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艾滋病》第5章


不忙吗?
在不到两个小时的采访中,我们的谈话是时时中断的,不是找他的电话响,就是找他的人一个个来,害得他出出进进,几次要我将他刚才的话头接上。
谈到了毒害问题,吴所长显得十分激动和愤慨。他说,死灰复燃的毒害给国家给人民给社会,给吸毒者本人以及他们的家庭带来的损失实在太大太大了。有的地方本来就属贫困范围,但为了禁毒戒吸,政府也得咬着牙挪出经费来建办戒毒所。该省从1988年成立第一个强制戒毒所至今,已先后建立了各级强制戒毒所85个,劳教戒毒所8个。几年间,全省组织戒毒人数已有十几万人。
他说,如果把这些经费用于扶贫,那么将会使多少个贫困人口解决温饱问题,走出饥寒交迫的日子,又将会建立起多少个希望小学,使多少个儿童获得读书求学的机会。
此外,吸毒者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是毒品的奴隶,他们不顾一切地把寻求和滥用毒品视为人生的最高目标,他们精神颓废,心理变态,人格丧失,道德沦丧。不少吸毒的人为筹资吸毒,不惜以身试法,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们坑蒙拐骗,偷盗抢劫,卖淫赌博,无所不为,甚至铤而走险,绑票杀人。近年来,吸毒已成为刑事案件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严重危害了社会治安。在吸毒地区的刑事案件中,有50%是吸毒人员犯罪,治安事件中有70%是吸毒者所为,在不久前市公安局破获的一起盗窃团伙案中,12名案犯均为吸毒者。他们参与贩毒、卖淫,先后作案72起,盗窃工厂原材料、汽车、摩托车、电视机、录像机、自行车,他们破门而入,盗窃钱财、衣物,甚至连扫把也偷去变卖。
吸毒者心理变态,六亲不认,不仅坑害了自己的家庭,还给亲朋好友、隔壁邻居带来危害。在一个地方,只要有人吸毒上瘾,亲朋好友就得提心吊胆,周围的邻居就人人自危,不能安生。
更严重的是,吸毒者常常聚在一起共同使用一个注射器注射海洛因,这当中只要有一个人患上艾滋病,其他的人就可能都感染上艾滋病毒。
“那么,在目前您所掌握的吸毒者当中,艾滋病的感染率已达到什么程度?”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所长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茶水,好半天才缓缓地朝着我伸出几个指头。
“这么多?”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不由得一连打了几个冷战。
“真有这么多?会不会检验时……”
过了好一会,我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小声地问。
吴所长看了我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在一份资料中看到另一个可怕的数据:仅对中缅边境某村72例静脉吸毒者采血64份检测,艾滋病毒抗体阳性达79。9%。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们的谈话主题依然进行。
吴所长在部队十多年,离开部队的第三天就到了这所强制戒毒所,一呆就是八年的时间,凡是在这所强制戒毒所戒过毒的瘾君子,他基本上能说出此人的姓名、年龄、家庭状况,以及如何染上毒瘾的原因,对一些戒毒后重新走上新生活的人们,他也完全了解他们如今的生活情况和工作情况。
到戒毒所参观过的人都知道,在戒毒所里当干警,那可是一项十分错综复杂的工作,尤其是强制戒毒所,他们既要对戒毒人员实行强制性的封闭管理,在药物治疗的同时,还要进行军事化训练,法制教育、伦理道德教育、医疗卫生知识教育和文化体育教育,以及劳动化康复,每一项工作都必须做到深入细致,对每一个戒毒人员的教育不仅是在所内,有的甚至要把思想工作做到所外,做到戒毒人员的家庭,做到社会当中,到社会上去寻求人们给戒毒人员的帮助。
由于是在饭桌上,我们谈话的气氛就活了许多。我要求吴所长讲上几件工作中最难忘的事件,当然这是为了我以后的文章多有一些精彩的故事情节。
“讲什么呢?好像这些年来每当从戒毒所走出一个戒断毒瘾的人,就必然有着一个难忘的故事……”吴所长低着头,哗哗拨完碗中的饭菜。
