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你厮守到老》第85章


闻言,余生点点头,说:“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
四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齐齐走进别墅。白老爷子和白夫人待在楼下备置晚餐去了,余生则随纪卓庭慢慢走进病房。
病房有着堪比星级套房的设施,一应俱全,中央空调保持恒温,湿湿润润的,空气分子里似含着薄荷一般清凉芳冽的香味,闻着不觉神清气爽。
余生随纪卓庭一走进去,就看着一个生得清丽秀气的护工正在给白素素量体温,旁边站着正观察心电图情况的莫医生,他带着金丝眼镜一脸温文尔雅,见着纪卓庭,他对着他笑了笑,又讶异地看了余生一眼,便唤了护工出去了。
待到他们离开后,纪卓庭走到窗前将百叶窗一把拉开。光线一束一束倾泻下来,犹如泼洒在空中的白色染料,在瞬间刷白了房间的墙面。
借着光线,余生终于看清了白素素的容貌。
白素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因为被人照顾得当,她脸色红润,气色好。又怕营养吸收不到位,遂剃了光头,却也掩不住她不惊不扰的美貌。
她虽不是那种艳丽逼人的大美人,却有一种很舒服的美,五官精致,肌肤细腻。身形颀长而消瘦,优美脖颈下面的锁骨高高凸起,就像一只玲珑妙美的蝴蝶般。她睡在那里,静静阖着双眸,呼吸轻微而绵长。细密幽凉的光线泻下来,笼罩着她,朦朦胧胧的,如在梦中,有一种隔世的美。
整个人的气质,就跟她的名字一样。
目光向下,余生突然瞥见白素素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手链,晶莹剔透,色泽润泽,隐隐有光华流转。
是温莎公爵夫人的“十字架”手链。
她当时以为纪卓庭拍下来是送给潘紫的,却没想到是送给白素素的。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足为怪,那么昂贵的东西,只有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才有资格佩戴。
她怔怔地看着那一串“十字架”手链,兀自出神。
床头柜旁边一个细颈花瓶里插着一束微微蔫黄的康乃馨,纪卓庭皱着眉头,将其一把拿出来,扔在垃圾桶里。随后,他将细颈花瓶里面的清水换了,再插上一束浅紫色的香槟玫瑰。
日光幽幽渺渺的,如水一般流淌在枝叶花瓣间,细细碎碎惊起一片灿然光芒。含苞怒放的一盏盏玫瑰,隐隐剔透。
迎着那散漫日光,他轻轻俯身,在白素素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时光凝滞,恍若隔世。
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珠联璧合,绝世无双。
看着纪卓庭满眼痴缠,余生沉默了。
她站在玻璃窗前,手上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杯,静静伫立。喧嚣之外的碧湛天空,白云袅袅,丝绒般柔软地铺陈在她的视线里,却在瞬间散开了。
看着那云,她心底怅然,眸底也有一种无以名状的难过肆意滋长。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陆司淳。
现在的她,因为失忆,已经不在乎生命中零零碎碎的东西。然而,
她还是忘不了他,忘不了自己曾经的深爱与痴缠。曾经她以为生命里最安全的状态是他在她身边。可是事实呢。岁月过去的声音那么尖锐,像锋利的刀一般剐着自己的心提醒着自己,陆司淳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却到底是心有不甘。
清风微凉,呼呼吹进来,滑过远处几簇吊兰葱绿鲜亮的叶子,将杯中普洱茶的芳冽清香沁入鼻翼。
余生看着窗外高亮清澈的天空,眸中尤含有泪花。
只觉过往的一切如一场老电影,在她脑海中不停回放,一帧帧老胶片被风吹卷着从眼前滑过,光影模糊。
高考之前那个夏天,她在天台上折完千纸鹤之后,便下楼去拿出自己的画册,将里面的画一一翻给陆司淳看。身畔忽然落下一袭暖意,原来是陆司淳坐在了她旁边。她指着里面的画,说:“你看,我画山画水,画人物画花鸟,丹青素描,油画水彩,作了这么多的画,却还是画不好一个你。”
陆司淳笑而不语。
她依偎在他宽阔的肩上,水汪汪的眸子里敛着笑。他将她搭在画册上的一只手拉来笼住,那细长手指温软如同花枝,柔软地蜷缩在他掌心。
“该怎么办才好呢。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山是你,水是你,山山水水都是你。”她忍不住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他却问她饿了没,想吃什么,她笑着说:“冰淇淋,小熊饼干,都可以。”
他皱着眉头,“怎么净吃些小孩子的零食。”
她挑着眼看着他,一脸不屑,“那你觉得我该吃什么。牛排和红酒。我才不喜欢吃那些极讲究的玩意儿呢,吃都吃不饱。”
话毕,她站起身来,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巧乐兹的甜筒冰淇淋,将其中一个递给陆司淳,笑嘻嘻地说:“虽然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好歹也尝一口嘛,也是我的心意。来——我帮你剥开。”
见她翘着手指,极细心地将甜筒冰淇淋外面的包装纸剥开了,他便接过来,眼色阴沉,“这就吃得饱了?”
