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大院》第32章


笑,故意惹火他,看他举着菜刀追人。”
钱兵说:“我觉得他不傻,那时,我们的机器坏了,谁都修不好,可是把老撇叫来,只见他干弄干弄的,几下就弄好了。有点神。”
接着夏冰就把那一年她上早班遇到老撇的事给大家说了。
钱兵说:“我跑完步到柴棚时,看到你的脸都白了。”
夏冰:“没这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没有想到。”
只有钱兵心里知道,就是那一次,他对夏冰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过去在还是个中学生的钱兵的眼里,女兵好像个个都是《英雄儿女》中的王芳似的,又漂亮又勇敢。可是他当了医院兵,在医院里女兵比男兵还多,他见到了多数女兵都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女兵味,比娇气还难让人接受。可是,夏冰不一样,在夏冰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王芳那样的女兵,那种在他的眼里真正的女兵。好几次班里的女兵有了事,钱兵都让夏冰去处理,一个是他信任夏冰,再一个就是他愿意多和夏冰在一起。当初,夏冰考上军医学校临走的头天晚上,钱兵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笔记本,并且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了一首他自己创作的小诗,可是当他到了女兵宿舍时,一看到满屋子的人,大家见他来都高兴地和他打招呼,他又拿出了当班长的那个面目来,对夏冰她们几个考上学的人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他连看一眼夏冰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与夏冰单独说一句话。他又揣着笔记本回去了。
送夏冰她们走的时候,笔记本还揣在他的身上,那一天的情景很感人,来送行的人很多,趴在卡车车厢沿上的几个女兵个个脸上挂着泪花,有一刻钱兵的眼神和夏冰的对在了一起,只是一闪,两个人都回避了。钱兵似乎受到了泪水和目光的鼓励,提笔给夏冰写了一封信,他想等收到夏冰的来信后就寄出去,夏冰的信是来了,信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可是内容几乎没有他,就是提到他也是一些礼节性的大话。钱兵一下子失去了与夏冰通信的勇气,他想人家学校毕业就是干部了,给干部写信简直是高攀了。他把笔记本和信锁到了箱子里。
钱兵没有想到夏冰又回来了,并且见到他时那么热情,尤其是上一次他到她们女兵宿舍时,夏冰还帮他解了围,这一切似乎又在鼓舞他,使他觉得他和夏冰要比与其他人亲近一些。
话题还是老撇,越说越觉得老撇有些奇。戴天娇又想到了发生在烈士墓的事,更觉得奇怪,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第九章
这一天晚饭后,戴天娇又一个人上了后山。
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好像在和谁又好像在和山说呢。山上的植物还是那些,只是又结了一些新的果子,不论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都混在一起。算起来,到一五八已经一年的时间了,当初那么迫切地到一五八来,好像真的要走进一场故事当中。到了一五八才知道,所有的故事都已经成为历史,而对于她来说,只能是一个迟到的人。烈士墓又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现在只能说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来到这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也许是一种能够真实地感到自己生命的感觉。
还是那么毫无目的地走着,像看一本书一样,一个又一个地看那些墓碑。看不清的时候,就用手把沾在墓碑上的土揩掉,然后站起身来,两只手在一起拍打。
这时就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是向她站的地方走来的。顺着声音来的地方看去,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当然不是那个哑巴男人。
“你好。”那人边向她走来边说。
“你好。”戴天娇说。
“你的舞跳得真好。”他走到了戴天娇的面前。这时戴天娇看清了他的样子,一双不大的眼睛,鼻子是那种男人长得好的鼻子,嘴有些大,嘴唇厚,脸上的线条很硬,看上去好像有些面熟。戴天娇就仰着脸看了他一下,感觉他是个高个,戴天娇想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吧。
“你是病号?”戴天娇想他很有可能是病号,而且是传染科的病号。
他笑了:“在你们这些白衣天使的眼里,什么人都可能是病号。”
戴天娇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是干什么的?反正我看你不是医院的。”
“这么说,是医院的你都知道了?”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就这么大个医院,就这么点儿人,还别说像你这样的。”戴天娇用手拍了一下眼前的墓碑。
“我什么样的?”他又笑了。
戴天娇又做出很认真的样子,看了看他,说:“你这样特别的呗。”
男人笑了,哈哈哈的:“怎么特别?”
