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百足不僵》第20章


霜白无法,只得弯腰抖手拾回毛毯,小心的裹在身上,绕着火堆兔子似的蹦来蹦去,蹦来蹦去,他肯定被冻得脑袋都不利索了,也不知道反抗,若是平时早就炸毛了,天哪,好冷,好……冷……霜白绕着奄奄一息的篝火跳个不停,开始时身上还腾出点儿热气,让他腿脚麻利了一点,渐渐的,也就感觉身上压根存不住热量,留下的只是满身的酸痛。
就那么一点热乎劲,完全抵抗不住体温飞速流失,霜白又疲又倦,只觉得寒风在耳边飕飕作响,“还有多久……天、亮、亮啊……”他牙关不住颤抖着,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曜诚摇头,他在火堆边捣鼓半天,那簇微弱的火苗终于定住了,可想要壮大也不可能了。
“唉……你……你怎么就……就不怕冻呢……”霜白看那人一无所感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问。
曜诚退到一旁,裹着毯子,侧躺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身体素质好。”
看那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少年牙关又猛地抖了抖,多半给气的,看着他身上裹着的毯子,忽然想起那毛绒绒的小东西来,奔雷兽幼崽呢,他停下动作往周围一看,那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叛变投敌,挤在曜诚身侧睡得正香。
“不要停,继续。”曜诚斜倚着,伸出长腿又往他脚踝一踢,得,没完没了了……
大半夜里,寒霜冰晶覆盖着的昏暗山洞里,微弱的篝火边,一时只剩下少年来回的轻喘与突兀的人影晃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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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越蹦越慢,动作越来越迟缓,他既疲且倦,白日横穿沼泽已耗费了大半心力,被曜诚从奔雷兽面前解救出来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失去意识后好容易积攒的那点能量也早就消耗殆尽,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压根就存不住热气,蹦跶半天,只觉得浑身冰冷,腰酸腿疼,脸冷冰冰的像扎了无数寒针。
曜诚早就蜷在毯子里挨着奔雷幼崽睡了过去,霜白忍不住停了下来,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睡着,便小心裹紧身上的毯子,缩在微弱的篝火边,瞪着眼前幽幽的火苗,没一会儿倦意便不住的上涌,他眼皮子也越来越沉,就闭一会儿,就睡那么一小会儿,不要紧的……他意识越来越迷糊,勉强抱臂坐在火堆前,脑袋时不时的垂落下去,点了又点。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拉开了毯子,挨着火堆在青年身侧躺了下来,居然还知道扒出颗防风寒的药丸哆哆嗦嗦塞进了嘴巴,好,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他迷迷糊糊想着,甫一躺下,生生寒意便透过泥地不住的往他身上蹿,少年清醒了一瞬,蜷起四肢浑身缩成一团,终于抵不过沉沉睡意在脑海不住的翻滚……
周遭渐渐暖和起来,他伸伸胳膊,感觉自己仿佛给人搂紧了,便忍不住的直往身后温暖的热源靠去,刚觉得满足,忽然又瞪大了双眼猛地惊醒了过来,你干什么!他狠狠摔开曜诚压在自己肚皮上微烫的手腕,赫然发觉身后的青年光溜溜的,自己竟然也光了大半,而此时,对方另一只手正在努力扒着他唯一的裤衩。
“你、你干嘛……”他惊慌的连吼出声,奋力挣扎着,不想刚从毛毯里探出头来,却给外面寒气一冻,又怂怂的缩了回去,声音也哑了起来。
那人力气大得很,不由分说扒下他裤子,霜白简直要羞愤欲哭了,想要踹他,腿刚抬起又猛地给那人结实有力的滚烫长腿交缠抵住。
“闭嘴……”青年暗哑微热的嗓音紧挨着喷在他耳垂上,少年浑身一僵,给曜诚趁机抱紧了,直往怀里按去,“你身上我哪儿没摸过啊,矫情什么,不想冻死闭嘴……”曜诚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霜白给人搂得暖烘烘的,很想有骨气一脚将那人踹开,可挣动了好几下,反而被那人越搂越紧,光溜溜的后背直抵着那人厚实火热的胸膛,他又急又气,可努力挣动几下也早就气喘吁吁了,想着现在两人正光溜溜缠在一起,霜白真的要哭了,然而泪水还没挤出来,突然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那瓶至关重要的遗忘汤剂来……
