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前所未闻的故事-第10章


的百分之六的富农和地主,拥有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而贫苦农民占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只拥有百分之二十的土地。于是他命令把富人的地分给穷人。他主张免除农民的高利贷负债,给农民分配土地,再免费分给未耕的山林荒地。他号召禁止赌博和抽鸦片,并杜绝抢劫。他说共产党正在建立一种夜不闭户的社会秩序。连残疾人和盲人也可分到土地,由壮劳力替他们耕种。
老红军吴兴也来自贫困的、但给红军提供了巨大兵源的江西。他的家乡在会昌县吴村,与毛泽东的警卫员吴吉清同乡。他俩在南昌接受采访时,吴兴告诉我:“论辈份,我应叫吴吉清‘祖父’。”吴村的人几乎都姓吴,一九三零年当吴兴十四岁参加红军时是这样,一九八四年仍然如此。吴的一生都在红军中度过。他没上过学,家里没有钱供他上学。他说:“我一辈子都在前线。”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典型的红军战士。长征结束时,他被提升为排长,在延安的学校学习,后来当了师长。他小时候跟篾匠学手艺,但挣钱很少。他曾想参加国民党军队,可又觉得他们是一帮强盗。你就是有一把象样的雨伞,这些人都要抢。当朱德率领部队路过他家乡时,吴兴听说这部队的战士都是些公正老实的人,又听得部队里有人向他喊道:“来吧,小兄弟,加入我们的队伍吧!”他就参加了,从那天起便成了一名红军战士。
五十年后他回忆说:“当我们到达雪山时,我想起了这一切。我们翻越一座又一座雪山,我想我们这些人也许永远也翻不完这些山了,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我坚信,即使我们真的倒下去,中途失败了,那我们的下一代也一定会继承我们未竟的事业,继续前进,革命终将成功。”
不只是吴兴一人有这样的想法,许多战士离家时都曾感到害怕和孤独,但他们也抱着和吴兴同样的信仰踏上征途,勇往直前。
让红军战士离开苏区可不是件容易事,那是他们多年的根据地,是他们的家乡。他们中大多数人来自江西,而这些人中多数又来自中央苏区——模范县兴国、瑞金地区、于都县、宁都和福建的周围地区。离开他们的故乡是痛苦的。
杨成武曾是红军第一军团二师四团政委。他回忆道:“苏区是这样的好,苏区的人们是这样的亲。要我们放弃这一切,到一个遥远的陌生地方去。我们即将离开这熟悉的山山水水,离开这朝夕相处的苏区人民,叫我们怎能舍得?”
杨成武出生于福建西部靠江西边界的长汀县,那里是共产党根据她的一部分。当红军已开到附近的消息一传开,杨成武家乡的许多农民都来看望并且慰问红军战士。他们爆玉米花,收集鸡蛋,扛来一袋袋的红薯干,织好了袜子,编好了草鞋,并选了十几个代表,包括杨成武的父亲和堂嫂都来了。杨成武的堂哥杨能梅是团里的司务长。这些代表走了一百多里路,跨过山山水水,在战士们离开驻地前和他们团聚了三天。当他们准备回家时,杨成武和他的同事们凑了所有的钱 (并不多,杨只有五角钱 )给他们作为回去的盘缠。杨成武的堂哥杨能梅这几天外出不在,直到堂嫂准备离开时,他才回来,他们只能团聚短暂的一会儿,能梅就得出发了。这一别就是十五年,到一九四九年他们夫妻才又相见。
危秀英还记得她随第一方面军总卫生部干部营撤出瑞金的情景: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们头上戴着一束束树枝作为伪装,到天亮就停止行军。开头几天没遇到轰炸,因为敌人没有发现他们。后来,有一天下午将近黄昏时,他们集合在山坡上开会,一架国民党飞机飞过来扔下了炸弹。炸弹落在大约二十英尺以外的地方。当时董必武正在讲话。董时年四十八岁,已被认为是长者了。他和蔼可亲,是参加过辛亥革命的老同志。他看了一下弹坑,炸弹掀起的土溅了周围的人一身,他看了看天,然后告诉战士们说:“马克思在捉弄敌人,炸弹没有爆炸。”接着他又泰然自若地继续讲话。
第四章 “独立房子”的主人
拟定红军撤出苏区命令的人是最后一批出发的。一匹马驮着他的给养,包括他积存下的一些珍贵的咖啡和几盒香烟。另一匹良种白马站在那里等着离鞍。而李德仍在磨蹭,他还有点汁么事情没有办完。当黎明的薄雾在于都河上袅袅升起时,他才最后纵马飞驰而去。
