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一家人》第44章


“哎,爸爸爸,你先别走啊,咱们还没商量完呢……”
孙明却也说:“没啥好商量的。小伟啊,要是去你说那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倒是不反对,就是我哥们儿那车,一小奥拓,估计跑不了那么远。这么着吧,我这就把他那车回了得了,你看你要是有办法,能弄一越野吉普最好。实在不成啊,哥哥给你再出一主意——你有本事啊,到火车站能弄一节车皮得了。”
大家全睡觉去了,罗红红说:“算了算了,伟,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去啊,咱俩去。”
电话响了。
牛小伟接电话:“喂……谁啊……罗红红?对对对她在呢。你谁啊?怎么电话打到这儿来了……哦?她地震局的同学?可靠消息,今天凌晨3 点门分,8。1 级大地震?震中在我们家附近?震中在你们家附近!我谁啊?我罗红红的男朋友!”牛小伟气哼哼挂电话:“啥乱七八糟的。3 点11分?这不还差两分钟吗?啊?这……
这……这……唉,爱咋的咋的吧。“
又一个第二天,仍然平安无事。牛大爷和军军又下起了军棋。
牛小伟屋子里传来牛小伟的厉喝:“罗红红!你那地震局的同学,说了半天,敢情是地震局一看自行车棚的啊?啊?有谱没谱?啥乱七八糟的整天真事儿一样啊!
满嘴胡说八道!“
罗红红开门从里面跑出来,哭着说:“你这么瞧不上我,我不活啦!地震呢?
地震呢?地震咋还不来呢?我今儿就在这儿,死给你们看!“
家里人漠然看她一眼就各行其事。罗红红闷在当场颇是无趣。
孙明一脸难色进来:“哦,爸……我哥们儿那车,好像是车胎爆了还是咋的了,今儿来不了了。”
牛大爷满不在乎:“哦,来不了就来不了吧。军军,你走你走。”
孙明找继红:“啊,继红,你听我说……”
牛继红不耐烦:“还说啥呀,你说你有啥用吧,让你办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了。”
牛大娘说:“算了算了,来不了就来不了吧。”
“爸妈说得对。我也看出来了,这地震吧,多半是没影的事儿,都是谣传啊。
不可信。是吧,爸?是吧,妈?“
牛继红板起脸来:“谁是你爸谁是你妈啊?”
“哎,继红,咱们不是说复婚吗?说得好好的。”
牛继红说:“谁,谁,谁说跟你复婚啊?”
地震的消息平息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早晨,牛大娘喊小玲:“小玲啊,下楼买几个馒头。”
“妈,干啥又是我?咋不让我哥去?”
“那你哥不是跟屋里睡觉呢吗?”
军军小声说:“我老舅又失恋了。”
牛小玲奇怪:“嗯,没事就嚷嚷着要死给咱们看的那个红红呢?”
牛大娘说:“别提了,自打咱们这儿不传地震了,那个红红就没出现过。”
牛小玲说:“我觉得吧,那地震啊,纯粹都是那啥红红整天瞎嚷嚷给生生喊出来的。”
这时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红红,牛小玲马上喊小伟接电话。
牛小伟兴冲冲地拿起电话,放下的时候却傻了。牛小伟哭叽叽地:“罗红红跟我电话里说,跟我没感情了,要跟我分手。”
牛小玲问:“啊?咋回事啊?”
牛小伟说:“她说,那几天跟她那地震局的同学联系上以后,彼此感觉特别好。
回头过两天啊,人俩人就要结婚了。“
牛小伟接着又说:“她还说,只要能跟她地震局的那同学在一起,她哪怕,风吹雨打;她哪怕,电闪雷鸣;她哪怕,天怒人怨;她哪怕,地震山崩。”
牛小伟惨然地:“完了,完了。”
军军说:“看,我说我老舅失恋了吧!”
牛小伟忽然举手向上做个壮烈的姿势:“我不想活啦!不就是地震吗,赶紧来吧,让地震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今天就在这儿,死给你们看!”
第十八章
世界变化太快了,简直有点令人眼花缘乱,昨天还扔人堆找不出来的主儿,一个晚上就可能成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前几年可能是摆地摊的,今天却住进了写字楼,办起了大公司。谁也不知谁一下出息,就当大老板,就挣大钱。
牛继红就以这么一种无所适从的心情,接了孙明的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牛继红心里七上八下地乱起来。
牛继红望着天棚说:“哎呀,这地上要有个大钱包,你们说是哈腰捡呢,还是不哈腰呢?”
