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第11章


柯之琅看了夕子一眼说:“本来,我们早约好了,吃过午饭就应该去白沙村收拾房间的。放了半个月的假,我们住的房子肯定发霉的,落满了灰尘。况且,晚上,我们同事之间还有个聚会呢!”柯之琅信口撒了个慌。
小伙子的喉结动了下,咽了一口唾沫,要发表言论。
柯之琅顺口又接了下去,“这样吧!这儿里白沙村只有四十公里,随便搭辆车就到,我告诉你住址和电话,有空就联系。”
柯之琅把房东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说给了小伙子听。
作为“客人”的小伙子很被动,刚在夕子面前的好口才瞬间消失殆尽,只好笔和小本子记下联系电话号码和地址。还好,他今天的相亲还是有点收获的,还是有机会的。
柯之琅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小伙子不甘心地看着夕子,后者很沉默,正低着头不吭声。
小伙子很扫兴地说:“那——我走了,我会给你电话的。”
他起身又瞥了一眼夕子,然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柯之琅回头对夕子说:“你准备吧!我们就动身。”
“嗯……”
第七章第三节迷惘前路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
车窗外,是一望无垠的田野。虽是冬闲的季节,勤劳的农夫又开垦出一垄一垄排列整齐的菜畦,一片片鲜嫩的菜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给人的感觉是,咬一口就会满口生津。
夕子的后脑勺靠在汽车的椅背上,闭着双眼,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柯之琅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转向夕子那张恬静、姣好的脸上。
她笑着问夕子:“呵呵,你感觉那小伙子怎么样啊?”
夕子闻言睁开眼,望着汽车顶上一扇敞开的小窗口。一方小小的世界,景象却是千变万化——蓝天,白云,树梢,急速闪过,又忽然出现。
夕子说:“我总觉得,他太多油腔滑调,言语浮夸,令人难以信服。在本质方面缺失一种东西——很不内涵。”
“可是,你总该要嫁人的啊!”柯之琅开玩笑着。
夕子有点激动,摇着头,涨红了脸。
“如果,我是说如果,命运一定要安排我和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柯之琅问:“你怎么不知道命运不是将你安排给他,有时,命运恰恰就是要刁难人,逼我们做一些不能随心所愿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太委屈自己。”夕子喃喃地说。
她一脸的惆怅、迷惘,空洞的目光飘过那小小的天窗。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失去理想和目标的女孩,怎么知道前路是否一帆风顺?是否会有绊脚石,遇到了又该怎么办?对夕子来说,她多么希望逃避这一切,永远的不要去面对。她多么希望夜晚躺在床上,永远地就赖在那里,永远没有黎明,没有面对新的一天,没有重新面对的生活,也就没有烦恼了。
天亮了,天亮了怎么办?再说吧!
柯之琅呢?
她常常被莫名其妙的愁情烦绪笼罩着她年轻的心野。她总是夸张地说话,夸张地动作,夸张地想做自己想做就做的事,口口声声不会因为应付别人的目光而活。所以,与其死气沉沉地一天过一天,不如寻找新的刺激。即使片刻的欢乐,短暂的欢笑,也算暂且宽慰了不如意的心境。
如果,能够将孤独、寂寞、无聊推销出去,那该多好啊!
第八章第一节荒唐日记
日子开始紧张地在公司和宿舍之间忙碌着。
一天,柯之琅下班回宿舍,她老远就看到“铁将军”把门的铁门下立着一个人,一个她只见过一面,没有好感也不讨厌的——邻居五婆的侄子。
小伙子又是西装革履,满头像抹了油似的,头发闪光发亮。手里提着一袋沉甸甸的水果。
他好似探头的鹅,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一眼瞥见了柯之琅,开心得不得了,赶紧打招呼。
“嗨……”
没有词接下去了。
柯之琅微笑着说:“你还挺闲啊!上这儿了啊!”
她心里却想:掉进爱河,一见钟情的男孩,还没有弄清女方的意思,就开始盲目地献殷勤。天知道,爱神丘比特是怎样发射他的箭的。还是说苦追女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男孩惯用的伎俩!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烦问,夕子在哪儿?”
