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笔记》第42章


感情。她的声音又一次来减轻他的烦恼,如同清风吹拂在心灵的伤口上一样。
“安静下来吧,安静下来吧!利戈贝托?心肝儿,别哭了!我的宝贝。好啦!都过去了。
什么也没变呀。你想要的不是都干了吗?你进来了,看见我了,又走到我身边,也哭过了,我也原谅你了。难道我会生你的气吗?擦擦眼泪吧!打个喷嚏就好了。睡觉去吧!噢噢噢,乖孩子,噢噢噢。,睡觉吧!“
海浪拍击着下面巴兰科和米拉芙终尔区的悬崖峭壁;厚厚的乌云让人看不到利马天空上的群星和月亮。但是,黑夜已经走到尽头,黎明随时都会到来。又少了一天,同时又多了一天。
给美人下达的禁令
你不许看安迪·沃霍尔的图画,也不许看芙里达·卡赫洛的作品,不许为政治演说鼓掌,别让人家擦伤你的臂肘和膝盖,别让脚底板变硬。
不许听路易西·诺诺的曲子,不许听麦尔塞德斯·索萨的歌声,不许看奥利弗·斯通的电影,不许直接吃洋蓟菜叶。
千万别探伤膝盖,别剪头发,注意别长粉刺,龋齿,结膜炎,(更不要得)痔疮。
绝对不许赤脚走在柏油、石头、碎石、细砖、橡胶、烟尘、石板和金属上;不许跪在不松软的地方,比如饼干渣上(特别是上烤炉之后)。
在你使用的词汇里,绝对不许出现下列这类词:地球的,混血的,科学化,想见,国家主义的,果籽,果皮,社会性的等。
永远不许有仓鼠,不许漱口,不许用假牙,不许玩桥牌,不许戴草帽、贝雷帽或者盘发髻。
肠胃里永远不存气体,不说粗话,不跳摇摆舞。
永远不许离开人世。
七、埃贡·希勒的拇指
“埃贡·希勒笔下所有的女孩都是瘦高的,我觉得很漂亮。”阿尔丰索说道。“你呢,正相反,有点丰满,不过我觉得也很漂亮。母亲,怎么解释这个矛盾现象呢?”
“你是说我发胖了?”卢克莱西娅太太脸红了。
她一直心不在焉,听着这孩子的说话仿佛来自远处的嗡嗡‘声,因为心里集中在想那些匿名信——不到十天居然有七封信——;也在考虑昨天夜里写给利戈贝托的那封信,现在就装在衣袋里。她只记得阿尔丰索早就开始说个不停,如同往日一样又谈起埃贡·希勒来,直到他说到“有点丰满”才让她支起耳朵来。
“不是发胖。我说的是‘丰满’,母亲。”他打着手势辩白道。
“我今天这样是你爸爸的过错。”她审视着自己,一面抱怨道。“结婚的时候,我很瘦。
可是利戈贝托却认为,消瘦的时髦破坏女性健美,美的伟大传统是肥胖。他就是这么说的:“肥胖的形体。‘为了让他高兴,我就养胖了。可是再也瘦不了了。”
“你这样挺棒的,母亲,我发誓。”阿尔丰素仍然在辩解。“我跟您说埃贡·希勒的姑娘一个个很瘦,是因为您虽然比她们胖一倍,可我既喜欢她们也喜欢您,这您不觉得奇怪吗厂不,匿名信的作者不是他,不可能是他。因为信中赞美她的身体,甚至在一封题为(情人那尊贵的身体冲,歌颂她身体的各个部分——头部、肩膀、腰身、乳房、腹部、大腿、小腿、踝部、双脚——,还附有一首诗或者一幅象征性的图画。这个喜欢她丰满体形的匿名者只能是利戈贝托。(胡斯迪尼婀娜看完这封《尊贵的身体》之后,宣告:”这个男人爱您爱得发疯。太太,他是多么熟悉您的身体啊!这一定是堂利戈贝托!阿尔丰京就算他长得再大,可他从哪里挖出这些词汇来呢?当然,他也完全熟悉您的身体,对不对?“)
“母亲,作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为什么不及我?你望着我的眼神,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你今天很怪。“
“都是这些匿名信闹的。阿尔辛索,我没办法把这些信从脑海里赶出去。就像你着迷埃贡·希勒一样,现在这些匿名信总是缠着我。我每天就是等信,看信,想这些可恶的信。”
“母亲,为什么是‘可恶的信’?难道里两写了你?还是说了什么坏话?”