从半夜到拂晓,李德一直在与项英进行最后的谈话。项英被留下来负责苏区工作。李德强调——而他自己也一定知道——他们这次放弃苏区并不是很快就会回来的;红军西进也不一定能够把蒋介石的军队引走,从而减轻被围困的苏区的压力,使项英在他的军事指挥员陈毅的协助下能够坚持下去。
李德回忆说,项英最后警告要提防毛泽东。他说毛眼下是沉默了,但不应受他的迷惑。毛泽东在军中支持者的协助下,一有机会就会重新攫取党和军队的控制权。李德表示他有同样的担心,但几天以后,当他把此话转告他的同事博古时,博古显得比他们有信心,他认为不会出什么问题。李德与项英谈得很久,以至于直到第二天他才赶上中央纵队。
李德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人。他身高六英尺以上,在中国同事个如鹤立鸡群。他举止活像一个呆板的普鲁士人,如海伦·斯诺所描写的那样,是“一个纯粹的雅利安人,蓝眼睛,金黄色的头发。”他脾气暴躁,当他被秘密带入苏区时,他用一块手帕捂在脸上,遮掩他的大鼻子。他的一位密友称他为“一个典型的日耳曼人,僵硬而又迂腐。他告诉中国人,他的真名字叫奥托·布劳恩。,德语是他的母语。隐退后他一直住在东柏林,直到一九七四年去世。至今无法确定他是德国人还是奥地利人,中国人直到一九八四年还不知道”奥托·布劳恩“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而共产国际的秘密特使档案材料恐怕永远是封存的,这就难以进一步考证了。
李德或者奥托·布劳恩在中国留下的记录是矛盾重重的。据了解,他使用过的名字有:奥托·布劳恩(在护照上);卡尔·瓦格尔;李德是他常用的中国名字 (他认为李德的意思是姓李的德国人 );华夫是他在中国刊物上发表文章时使用的笔名(他自己认为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中国男子汉)。当然他肯定还有别的化名。多年来,除了极少数人外,外界对他一无所知。
他对自己的经历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不过在他的回忆录中公布的一种正式说法是,他原籍德国,名叫奥托·布劳恩,生于一九零零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德军中作战,并在巴伐利亚参加了革命军队,—九一九年四月在慕尼黑进行过街垒战。一九二零年他作为德国共产党的工作人员被捕入狱,坐牢八年,一九二八年他以惊人的方式越狱,秘密逃往苏联。俄国人送他上了伏龙芝军事学院,他在这里接受了战术和战略方面的训练。随后转到共产国际,被分配到中国工作。
传说选派李德去中国的原因是他有多种语言知识(会德文、俄文和英文)以及他在德国革命期间积累了街垒战的经验。有人说他是在慕尼黑参加的街垒战,有的则说是在柏林。
据说,他的街垒战经验是他到中国工作的最关健的原因。共产国际希望中国革命成为俄国革命的重演——搞城市起义。一九二七年蒋介石确实在上海屠杀了起义的共产党人和工人。但是,用朱德的话来说,如果一九二七年是中国革命的“一九零五年”,那么下一步就将是“一九一七年的彼德格勒”。据莫斯科的设想,上海这样的事件无疑还会再次出现,届时,奥托·布劳恩这位德国的街垒战战士将比周恩来在一九二七年干得更出色。
关于这位独裁、专制而又架子十足的人被派往中国的上述原因难以得到全部证实,不过以上就是中国革命运动中反对毛泽东的所谓“俄国”派所得到的印象。
李德一九三二年离开莫斯科,向东经横跨西伯利亚的铁路到达满洲里火车站,在这里越过边界进人中国满洲里。据他后来说,他身上带了一本“新的护照,一本使用布劳恩这个名字的奥地利护照”。
根据他自己在回忆录中的描述,李德于一九三二年春抵达哈尔滨,“去一些地方进行了调查研究”(他没提是去什么地方),随后乘火车到大连,转乘轮船抵达上海,于一九三二年秋天住进了英国殖民者特别喜爱的老式的阿斯特旅馆。几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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