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兵档案》第54章


2月15日,凤山县、柳江县发生武斗。
4月1日,梧州市发生武斗。双方开枪开炮,部队前去制止,被打伤7人。
4月30日,部队和民兵奉命围剿广西“农总”宁明上石分部。5月1日攻克,俘虏40人。
5月3日,阻止枪夺武器的3936部队一营军车被“联指”所属组织开枪扫射,打死5人,打伤31人。
5月20日,“4·22”与“联指”下属组织再次武装冲突,打死2人,炸死3人。
5月25日,解放军被造反大军包围后,发生冲突,打死2人,伤20多人,夺走枪支700多条。这场武斗又演化成对立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另一场武斗,一直延续到5月30日。
6月3日,桂林市武斗升级,连续夺枪。武宣县、上林县两派武斗也极其严重。
6月19日,南宁再次发生武斗。死62人,全部沉尸开邕江。
6月23日,“联指”在攻打“4·22”码头时,请求炮火地支援,结果,炮轰到第二天下午3点多钟,40多艘船只被击中,起火燃烧。
7月13日,“联指”与“4·22”再次武斗。开枪打死过路群众2人,伤多人。还施放催泪弹,致使200多人中毒。
7月15日,广西军区被炮火击中,伤战士2人。这场武斗延续到8月5日。据不完全统计,仅“4·22”被打死1340人,被俘6445人,另有2500多名居民被抓捕,后来这批俘虏被押出来时,又当场枪杀26人。市中心33条街巷被炮火击中,成为一片废墟。再加上攻击者的伤亡,总共死亡人数达1470人,被俘者达8445人。烧毁房屋2820间,面积达46万平方米。致使5
多名居民无家可归,国家财产损失达6000万元以上。
广西的武斗还在不断延续,愈演愈烈。而广西的武斗只是全国武斗的一个缩影。文化大革命到了一九六七、一九六八年,真正是“天下大乱”了。
所幸的是军队还没有发生太大的混乱。后来,毛泽东感到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局面了,便动用“钢铁长城”来对付全面武斗。人民解放军执行“三支两军”任务,对全国公安、法院、铁路、航运、港口、邮电、广播电台、报社、银行、体育、机要、国际机场和重要仓库等系统实行军事管制,才渐渐稳定住了动荡不宁的局势。
6-1、“五·一六兵团”始末
“炮轰周恩来!”
在外国首脑和记者们的眼里,周恩来始终是一个谜。一位美国专栏评论员写道:“周恩来同毛泽东一起走,但落后三步。”此话不无道理。在文化大革命这样的情形下,很难想象周恩来如果不同毛泽东一起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没有周恩来苦撑着越来越糟糕的局面,文化大革命的烂摊子必然会更加难于收拾。
出于对毛泽东的尊敬,出于对中国的热爱,周恩来“落后三步”地跟在毛泽东的身后,委屈求全,于危难中显示了他人格的力量。
事实上,周恩来对毛泽东所支持的红卫兵是不会怠慢的。
文革之初,他就频繁地出入于首都大专院校,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红卫兵运动上。1966年8月,周恩来至少20次接见清华大学的红卫兵代表,他还4次亲自去清华园,亲切地同学生们交谈:“我是来煽社会主义之风的。”
有一次,他冒雨参加红卫兵的一次集会,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那套灰色套装在雨水中打湿了。他淌过没过脚踝的水洼,走上临时搭成的讲台,坐在一张潮湿的凳子上,任凭雨水淋着。几千名同样浑身水淋淋的红卫兵齐声呼喊:“给总理打伞!给总理打伞!”,周恩来走到台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你们不是给了我一个红卫兵袖章吗?你们正在经风雨受锻炼,让我跟你们一道经受锻炼吧!”周恩来的这一番话使数千名红卫兵大为感动。
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广场第一次接见红卫兵。下午,周恩来和江青同乘一辆敞蓬车,跟在毛泽东的车后,缓缓驶过聚满了人潮的天安门广场。事后,周恩来说:“我不得不大声呼喊,喊得嗓子都哑了。”
尽管如此,在文化大革命的喧闹声中,周恩来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说,红卫兵应该正确区分好人与坏人。“牛鬼蛇神”应该揭发,“但要看他们是否搞现行反革命活动。如果证明他们还比较老实,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条出路。”
