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第9章


氖郑撬萑绺刹瘢嘟畋┞叮园椎氖郑湍茄敝钡匕谧拧?br /> 这是不可能的,夕子咬住嘴唇,伏在门框上,任凭泪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掉。
早晨,她明明看见卧床几个月的爷爷喝了一大碗稀粥。爷爷的精神忽然好了。还说,把拐杖拿来,他要出去,他要到外面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他知道她要到学校去看成绩,他那深一道浅一道的皱纹堆积成了一朵花,他千叮万嘱她要早去早回,一路上要小心。
可是,床前椅子上的一个海碗,碗上的瓦片,瓦片上那用白线串连着的两枚两分钱硬币农村的迷信做法,可占卜死者的灵魂是否归去和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证明了他心目中的爷爷确实就这样离开了她。
前面的大厅堂,村里的姑姑婶婶围着桌子扯着红、白布,法师摆着桌子做法场,热心肠的大伯大叔们忙着张罗丧事。
人很多,但不喧哗。女孩却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海浪滔天的拍打怒吼,仿佛又是晴天霹雳声,正是这种声音“轰隆隆”地在她耳边宣布,她已失去了最亲爱的爷爷……
第二天,女孩不知道人们是怎样将爷爷放进一具红得象火一样醒目的棺木里,她不记得她是怎样地和送葬的队伍拥着爷爷的遗体,一步步地挪向墓地。她只是抱着前来吊唁的柯之琅使劲地哭,祈求老天爷不要将她所得到的爱剥夺走。
她清晰地记得,褐红色的土和白色的灰掩没了那片红。从此,爷爷在她的眼前消失,走入另一个世界,遥远、未知……
第六章第二节放弃学业
整整的一个暑假,夕子哑巴似的,不言不语。她将自己关在小时同爷爷共处的房间。爷爷走了,将空气中的温暖也带走了,她的世界是冰冷的、黑暗的。从此以后,再有谁会在天冷的时候嘱咐她多穿一件外套:在她饿肚子帮父母看守地里成熟的西瓜,为她送饭:在她生病时,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在她受挫,心灰意冷时,鼓舞她振作。没有了,随着爷爷的离去,一切一切的呵护也远离了。
她想到了父母和弟弟,他们的悲伤绝不亚于她,为了生存,为了照顾每颗不受伤的心,他们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动那根敏感的神经,不去提起他们生命中最重要最难忘的一个人。
女孩矛盾了,如果继续升学,高中三年,父母还要辛苦三年弟弟不好读书,刚上初中就辍学了以后再升上什么学校,又是遥遥茫茫的无底洞。
她是好爱读书的,爷爷爱他们,付出一生。她呢?作为一个女孩子家,还有什么博大胸怀,飞腾万里?
暑假还没有度完,夕子告诉父母,她不想读书了,她要离开家,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她要养活自己,作为长女,她应该更懂事,她要承担着爷爷留下的担子。
她背着行囊悄悄地走了,离开了她可爱的家乡,离开了那座永远沉睡着她一生中最亲爱的人的五虎山,走进了另外一个没有宠爱没有抚慰的陌生城市。
常常回忆起那段往事,夕子为自己的辍学从不后悔,并不是她不努力,不好学,是她的家境注定了她应该选择这样的结果。要不,每个人都活得很辛苦。这么多年来,爷爷这么爱她,她总觉的欠了爷爷的一份人情,虽然这舔犊之情是天经地义的,但夕子往往鞭策自己有所作为,去报答爷爷的深情。
前途,对一个年轻轻的没有阅历和社会经验的女孩来说,是一片迷雾,是茫茫然。也常常罩着她不知何去何从,因而心灰意冷,消沉。
夕子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西边的五虎山。冬天,黄昏的天空不见悬挂的太阳,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在山头。爷爷的魂魄是否也和雾气一样在山间飘来荡去呢——
“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弟弟站在她的身边,他乌黑发亮的明眸盯着夕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姐姐,你又想爷爷了?”
