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如意》第2章


只可惜这光景仅维持了三天。
三日后他再去学墅时,屋子里没有方先生,却多出个季如翌来。
季如翌这次穿了一身白色绸衣,腰上还是那块玉佩,手里没有扇子,倒多出本书。
秦让看到他眼睛都瞪大了,直接问:“方先生呢?”
“方先生惦念上次游学时的那些小派子弟,和宗主请求去那边讲学了。”
秦让也不傻,指着季如翌,指尖都在抖,“你胡说!”
后者轻轻一拂,便把秦让指着自己的手指隔空按了下去,“怎么会,是方先生宽慈仁厚。”
秦让就没见过这么流氓的人。那天这个笑脸狐狸和他爹谈论的事,肯定就是要把方先生挤走!这人还说不会强求,转眼便进了学墅,当真厚颜无耻!
秦让“你你你”了半天,气地说不出其他话来。季如翌拿书微挡脸,微弯的眼角却出卖了一切,他道:“今天开始便由我教你们了,你们可以叫我季先生。”
对于其他学员来说,他们虽然有些舍不得方先生,不过眼前这位先生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没一会就被哄的服服帖帖。只有秦让看着季如翌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他也知讲学时勿喧哗。一忍再忍,一下学他便跟在季如翌的身后窜了出去。
“你把方先生弄哪里去了!”
季如翌没回头,准确来说是根本就没想理他。
“你站住!”
秦让跑到前面的人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衣带。
季如翌这才停了下来,“小公子,你可莫要冤枉我。”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和我爹说了什么。你这个卑鄙小人,表面说着不来,背地里却把方先生弄走。”秦让一身天蓝锦缎衣袍,白白嫩嫩的脸上仿佛蕴藏着滔天怒意。他盯着季如翌,目光如炬,“先生我只认方侯!”
季如翌心道这孩子还不算傻,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般,“你这么在意方先生,莫不是喜欢他?”
秦让点头,“我就喜欢他一个,以后我当了宗主,先生也是要陪我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去,把方先生还回来才好。”
季如翌嘴角一勾,小小孩童对一介书生占有欲这么强……
他手一转,先前那把消失的扇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轻敲了一下只到他胸前的小公子,“只可惜,以后怕是我来教你了,就算你当了宗主,估计也是由我陪的。”
秦让捂着脑门气得大叫:“你不要脸!”
季如翌哈哈一笑,步子一迈便离开了。
秦让赶紧又去抓他衣带,可惜季如翌这次并没有让他抓住,那只小手最后只有中指碰到了衣带一角,留下的只有一阵檀香。
☆、第 2 章

秦让开始了他的抗争。
他不想看见季如翌,又不敢过于松懈,毕竟半年后还有个试炼大会等着他。因此每天学墅晨读完毕,他才晃晃悠悠过去。
一抹天蓝晃进屋里,随意道:“不好意思起晚了。”语毕还不等季如翌说话便走了进去。
季如翌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明日不要迟到。”
秦让冷哼一声,隔天却还是这样。季如翌也只是说一句,“明日可别迟到了。”
如此反复七日,季如翌也没有什么动作,秦让心道这人也不过如此,估计就是个软柿子,让方先生回来指日可待。
“明日不要迟到,我可是提醒过你了。”
秦让撇撇嘴,心想你天天提醒我,还不是无计可施。他根本没当回事。
等到隔天房门被打开时,他还埋在被子里嘀咕着,“秦元你小声些。”
房间里并没有人回他。
秦让这几日都在睡懒觉,迷迷糊糊间也没想到秦元为何不说话。他拱拱屁股,又睡去了,完全没意识到床头盘旋的怒气。
当身上的锦衾被一把扯走时,他还有些懵,只是不等他睁眼,屁股就被狠狠地打了两下。那两下真是用足了力气,秦让的两瓣屁股顿时肿了起来。
秦让疼得嗷嗷直叫,起身怒瞪来者,结果下一瞬便蔫了。
“爹……”他颤颤巍巍道。
“听说你不去学墅?”