“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特别。”戴天娇说。说完用眼睛扫了一眼那个人。又说,“还是自己坦白交代吧,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
“嗬,女解放军叔叔,”他说,“还是先让我来告诉你你是谁吧。”
“什么?”戴天娇睁大了眼睛。
“别,本来你的眼睛就很大了,这样过大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又不要你看,像个特务。”戴天娇甩了一下头。
“你嘛,名天娇,乃姓戴也……”
“你真的知道啊?”戴天娇又瞪圆了眼睛。
他很得意地看了一眼戴天娇,又说:“戴天娇,女,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一五八医院外二科护士。”
戴天娇就竖着耳朵听着,想着还会有什么,怎么就没有声音了:“哎,你说呀,继续说呀。”
“对不起,本人了解的情报就是这些。”男人嗫嚅道。
戴天娇就笑了,“老实说,你是不是才住我们科的。”
“嗨,你怎么又扯到病号身上了,告诉你我不是病号。”
戴天娇就有些摸不透了,就想没准是军区来的,又是认识爸爸、哥哥的,说不定回去告状,就一下子没有再说话。
男人见她没有了声音,而且看上去也不像刚才那样大方,就说:“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张少伟,是到一五八度假的。”
“真的?”
“真的。”
戴天娇一下子就放了心,“你肯定是个浪漫的人,居然想着到一五八来度假。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不好意思,到现在还没有自食其力。学生。”
“哦,大学生。现在是放暑假。哦,我知道了你父母在这里,是不是?”
“真是聪明的女子。”说到这,张少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了刚才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
原来张少伟是戴天娇他们科的张主任的儿子,戴天娇一听就叫了起来,“啊,你可别告诉你爸爸我们今天说的话。”
“怎么了,我爸爸是不是很凶。”张少伟很紧张地问。
“不是,不是,你爸爸是个好老头。”
“那你怕什么?”
“他会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应该是他告诉我你是谁才对。”
张少伟又笑,说:“你真有意思。”
后来,他们就一起在墓地里转。张少伟说:“我小的时候就是最爱到这里玩,我喜欢这种墓碑排成的样子,小时候,这里还是我们玩打仗游戏的地方。”
戴天娇就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想想自己小的时候,除了大院就是大院,哪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不过,很快我就不能在这里上学了,小学毕业就到了高峰去上中学。”
“高峰在哪?”
“离这有30多公里的一个工厂,那里有一个职工子弟中学,我们医院的孩子都在那里住校。”
“我也是住校。”还想说一点住校的事,又觉得再怎么也没有一五八这样的山和树,就不再说什么。
“哦,还不知道你在什么学校上学呢?”
“解放军外语学校。”张少伟说,顺手拣起一个小石子,使劲扔了出去。
“原来你也是解放军啊。”
“难道不像吗?”
戴天娇就用眼睛认真看了看他,他长得更像沙老太,不过他的身上倒真的有一种军人的味道,阔肩高个,脸上尽管学生气还有,但是,不乏刚毅。就忙说:“像、像。”说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不觉的时候,太阳已经下了山,天已经变灰了,很快就要变黑了。
“哎呀,天都快黑了。”戴天娇说。
“天一黑你就很害怕,是吗?”张少伟说。
“你什么意思?我才不怕呢?”戴天娇一副要比试什么的样子。
“没什么意思,”张少伟说,“天黑在墓地的确有些害怕,走吧。”其实他心里很想充一下好汉,表明他很勇敢,他一直有一种黑天的时候呆在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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