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第23章


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会恨上她吧!
“你要去哪?”樊衣甫咬牙再问。
“与你何干!”
闻言,樊衣甫纵声狂笑,那笑声中的沧凉几乎穿破了宇文丹花的耳膜。
“好,好一个与我何干……”
原来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个吻不过是用来偿债的,可笑!
樊衣甫的心绪更加激动了起来,一股腥甜溢上了他的喉头。
为何偏生选在这个时候啊?
即使明知那应是他的心绪太过激狂,引发了体内的毒物作祟,他强要抑下疼痛,不愿自己在宇文丹花这个没心肝、没血泪的女人面前示弱半分。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一朵血花便自她的眼前开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宇文丹花原本自持的神色蓦地慌了。
她想也没想地急奔上前,想要瞧瞧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她的手才摸着他,就被他冷冷地一把拂开。
“既然……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承受着剧痛的樊衣甫冷着一张脸,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滚!”
“可是……”宇文丹花慌张的想要确定他的安好,完全忘了方才自己那满口伤人的谎言。
“滚,既然不在乎,干么还要假装在乎!”
她没有假装啊!
她想要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樊衣甫这样吼道,可她才张开嘴,连话都还没说,门外竟传来了娃儿的哭声,那一记哭声登时让宇文丹花的心一凛。
那是小山的哭声,他的哭声总是特别宏亮。
那个该死的段仰卿竟然敢故意弄哭小山,好提醒她别失态。
深吸了口气,她强逼自己收回颤抖的手,然后转头看向虎子,朝他淡淡的交代道:“好好照顾你师父。”
“师父的事,不用你费心。”虎子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瞧着宇文丹花那冷漠的态度,自然也是一阵气怒。
他恶声恶气地回应完宇文丹花的交代,冲到了樊衣甫的身旁,正准备扶起他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虎子,快……悄悄地跟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也不想想师父是怎样没日没夜的照顾她,才能让她捡回一条小命的。
尽管她的话说得既冷然又决绝,可是他断然无法相信她是真的那样无情,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转变。
她昨晚的义无反顾,和今日的冷然绝情,这其中必然有故。
他本扰不是驽钝之人。
最初,他的确因为她的话而盛怒,可是当他清清楚楚瞧见她眸中为他闪现的黯然神伤时,他不免起了怀疑。
如果真的不在乎,何必管他的死活呢?
他若死了,岂不是更好,至少她不必担心他会小鼻子、小眼睛的去找她麻烦。
她不可能忘了他一向小心眼得很,若是在旁人身上吃了亏,总有一天定会讨回来。
他几乎敢肯定,她方才的那番话,绝对不是出于她的自愿。
那么……以她的性子,唯一能教她屈服的便只有黑风寨的那群人,还有宇文汝花了。
还有,那次打伤宇文丹花便销声匿迹的段家兄妹也一样可疑。
忽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扳开,里头竟然立刻飘散出浓浓的药香味来。
樊衣甫凝着那药瓶许久,然后动手一倒,便将瓶身中仅有的一颗药丸给倒了出来。
“也该是时候了!”他喃喃的说道。睑上的神情有着回忆,也有着释然。
其实,他早就将解药给研制出来了,不吃,只是想藉由那痛来惩罚自己的大意,让青青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他之所以一直忍耐没亲手血刃段氏兄妹,也是为了对青青的承诺,因为她不希望他的手染上他们的鲜血。
可如今,一颗心再次为了宇文丹花而跃动,他知道自己必须成为可以为她只手扛天的男人。
那女人有古怪,而且他相信始作俑者绝对是段式兄妹,所以这回他再无犹豫地吃下了解药,也从往昔的遗憾脱了身。
第9章(1)
这算什么?
押解奴隶吗?