她凝眸瞅着他,见眼前的男子眉目清减依旧,忍不住盈盈一笑,牵出眼底翻涌的俏皮,她说:“吃不饱吃不饱,但我就是想吃。”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是情感趋于成熟与完善的时候。性情狷介,有一点过度的敏感与自尊,容不得一丝敷衍与轻视。也是正常的。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陪你吃冰淇淋?”看着她,他忍俊不禁。
“你老吗?你只比我大几岁而已,看起来英俊又帅气,多么年轻的一个青年才俊啊,怎么就吃不得冰淇淋了?”
“枝枝……”
陆司淳突然唤了她一声,那一声尾音略显悠长,沙哑又低沉,落到她心底,百转千回,迭涌起万千思潮。
他问:“枝枝,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怕她介意他是她的姐夫,介意他已经有过一次婚史了,介意他的年龄,也怕秦苏曼不同意他们之间的事。
她怎么会介意呢……
窗外风声渐渐转急,吹得两边玫红色的窗帘汹涌翻飞。四下里一时寂静无声,眼前只有光影迷离,这一方亮堂天地里,萦萦绕绕只余了她和他,安静中四目相凝,呼吸若有若无,浅不可闻。
她突然伸手反握他的大手,紧紧攥住,“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杏花春雨,温山软水,我们在一起,看月亮,数星星,啃西瓜,即使平平淡淡过着,也依然是欢喜的。”
淡淡的一声浅笑,他黑曜石般的深瞳紧紧攫住余生的眼睛。分明是孤独落寞的一个人,偏生在抬眸间温润如玉,那一瞬眸底翻转而出的笑意,看得余生的心几乎要融化开来。
他说:“好。”
恍恍惚惚,如假似真,一切都真切分明得不似在梦中。
118。辗转反侧,从骨骼到心跳都难触摸(03)() 
回去的时候,两人一路无言。由于是晚上8点了,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高架上很少见到车辆往来,偶尔飞驰过来一两辆,也形如鬼魅。
纪卓庭认真开着车,没闻见余生的动静,便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瑟缩在后座上,纤薄的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月光下的剪纸一般。眼神也怔怔的,茫然无助,漆黑如点墨的眸底好似盛开着一簇簇寂寞花。见她神情恹恹的,他沉默一晌,到底忍不住问:“余生,怎么……不高兴吗?凡”
余生摇摇头。
“那你摆着一副扑克脸做什么?”见余生不回答,他又刨根问底地问。
“我只是觉得可惜。”
小声的回答,余生淡淡细了眉目,突地将清盈盈的眸光一转,却不经意瞥见纪卓庭映在后视镜里幽深如潭水的眼。
看着他,余生转了眸光,说:“命运总是不公平难以预料的,幸运的人唱着轻快曲调,不顺利的人唱起悲涼哀音。素素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可惜这两年的时光都在病床上度过了。不过还好,她终于是要醒过来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与庆幸的事。”
不知怎的,这下轮到纪卓庭不说话了。
抵达万达广场的时候,余生想下车去买点日用品,纪卓庭便在停车场停了车。他提出陪余生去万达走走,余生却拒绝他让他先回家。哪知余生下了车,他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余生走了好远,才发现他也在謦。
回眸时,广场上数以百计的白鸽扑棱着翅膀,咻咻地飞远了。他站在其中,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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