柯之琅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我们一同下班,她转去街上买东西了,随后就到,你进去等吧!”
柯之琅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
小伙子望望来时的路,小路的尽头没有走来他所想见的人,只好随柯之琅上了二楼。
房间的摆设依旧,只是在夕子的床铺上多了一排从老家带来的书籍。这些书靠着墙壁,整整齐齐地挨着。有英国艾。丽。伏尼契的《牛虻》,法国小仲马的《茶花女》,日本石川达三的《破碎的山河》……还有台湾女作家琼瑶的几本言情小说,一些五花八门的杂志。
可见夕子读书的兴趣比较广泛,偏爱国外文学,也像爱做梦年龄的年轻人一样,崇拜着女作家琼瑶,对她笔下的主人公与浪漫的故事痴迷。
房间里没有椅子,柯之琅让小伙子随便坐。她拿着印着“黄华山米烧”字样的透明玻璃杯给小伙子倒开水。开水是早晨阿姨帮她们烧的,天天送一壶上来。
小伙子将那袋水果放桌子上,在床边坐下。
“等人,是一件很苦的差事。”小伙子好不容易找出这么一句话,自我解嘲地说。
柯之琅冷冷一笑:“其实,等车才最苦,等不到车去不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等人嘛!等不等全在于你的意志,爱等不等,抬腿拜拜不就得了。”
小伙子赔笑着:“那是、那是。”
柯之琅递给他开水:“喝水吧!夕子快回来了!”
小伙子接过杯子:“谢谢!”
柯之琅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在一摞的书本中抽出一本淡红色的日记本,翻开摆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又从自己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上侧口袋中掏出一张纸。
纸的上头印着“腾荣电子有限公司便笺”十个红色方方正正的印刷字,以下是柯之琅用钢笔写的字,像是黑苍蝇张牙舞爪地在纸上浮动,极其潦草。
字是她上班的时候防着台湾人写的。有时候,她的脑神经不知哪一根触动了,总是涌出一些不着边际,实在是耐人寻味的话。很多时候,这种思想的火花一闪而过,有些东西是绞尽脑汁再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柯之琅就将它记在纸上,而后,又重抄于记事本,她在这一天的思想动态,就算完成当天的日记了——保持着从初中到打工的两年半记日记习惯,都没有间断过。
柯之琅掏出钢笔,在打着蓝色横线的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
*月*日星期*阴有小雨
嗨:你好!
你知道吗?外面又下雨了,真烦人。其实,想想也不烦,囚禁在厂房里才叫烦呢!如果能在雨中散布、溜达,或者狂奔疯囔囔,那才惬意,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只是,我现在只能睁着眼,充满幻想的头脑使劲地憧憬着。
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知道,此刻,我非常烦,必须找一个人来谈谈心,说说话,解解闷。我不会追逐你到天涯海角,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负,不希望有负累。我有我的梦,只愿一生一个人走,寂寞时,让飞鸿捎去我的佳音和问候,而且能够传来远方你平安的消息,和你所处泥土的芬芳。
哦,也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不爱工作。工作可以让人忘记忧虑,繁忙有时可以驱走心里的忧伤。咦!也不要奇怪,我是爱玩,可以疯狂地将泥巴甩在脸上:将口红画在他人额前:或在静静的夜晚,跑在无人,冷凄凄的大街上大嚷大叫、奔跑着。喂,相信不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怎么样?可否一起同待日升?只一次足矣!
正在喃喃细雨,外面的雨停了。不过,更准确地说,还有几丝雨絮轻轻地飘啊飘。空气是新鲜的,任何东西都是可爱的。如果,赤脚走在大街上,让雨丝落在发间,落在肩上,或悄悄地滑入脖子里,痒痒的,怪有诗意的。想啊想,就“扑哧”地笑出声来。却无法在雨天感受一番,耸耸肩,扮个鬼脸,好无奈,不是吗?
嗐,你就是惬意,挎着唯一的背包,浪迹天涯海角。让风霜吹拂你脸上的刚毅,让岁月肯定你步履的矫健。你可以随意品味人生,或哭或笑,你可以嗤笑生命的捉弄,一次次却更坚强。
下班的铃响了,打断了我的梦。好了,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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