牛小伟一激灵:“钱包,哪呢?”
牛大娘说:“不哈腰那是傻子。”
牛大爷说:“哈腰才是傻子。路上有钱包,那是小孩子逗人玩儿的。钱包上拴个小绳,你一哈腰,小孩一拽,大伙儿一起哄,弄你个大红脸。”
牛继红说:“我说的不是小孩,是孙明。”
牛小伟嗤了下鼻子说:“孙明比猴还精,有钱包他往地上扔?”
“不是他扔的,是别人扔他捡的。啊,也不是,他电话里就这么跟我说的,说地上掉个大钱包,哈不哈腰捡?”
牛小伟不信:“想啥美事儿呢,我去睡觉了。”
“那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张嘴就能接到,张不张嘴?”
牛大娘说:“我说就张。”
牛大爷说:“我说不张。据我60多年的经验,天上刮过风、下过雨、砸过雹子、落过雪,就是没有掉过馅饼。”
牛继红说:“我这是比喻,啊,是孙明的比喻。妈,孙明说,未来在向我招手,曙光在前头。爸,你不是总爱唱嘛:我们走在大路上。孙明说他现在就是走向了大路。”
牛小伟嘴上说去睡觉,但还没走,想听姐姐能说出什么新鲜事:“那也得看他的大路是县道啊,省道啊,国道啊,是高速啊,还是咱门口拐出去就摔跟头那冰雪路面啊?”
牛继红说:“你们不信拉倒,我得去亲自接见孙明同志了。”
牛继红这回是真活心了,因为孙明答应给优厚的条件。她如约来到杀猪菜馆。
牛继红带点歉意地说:“我平常对你那样不好,你有好事还想着我,我有点…
…“
孙明一摆手:“咱俩谁跟谁啦?前老夫老妻了,这个公司财务吧,交外人管我信不着啊。”
牛继红忙说:“可不是咋的,他要给你贪污了呢?”
“还有比这吓人的呢,卷逃。二三百万,整个包一卷,跑了!”
牛继红吓一跳:“能有二三百万吗?照我说,你那朋友王老板能给投个三四十万,开个像样的饭店也够了。”
“就知道开饭店,像小伟当个小老板,那有啥出息?”
“开啥听你的,我是说钱,王老板到底能投多少啊?”
“他没说,他就是看我这现状,青春混没了,职务混小了,财产混少了,老婆混跑了,挺同情的。他说,我从手指缝里给你拉拉点,你开个公司吧。”
“从手指缝拉拉点,那能有多少啊?”
“你知道那手多大呀?如来佛你知道吧,孙猴子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连翻好几个个儿,愣是没翻出去,那手得多大?”
“王老板是如来佛?”
“那倒不是,我是说人那手一拉拉呀,这个店,再来这么一个店,再再再来这么,就这么说,100 个这样的店,不够咱包的。”
牛继红想了想:“哎呀,那,那王老板凭啥要给你拉拉钱呢?”
孙明说:“我们是光屁股娃娃,对面屋住着,他妈生我,我妈生他那时候……”
牛继红纠正:“生错了。”
“啊,对,我妈生我,他妈生他那时候,他妈没奶,饿得直哭。我妈听见了,就天天喊他妈抱他过来给奶一顿。”
牛继红信服:“哎呀,那关系够铁的呀。他怎么混得那么好呢?”
“那王玉忠读到哈佛去了,在美国的时候就年薪60万,美国总统才20万。”
牛继红又是一惊:“啊?他一人顶仁美国总统?!”
“可不是咋的。人家爱国,死活不陪美国佬玩儿了。要回来的时候,美国总统说什么不放他。咱外交部都急眼了,那美国才给开的调令。”
“别懵人了,啥调令,那叫护照。”
“嘿嘿,我逗逗你。怎么样,跟我干不?”
“干干干。哎,咱都干啥呀?”
“要干就大干,啥都干。”
牛小伟从后屋过来:“哎,你俩是来哈腰捡钱包来了,还是张嘴接馅饼来了?
你们动这心思,还不如我呢,没事儿睡一觉,修生养息啊。“
这时听外边有人喊卖猪肉,牛小伟出门看肉去了。
来卖肉的却是分厂人事科长金山。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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