宇文丹花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景象,甚至还抬手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有错看。
自家的妹子真的这样残忍的对待她们仅存的家人,正因为知道黑风寨的遗孤是她的弱点,所以段仰卿竟然异想天开的打算将人全都给弄回苗疆去。
而本该站在她这边的宇文汝花竟然还在一旁帮衬着押人,原来他们那一晚便已在大伙的膳食中下了药。
所以她回去的时候,宅子里才会那样安静,连孩子们的哭闹声都听不到。
而福婶则是因为先一步察觉不对,所以用尽了方法保持清醒,这才有办法提醒她。
果真,一如樊衣甫所言,是她的一再退让惯坏了汝花这个丫头。
是她大意,自食恶果,她不怨。
但就算段家财大气粗也不能这么逼人离乡背井啊?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老老少少全都要带回去,怕带的人太少,会不够钳制她吗?
“我不准你带走她们。”宇文丹花冷瞪着又恢复一贯优雅的段仰卿,咬牙说道。
早已没了之前的戒慎恐惧,他相信有了那些人质,她就算再桀傲不驯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段仰卿丁点也不在乎她的意愿为何,即使明知她很恨他也没关系,只要能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他时时刻刻可以瞧着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庞,这样就够了。
“我并没有问你的意见。”漾起了邪笑,段仰卿懒洋洋的开口说道。
他要的是她那张脸,不是她的意见。
“段仰卿,如果你真的还想留条活命,我劝你别押着他们回去。”拖着长长的一串人,能走得有多快。
“你是想说要是时间拖得久了,樊衣甫那个男人就会找来吗?”
“他会的!”
虽然那日他的话说得决绝,可她的心并没有完全失去希冀。
她相信就凭那个男人的睿智,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想通她的不得已,再加上整寨子的人都消失了,难道他还不怀疑吗?
“你别傻丁,他不会来的,我那妹子早已去缠着他了,这回我为那男人准备了更上等的毒药,绝对能让他生不如死,这回我就不相信他能多有骨气。”
他说得得意扬扬,但宇文丹花却气得眸泛火光,打自死里逃生以来,这是头一回,她想要亲手宰了一个人。
“你以为他会中计?”对于段剑筝的歹毒,樊衣甫早已心知肚明,他不可能再着了他的道。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追来,我只要手中掐着你的命,谅他也不轻举妄动吧!”
原来他心里打着的是这个算盘,难怪他能那么有恃无恐。
掀起了眸子,就算再依恋樊衣甫,她也知道自己万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突然间,她的眼角瞥见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她心念一动,忽尔纵身跃上马,将段仰卿的爪牙踹下马背,抢过缰绳,策马领着马车狂奔。
没有料到宇文丹花还有这招,段仰卿初时一愣,一等回过神来,便纵身直追。
望着那直泻而下的水瀑和深崖,宇文丹花的心凝成了一团。
是天要亡她吗?
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带着寨里的人逃出生天的,怎知道却走往了一条死路。
她无奈地仰首望天,不出须臾,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无论如何,她不能害了樊衣甫,只要她在段仰卿的手中,就算日后他知晓真相,无论做什么都会备受钳制。
所以……
“福婶……快,带着娃娃们和嫂嫂们四处躲着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反正段仰卿的目标一直是她,只要她能绊住他,那么福婶他们至少能保性命无忧。
“那你呢?”
“我得留下来和段仰卿周旋啊!”总不能大家一起陪葬吧!
“可是……”
“您就别可是了,快走吧,带着你们,我就是想逃也没有机会啊……”眼见马蹄声愈来愈近,宇文丹花慌得什么都顾不得,用力推了福婶一把,吼道。
看着自己曾经最在乎的人全数消失在这林子里,宇文丹花的眸儿四下环顾,然后突地眼儿一亮。
她快步走向崖边,抬脚踏了踏崖边的石子,只见石子只因她一使力,便摇晃不已。
脑海中一抹绝然的想法陡然而生,原本慌乱的心稳了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石子上,不逃了。
既然不能逃,那就同归于尽吧!
要她一辈子受制于段仰卿那个疯了的男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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