吴所长吃饭就像他办事一样,风风火火,打仗一般。我才吃了半碗饭,他的第三碗已经吃完,干净利索地把碗筷放下了。他抬起头,有些为难地望着我。
“随便讲什么都行。”我连忙将命题范围扩大。
“那好吧。我就讲前两年执行过的一次任务。”吴所长沉思了一会,爽快地说。
“那次,我们接到上级部门交给的任务,就是到一个盲流聚居的地方去拍摄一些不法分子贩卖海洛因散包的照片。
当时,我和几个公安人员化装成普通老百姓进入了盲流区,并且很好地隐蔽起来。其实,盲流区是在郊外,那些盲流并没有居所。由于城市管理严格,他们便用草席,木料随便往空地上一搭,像个草棚的样子,人能往里一钻就行。到了晚上,这些人便在开阔的地上烧起篝火,披着肮脏不堪的毡子东一条,西一条地睡在篝火周围。这时候,那些贩卖海洛因的毒贩子就开始在人群里进行他们罪恶的交易。时间一长,社会上的一些吸毒者自然而然像绿头苍蝇一样围拢到了这个地方。有的瘾君子毒瘾发作,一买到毒品迫不及待地躺在火堆旁边就吸,或者就进行注射,这里也就成了一个买卖毒品散包的交易场所和吸毒者的窝子。
我们那天在隐蔽地点从上午一直守到了天黑。
天黑后,盲流们又烧起篝火,一些毒贩子又开始了他们的活动。我们正准备出去寻找机会悄悄拍照,突然,几个人从一个小草棚里抬出了一具尸体,一直朝着篝火走去。到了火堆前,那些人就像扔一块木料似地将那具尸体猛然扔进了火中。
这肯定又是一个吸毒过量的瘾君子中毒身亡。因为我们已经了解到,此地发生过吸毒者死后被随便扔进火中的事件……“
“这样随便烧尸,岂不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我惊诧地打断了吴所长的话。
“肯定不知道。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盲流,他们相互之间恐怕就连姓甚名谁,何方人氏都不清楚。而且这些人一方面在贩卖毒品,一方面自己也在吸毒,所以死后自然无人料理,其它人将他往火中一扔完事。
吸毒者的尸体被扔进火中,周围的人无动于衷,视而不见,仍然是各人干着各人的事情,买卖毒品的在低声地交易着,吸毒的凑在一起像木乃伊般地守候着,睡觉的如死狗样的横七竖八。
我和几个同事悄悄溜出隐蔽点。
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过,我突然闻到了一种奇臭无比的味道,我的胃里猛然翻江倒海般地搅了起来。
我当兵时是边防部队,我们营地旁边有一条小河,上游有个少数民族寨子,那些老百姓根本不懂什么卫生,平时不管是死了鸡呀猪呀,甚至连死了牛都是往河里一丢,动物的尸体在水中泡得腐烂发臭,慢慢地漂到我们的驻地附近。特别是到了夏天,那个味道才难闻,有的时候,简直连饭都吃不进去。后来到了公安部门的第二年,我还在刑侦队干了半年多,好几次接触过死人的案子,有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我也照样和其他同事一样只是截个口罩依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论是动物尸体的臭味还是死人尸体的臭味,我都觉得没有那天晚上我闻到的那种味道臭。那味道实在实在是太臭了。
我害怕暴露目标,使劲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下控制不住就呕吐起来。
我向火堆望去,原来那臭味是从焚烧着的尸体中发出来的。
我听到那具尸体在火焰中发出吱吱的油炸声,大概是尸体中的油脂被火烧化了流出来……“
药品与毒品
记得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上药理课的老师在讲到麻醉剂的使用时曾经专门谈到过罂粟。
罂粟,原产于欧洲和中东地区,俗称“火烟花”,亦称罂子粟,含有吗啡和其它生物碱。据美国一位名叫艾尔弗雷德的学者考证,早在七八千年前石器时代晚期,地中海东部山区就发现了罂粟。后来,希腊、土耳其和非洲等地从观赏的角度开始栽培罂粟。这以后,又有人发现罂粟的植物汁既能镇痛又能松弛肌肉,于是就将它制成丸剂或加入饮料服用。公元前八世纪开始提炼鸦片安神止痛。
1503年,罗马的一个医学家用酒精将鸦片溶解成液体,取名鸦片酊,用于止痛、镇静和安眠,效果很好,被人们称为“灵丹妙药”。此后逐渐广泛使用,深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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