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你厮守到老》第120章


可是她不明白他们如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来?
如果相爱,为什么又没有在一起?
在一起了,为什么没有走到最后?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满是怨恨,歇斯底里?
她怎么那么恨那么恨?
不应该的。
陆司淳对她,比对他自己还要好。为什么会让她恨了他?不应该的。
她想想还是会觉得难过,心底焦灼不安,像是有滚烫的沸水溅到了她的心上,掀起一阵阵灼痛感。
曾经那样心心相惜的两个人,他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体贴,她予他缠。绵悱恻的情意与依赖。明明可以好好走到最后的两个人,却为何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来?几经冷漠和强忍,把所有的感情都剥得一干二净,扔到过去的匣子里尘封起来,不闻不问。住在医院里的那些天,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反复梦见陆司淳的怒与痛。梦里的陆司淳,面部表情那样清晰那样颓然那样刺眼。
让人心碎。
那些曾经的回忆与痛苦,刚被吞进腹中,就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个转念,都疼得揪心。
她到底是难过的,为他的痴,为她的遗忘,为他们曾有过的过去。
从沸城飞往圣彼得堡,将近花了四个小时。余生因为最近老是失眠,一上了飞机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檐角堂前的一只燕子,飞到陆司淳的跟前,叼了一枝杏花给他。他接过杏花,细心折掉上面多余的枝杈,再转送给旁边依偎着他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约莫15、6岁,穿一袭艳丽的大红长裙,留一头乌黑松软的长发。长发中分,编成麻花辫搭在单薄的脊背上。她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是极素净清减的一副模样。女孩一只手里擎着一枚竹制风车,一只手里持着他刚刚递过来的杏花。恰有风吹过来,她连忙护着杏花,另一只手里的风车却像白鸽子一般,在眼前扑哧扑哧转起来。
瞧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他笑,“原来枝枝是惜花人。”
她看着手里的杏花,说:“我不是惜花人,惜花人就不该折花了。我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又是一笑,“我知道了,枝枝是折花人。”
她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我既不是惜花人,也不是折花人,我是如花人。”她将那枝杏花别在鬓角,翘起兰花指,用清清冷冷的声音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闻见她清脆婉转的戏语,他瞋视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却带着深深浅浅的宠溺之意,他说:“古灵精怪。”
她隔着幽寂的光线凝视着他,纠正地说:“我不是古灵精怪。”话毕,她拈起自己的裙摆,娉娉婷婷转了一个圈,再回眸来盈盈一笑,端的是千娇百媚,顾盼生姿,“我是淑女。”
“好罢好罢,枝枝是淑女。”
头顶上一簇一簇的洁白花瓣,在风中灼灼绽放,像蝉翼一样轻轻颤动。他到底是服了她,站在一树半透明的花雨中,眸如星,眉若裁,一笑乱了春风。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垂首,温声对她说:“枝枝,这是你第一次来日本。而在这个明媚的人间四月天里,咱们最不能错过的,便是东京上野公园的樱花。”
樱花……她睁大眼睛,眸底映着他清隽的身影,水漾漾的眼波里透着迷茫意。
哦,她想起来了。
这是他带她去日本看樱花的那一次。
“好的。”
她调皮一笑,又对着他施了一个礼,才说:“不管怎么样,谨遵姐夫吩咐。”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她。
随后他们便乘车去了上野公园。抵达公园时,已经要到晌午了。
这时公园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有本地人来这边赏樱花的,也有国外游客来这边游玩的,到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陆司淳带着她穿梭其中,恰遇见几个穿和服的少女娉娉婷婷走过来,她们梳着高高的发髻,长袖红衣,白袜木屐,十分貌美优雅,楚楚动人。
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雀跃。
晨光乍醒,日光倾城,如流水般一一倾泻下来,落在粉红红的樱花上,溅出一片灿然华光,连古亭飞檐的一角都泛着琥珀色晶莹的光。
他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陆司淳递给她一瓶水,说:“枝枝,看来咱们来迟了,这里的风水宝地都被抢光了。咱们只能瑟缩在这个角落里吃午饭了。枝枝,你委屈不委屈?”