还能听谁说,当然是季如翌。
秦让声如蚊蚋,“只是晨读没去……”
秦诏霖像提小鸡一样抓着秦让背后的亵衣,一把提到了自己的水平位置与他对视,“只是晨读没去?你还想怎么不去,等到一天到晚都窝在床上不成!”
秦让嘴角一塌,“我不喜欢那个姓季的。”
“你一个学生还挑夫子?”
“可是明明方先生更好,爹你让方先生回来吧,我就天天去!”
秦让其实已经憋了很多天了,他一直想求秦诏霖把方侯弄回来,但是他不敢,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爹不会同意。此时终于说了出来,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又道:“爹你把方先生弄回来,我不仅每天乖乖去学墅,一定更刻苦修剑打坐,你让方先生回来吧!”
秦诏霖用空着的手又狠狠拍了几下他的屁股,怒道:“你为了一个夫子疏忽修炼,还要和我谈条件?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方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一听方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秦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哇的一下大哭起来。他手脚在空中乱挥乱蹬,嘴里哭喊着,“爹你让他回来吧,让他回来,我就要方先生,我不要季如翌那个卑鄙小人!”
可惜最后秦让哭到打嗝,秦诏霖也没有丝毫动容,还因为骂季如翌又把他打了一顿。
秦让绝望了,把所有一切都归咎到季如翌身上,当真是恨死了他。
更可恨的是就算被打了一顿,他还是被他爹一脚踢出门,逼着去了学墅。
秦让到学墅时讲学已经进行了一半,他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钝痛走进西苑。
季如翌看到他没说迟到的事,只道:“来啦?”那脸上都快笑出花了,显然已经知道秦让经历了什么。
秦让冷着脸一言不发,艰难地走进去站到自己的位置旁。
“坐啊。”
“本公子今日就想站着!”秦让梗着脖子,站得板板正正。
季如翌玩味儿地看了眼他的屁股,也不多说,继续讲学去了。
从那之后秦让就不敢迟到了。季如翌当真是按住了他的七寸,整个长留山,能治住秦让的还真就只有他老子。
秦让的屁股疼了好几日,他都算到了季如翌的头上,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个笑脸狐狸赶走。
学墅临时安排晚读,秦让那日没有练习骑射,便早去了一些,他想偷偷观察一下那笑脸狐狸有什么弱点。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季如翌在西苑后面的竹林里喝酒。那人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后穿的都是一袭白衣,扇子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平时捧着本书,看起来倒真有些书卷气息。此时拿着坛酒豪饮的模样,倒多出了丝风流倜傥的韵味。秦让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他犯什么错误,这次可算让他逮到了。
等晚读时他便拍桌而起,“你身为夫子却讲学前饮酒,哪里对得起先生二字?”
季如翌将书一放,“小公子怕是看错了。”
“有没有看错,闻闻便知。”
季如翌忽的一笑,“小公子说的也对。”他看了一圈,“这样,沈天麟,你来闻闻。”
被叫的孩子惊讶的指指自己,看见季如翌笑着点头后才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闻了一下。
“没有酒味,先生身上香香的。”
秦让不信,“就算身上没有,嘴里也一定会有的!”
季如翌又冲着沈天麟吹了口气,吹的孩子脸都红了,“没…没有,嘴里也没有。”
说完耳尖泛红跑了回去。
秦让还是不信,季如翌便又叫了两个孩子,结果每个人都说没闻到。
到最后秦让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那身白衣,那挺拔的身影,还有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季如翌这笑脸狐狸。
等下学时秦让还在“那人到底是不是季如翌”中摇摆不定。他也没看路,直到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季如翌看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脑袋,用食指将他的额头推开些。
“你看到了?”
秦让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季如翌道:“竹林。”
秦让一愣,想起竹林里那个身影气道:“果然是你!”
“是我如何?”
“你分明饮了酒!”
“不,我没饮酒。”季如翌转了个身,“不信你闻。”
带起的空气里的确没有酒味。
秦让皱眉,“我分明看见你拿着酒坛。”
“你那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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