他说,红卫兵组织应该善于汲取各种各样的力量。家庭出身不好的人也可以参加红卫兵。因为一个人出身时,谁也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出身,“只要他们背叛自己的阶级并且表现好,就可以参加红卫兵组织。”
他说,红卫兵应该防止武斗。“开枪杀人不难,只要瞄准就行。用拳头伤人也不难,只要有蛮劲就行。但武斗只能触及皮肉,文斗才能触及灵魂。”
在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进行着的1966年9月的一次百万红卫兵大会上,周恩来宣称,文化大革命正给刚刚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予革命动力。他说:“为了有利于工农业生产的正常进行,大中学校的红卫兵和革命学生,现在不要到工厂、企业单位和县以下的机关、农村人民公社去进行革命串连。工厂、农村不象学校那样放假,停止生产来搞革命。……秋收秋种的大忙季节已经到来。大中学校的红卫兵和革命师生,应当有组织地到农村去参加劳动,帮助秋收,学习贫下中农的革命干劲和劳动品质。”
周恩来的这些声音,和街头高音喇叭里的宣传大不一样。正是由于周恩来这些理智、循循善诱的声音,使他卷入到了一场阴谋的漩涡之中。
一个曾经炮轰过周恩来的红卫兵后来在坦白材料中写道:“有人叫我们整理最大的当权派的黑材料。领导上给我们提供文件,有时我们自己查找文件。文件就是周恩来总理的报告、讲话、谈话纪录等。我们仔细审查每一个字,检查周恩来总理的每一个行动。1961年,周总理在关于文学的讲话中说:‘我们中间有一个坏现象存在,缺乏民主,许多人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这不是鼓吹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吗?他还说,‘毛主席曾经修改过自己的文章……伟大人物承认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这不是吹毛求疵吗?我们从他的许多讲话中东拼西凑,断章取义。最后我们说服自己:周恩来应该打倒。”
实际上,1966年8月以后,一个反周活动的浪潮就在秘密蕴酿之中。
炮轰周恩来的活动,以著名的“五·一六兵团”为急先锋。“五·一六兵团”发源于中国科学院,领导权后来转移到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一帮红卫兵手中。其主要幕后指挥者,有文革中红极一时的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和戚本禹。
到了1966年9月,秋风瑟瑟之中,炮轰周恩来的大字报、大标语开始出现在北京街头。
在大字报的汪洋大海中,炮轰周恩来的大字报十分为人们关注。
1966年9月25日晚,在同红卫兵的一次彻夜长谈中,周恩来提到了这些大字报:“今天我非常坦率地同你们讲,世界上有哪一个国家有这样大的自由?你们可以贴各种各样的大字报,有人甚至写出了‘炮轰周恩来!’当然,我知道了,但我一点也不会注意它。有人写出了一张大字报,要求消灭伊斯兰教。世界上有许多伊斯兰国家,例如印度和巴基斯坦,拥有近四亿人口,怎么能完全消灭?答案是:不可能。”说着,周恩来轻松地笑了起来。
周恩来坦诚地说:“我自己曾犯过路线错误。但单单这一点并不能说明我是革命还是反革命。1927年南昌起义时,我犯的错误是进城而不是下乡。六届四中全会我也犯了错误,但蒋介石还是下令逮捕我,你又怎么能说我不革命?”接下来,周恩来谈到了他自己的家庭出身。谈到他父亲时周恩来说:“从阶级成分看,他是个小官吏。”紧接着周恩来又说:“我没有孩子,只有两个侄子,一个没有工作,一个在解放军部队里。我是总理,但是,要解决这些问题也不容易。”
作为战士,周恩来没有撤离他的阵地。用一位外国人的话说:“千百万中国人相信,在这个庞大的国家里,作为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解决大家无法解决的问题。许多人寄希望于他,是因为他了解他们的个人困难,他会答复他们苦恼的信件,或答复他们的请求,给他们在北国严寒中漂零的红卫兵孩子送去被褥。”
周恩来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忙过。事无巨细,一概都得他具体过问。以仅有的少量政府工作人员,他尽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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