不然……先算了……暂时给人欺负欺负,眼下力不如人,等我药炼好了……他伸手悄悄抹了把泪……虽然出生在蛮荒,他在抚育院长大,可是活了十七年,除了前几年偶然闯进兽潮做了几场噩梦,自己还是头一次在蛮荒死里逃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如今给身后那人暖烘烘的一搂一抱,哪还有什么力气来挣扎,终于弓着背,抵着那人滚烫的胸膛,给人圈着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他出世不久,便同那年新生的大部分孩童般,在兽潮中遗失了父母,他运气不错,给人从尸堆里扒出来时还剩下一口气,想不到竟然救了回来,进抚育院后,与留钰傅光相依为命,慢慢一块儿长大,“家人”对他而言,就像身边陪伴着长大小伙伴一般,而“父母”这个词则早就失去了意义,在他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这个寒夜无端端的梦境中,疲倦,严寒,黑暗纷纷退后,少年低头发现自己居然小胳膊小短腿的站在暖暖夕阳下,无数半透明的蒲公英在夕阳的柔风中浮浮沉沉,风儿将身后父母低声畅谈一道吹来,叫这年幼的少年无端端的觉得安心,耳边有金甲虫嗡嗡翁震着翅膀飞过,霜白没忍住,迈开小短腿,追着甲虫独自闯进与他差不多高的陌生蒲公英田里,撒欢,嬉笑,奔跑着……
第15章 雪蟒
晨曦晃人眼,霜白懵懂的醒过来,碎梦残片在潜意识底飞快散去,他茫然看着周围阴暗的山洞,抬头望向那蜿蜒而出的洞口,微微黯光在昏暗尽头朦胧着。
刚坐起身,露出薄毯的肩膀被冷风一吹,他猛地缩回了毯子里,发觉自己正光溜溜的坐在毛毯间,夜里记忆顿时上涌,而一旁肇事人一脸无辜坐在火边烹饪食物,他满腹怒火无处可发,狼狈的捡回散落一地的衣物,躲在毯子底手忙脚乱穿完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怒气冲冲走到对方面前:“喂,你故意的吧,两人取个暖挤挤就好,至于扒衣服嘛!”
霜白越想越不对,早晨气温回升,昨夜冻入心髓的严寒只余一场梦幻,醒了便了无痕迹。
一头抖擞短发的青年扭过头,英挺的面孔对着他,挑挑眉,那双银眸冷冷的扫过来,霜白一时气弱,难不成真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其实昨夜也是很冷的,至少他活了十七年还头一回这么冷过,他又有些后悔,正脑补着百般借口,那人顽劣朝他一笑,轻轻说了句什么,转回头去。
“再说一遍!”霜白气急,一脚踹在岩壁上,跟着面目扭曲、龇牙咧嘴,不争气的痛呼出来!
“我说,”曜诚欣赏着他的表情,嘴角缓扬,一字一字的说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你……”霜白挥起拳头,可一对上那人怵人的身量,浑身气焰便弱了下去,实、实在是两人体力、武力值太过悬殊,这架完全打不起来(要被人压着打)嘛,不然他真想踹死他!少年默默收回拳头,遗憾的睨了他一眼,真不是个东西,也就外表看着光鲜罢了,实际上跟他负心汉老爹一个德行,呸,真是越看越糟心!
不管霜白心里如何吐槽,曜诚随意翻着架上的烤肉,不久重新表示他要待在森林直到假期结束,剩下十一天里霜白若遇见了熟识朋友大可以跟他们一道回去,少年啃着炊饼表示明白,其实有心想让对方带他去找一找十二春,可请求到了嘴边偏偏说不出口,是啊,曜诚救了自己已是仁至义尽,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再提要求呢。
如此两人随便用过了早饭,曜诚从行李袋中翻出几件防具扔过来:“借你。”他盯着他说。
我有准备啊,霜白拍拍胸膛,曜诚扫了他身上薄甲一眼,表示不换的话自己呆在山洞里不要出去了,霜白只好答应下来,好吧,当时本着省钱买药材的想法,加上已经花了大笔金币在佣兵上,他确实没有认真挑选防具。
云雾缭绕,晨风轻轻拂动,浓雾在林间翻腾,磅礴雾气中树影婆娑,沙沙沙沙响个不停,露水在枝头结成了冰珠,又肉眼可见消融着,落在半空给那冷风一吹,连着零星飘落的绒雪一块撒入深深浅浅,浓淡皆宜的幽静森林中。
霜白跟在曜诚后面,小心翼翼从山崖洞穴口爬出来,趁对方整理包袱的功夫,他居然在附近发现一株灵犀草,那灵犀草带着淡紫花苞,品相比他花大价钱买来那株好上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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