她紧紧抱住,同时急切地对亨利·萨默科特说:
“快去找到朱利叶斯,让他马上离开英国!我愿给他一年一千镑,只要他的脚不再踏上英国海岸。如果他潜返回来,将以企图谋杀罪受到控告!”
亨利·萨默科特以一个习惯于接受命令、服从命令的士兵所具有的敏捷,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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