“不委屈。”想都没想,她便应了他的话。
四遭萦绕着幽幽的花香,抬眸看见一头的樱花,密密匝匝,在眼前渐次绽开。阳光从云层间漏落,透过一簇簇花骨朵的缝隙,泻下来,亮得她微微眯起眼眸。她拈起一朵含苞待放的嫩绿色樱花,放在手心里,说:“恍恍惚惚好景坏景,只要心是明亮的,到处都是美景。所以不委屈。”
离中午还有些时候,她觉得倦了,便坐在一堆堆落花上,伏在他腿上静静地睡着觉。
他伸手替她拈去飘落在她发间的花瓣。
她嘟哝着,温声细语仿若梦呓,她说:“我不想长大,我只想做一个好女孩。如果我听话,如果我乖巧温顺,努力成长为你心目中善美勇敢的女子,并且洁净独立,温婉欢颜,你是否会……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我会留在你身边。枝枝……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他伸出修削的手指来,细细摩挲着她松软乌黑的发,问。
“没什么……我只是……”
似乎只是一时疏忽,风便吹过来了。满山满地的樱花里,只听见花声簌簌,在风里云里此起彼伏。她清清柔柔的声音,细微若蝴蝶扑翅声,落在一片细碎簌然的花声中,破碎了。
“我只是想起姐姐了。姐夫,你跟我讲讲你与姐姐的故事吧。”
………题外话………。
第九章 :有点荒凉,时间和钟都忘记我难过(03)() 
“没什么……我只是……”
似乎只是一时疏忽,风便吹过来了。满山满地的樱花里,只听见花声簌簌,在风里云里此起彼伏。她清清柔柔的声音,细微若蝴蝶扑翅声,落在一片细碎簌然的花声中,破碎了。
“我只是想起姐姐了。姐夫,你跟我讲讲你与姐姐的故事吧。”
“姐姐……”
陆司淳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却带着化也化不开的痴缠,他沉默半晌,才缓缓说:“我与阿凉相识已经有十五年的光景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吧。鲺”
“与她相识时,我不过才十余岁,她也只比我长一岁。”
“那时候的阿凉,与你一样,留一头乌黑松软的长发,喜欢穿素色的裙衫,性子也温婉安静。第一次是在图书馆见到她的,她穿着一袭长长的薄裙衫,坐在书柜下,正端端正正、认认真真地读着书。我从一排排书架的间隙里看见她,却只见到她的背影。那样瘦那样单薄,只有骨架子,好似一阵疾风便能将她吹到天上去。她的麻花辫,松松软软耷拉在脊背上,脖颈处柔嫩莹白的肌肤露出来,又若影若现,就像一本半掩的诗集,羞赧地露出最洁净的长句。我很喜欢她,在那样青涩且任性的时候遇见她,欢喜得几乎没有杂质,很快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囡”
“其实从认识阿凉的那天起,我就把她当作我以后的妻,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让着她依着她。她也是个温柔得体的好姑娘,善解人意,聪明且甜美怡人,从不会做任何让我费心的事。”
“我那时候因为年少,一直都看不透阿凉,阿凉的世界妙美且有趣,她知道的似乎很多。做手工,养花养金鱼,拉大提琴,画画,任何一件事到了她手里,她都可以做得很好。相比之下,我就弱多了。我常常跟在她身后,听她说话与安排,那时候我非常信任阿凉,无论是什么,只要是阿凉让我去做的,我觉得都是有意义的。”
“就像我以前并不喜欢养花,可是在她的影响下,我已经能够独立将一盆盆栽照料得非常好。”
“不止是养花,我们还一起看书,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看画,谈音乐,谈文学,谈人生理想,谈未来,谈国家大事。无论说什么玩什么,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是开心欢喜的。随着时间的流走,我们已经成了一对相当有默契的恋人。我们之间越来越言简意赅,越来越心照不宣,有时候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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