“因为没有署名。还因为我有时觉得奇这些信的不是你爸爸,而是个幽灵。”
“你很明白,信是他写的。母亲,一切都会如愿以偿。你就别自寻烦恼了。你们很快就要和好了。你走着瞧吧!”
卢克莱西娅太太和堂利戈贝托的和好已经变成了这个孩子第二个着迷的问题。他说起和好来的口气非常肯定,弄得这位继母都不敢驳斥他,也不敢对他说:这是已经变成不可救药的那个幻想家的纯粹幻想。把这些匿名信拿给他看是不是对呀?有些信涉及到她的隐私,读完之后,她暗下决心:“这绝对不能给他看。”每当给他看了信以后,她都窥视着他的反应,看看他有什么表情吐露出心里话。可是,没有。每次的反应都是态度吃惊而又激动,总是得出同样的结论:这是他爸爸写的,再次证明父亲已经不再生她的气了。她发现,阿尔丰索如今也好像在冥思苦索,常常远离小餐厅和橄榄树林,沉浸在对某件往事的回忆中。他常常看着双手,放到距离眼睛很近的地方;时而合拢双手,时而分开;时而展开五指,时而致起大拇指;时而双手交叉,时而错开;姿势很奇怪,仿佛有人用手的影子在墙上作画一样。
而阿尔丰索可不想在这个春天的下午制造什么中国的皮影戏;他仔细察看着手指,好像昆虫学家用放大镜检查一个陌生的昆虫一样。
“能不能说一说这是在干什么?”
那孩子不动声色,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与此同时用提问的方式来代替回答:“你认为我的手是畸形吗?母亲。”
这个小鬼头今天又在玩什么花样?
“来!让我看看!”她装出医学专家的样子来。“把手放在这里!”
阿尔丰索可没有做游戏的心思。他很严肃,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把双手放在她伸出的手掌上。卢克莱西娅太太一接触到这些柔软、光洁、娇嫩的小小手指,心头感到一阵颤抖。他的手细嫩,指头尖尖,指甲微微发红,修剪得十分仔细。但是,在手指胜上有钢笔和铅笔留下的污点。她装出一副临床诊断的样子,一面抚摸着他的小手。
“没有任何畸形。”她下了结论。“当然,来点水和肥皂洗一洗可能没什么坏处。”
“真遗憾!”那孩子没有半点幽默地说,一面把手从卢克莱西娅太太手中抽回来,一面又说:“这就是说,在这方面我一点也不像他了。”
好啦!每天下午的把戏又来了。
“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急忙解释起来。您没注意到手是埃贡·希勒的痹好吗?他画自己的手,也面姑娘和太太们的手。如果以前没留心的话,那么现在请注意。转眼之间,卢克莱西娅太太的膝盖上就出现了那本画册。看到没有埃贡·希勒总是很讨厌大拇指?
“讨厌大拇指?”卢克莱西娅太太笑了起来。
“你注意地的肖像画。比如,这张阿图尔·罗斯莱尔的画像。”孩子激动地坚持道。“或者这张也是:(海因里希·贝内斯奇总监和他的儿手奥托双人像);恩里希激德莱的画像;还有他的自画像。他只画四个手指。大拇指,他总是藏起来。”
这是为什么?他干吗要把大拇指藏起来?是因为大拇指是最难者的吗?还是他喜欢双数?是不是他以为单数会给他带来坏运气?要不然就是他的大拇指是畸形?他不好意思给人看?他的手一定出过事,否则的话,为什么他一照相就总是把手藏到口袋里,或者用手做些荒唐可笑的姿势,有时像巫婆那样弯曲着手指,有时用双手挡住镜头,有时把手放在头顶上,好像要让双手飞走一样?他的手,男人的手,姑娘的手,都是如此。你以前就没有发现吗?
这些裸体的姑娘,身材很苗条,可是她们的二招像是男人的,骨节又大又粗,这是很难理解的啊?比如,这张1910年的版画,(长发仁立的裸体姑娘),这男性化的双手,方格形的指甲,与埃贡·希勒本人的自画像上的手一模一样,这不是很不协调吗?他画的几乎所有女人,不是都有类似的做法吗?比如,1913年这一张(站立的裸体)。阿尔丰索透了口气:“换句话说,他是有自恋病的,如同你以前说的那样。他总是画自己的手,不管画上的是什么人,是男还是女。”
“这是你自己发现的吗?还是从什么地方读到的?”卢克莱西娅太太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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