“哦,没,没有。”夕子在比她高半个头的弟弟面前有点窘迫。她去揉发涩的眼,才发现她的手背湿湿的。
弟弟尽量用欢悦的口气说:“姐姐,你知道吗?在爷爷生病期间,一直是母亲侍候着,喂饭,端屎盆,给爷爷擦身子,没有一句怨言。村里人都说,现在好难再找到像母亲这样对待老人的好媳妇。”
夕子的眼泪又被勾引出来了,哦!母亲,那个矮小的,一向不起眼的农村妇女,忽然间在夕子的心坎猛地高大起来,是这样勤劳、善良的母亲,在乡亲们心目中增加了地位和分量。
“只有活着,没有过不去的日子。”夕子想起沈伟有次鼓励她要振作时说的话。
“弟弟,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吃团圆饭吧!别让爸妈久等。”
“好的!”
除夕的风冷飕飕地吹着。石子路边的竹林,竹叶紧挨着,风吹过,一会儿“哗哗”地向东倒,一会儿又“唰地”向西压去。夕子拉着弟弟的手,走在长长的石子路上,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第三节回家过年
好几次,梦里回家,但路程仿佛是坎坷的。
汽车搭错了,浮桥断了,山也是那么的陡,历经了千辛万苦还是会不了家。
在潜意识中,柯之琅在逃避家中所有亲戚的“苦口婆心”。
可是,每每到了礼拜天,柯之琅不禁想象出奶奶在村头的榕树下伫立,望向那条通往遥远他乡的黄土大道,痴痴地巴望着她的小孙女向她款款走来。
于是,有这么一天,柯之琅收拾了行囊,回到了她魂牵梦萦的老家。
一年中最冷的,无非就是年关的那几天。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年迈的奶奶早已披上了草绿色的棉布大衣,那臃肿退了色的大衣,裹不住她老人家的苍老、憔悴。“蜡炬成灰泪始干”,总有一天,奶奶也会像夕子的爷爷一样离她而去。
柯之琅千百次地想,想奶奶的生命走到尽头,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想奶奶离开她到遥远的国度去了,她是不是也像夕子一样,总觉的无依无靠,失魂落魄地过日子?她都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她多么希望这是遥远,永不发生的事情啊!
活着七十多岁的老人很敏感,也想得很开,对孙女的那份慈爱仍一点不变。柯之琅的幸福是她的快乐,柯之琅的不幸则是她的牵肠挂肚。所以,在打工生涯的日子里,柯之琅对奶奶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奶奶长满老人斑的脸上一次次展露放心的微笑,一次次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
老人也非常害怕寂寞,儿子,媳妇们都在外地忙工作,忙生意,忙赚钱,很少有时间来陪她,他们对老娘表示孝心的物质从来不能满足老人家的精神空虚。
于是,在这样的日子,奶奶坐在床沿,柯之琅搬着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听她没完没了零碎的絮叨。这时的柯之琅,手上抱着小说,全部的心思都在书上,嘴里只是机械地回答着不成文的句子:“哦……嗯……是的,知道……”
奶奶也不在乎,因为她自己讲了下句,就把上一句给忘了,她只希望有人陪在她身边就是莫大的欣慰。
假日的几天光阴就是这样的悄然逝去了。
大年三十之夜,奶奶很早就安寝了,柯之琅就一个人卧在床上,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大年三十,对她来讲,不觉得比以往的日子多了些什么奇特的色彩,也不觉得自己欢喜了什么,只徒添悲伤。
一九九五年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她的恋爱受挫,情人远离,杳无音信:工作中不如意,常常受训,常常咽着无人谅解的眼泪,还故作微笑:感受夕子那颗失去祖父的痛心,只能爱莫能助,望洋兴叹……
一九九五年,有欢有乐,有悲有哀,常在欢乐中感慨时光的短暂,在悲哀中感伤人情。那些相识的,相知又相离的朋友们,不知在天的哪一方,是否彼此都在思念的对方,彼此都在祝福着: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告别了一九九五,把失落、孤独、寂寞、眼泪都留在了过去,迎来一个新的一九九六年。
新的一年,总该以新的面貌,新的姿势,过新的日子……
忘记一切不愉快的吧!
第七章第一节夕子相亲
夕子矜持地坐在饭桌旁,双手藏在桌子底下,不自主地揉擦着。她低着头,不敢去瞄对面一双火辣辣的眼睛。
这是一间厨房,房子的三分之一都被砖坯垒成的大灶霸占了,昔日雪白的石灰壁被烟熏得黑不溜秋。灶里堆满了秋收的稻草和废木材片子。安放着两口大锅的灶台上堆放着盐、油、酱、醋之类的瓶瓶罐罐。
一架脱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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