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陵》第48章


那些在风雪严寒中冻得发抖的盗陵者们彼此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轰……隆隆……”恰在这时,从定陵的地宫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炸开了!炸开了!最后一道石门被炸开了!……”那些因为金钱的诱惑情愿舍弃性命的盗陵者们,在地宫里的巨响声过后,立刻发出一阵欣喜若狂的欢呼声。这爆炸之声也使一筹莫展的黄金仲忽然转忧为喜,精神振奋了起来。
“黄部长,黄部长——”有人在方城下面叫道。黄金仲急忙沿着积满皑皑白雪的青砖台阶,气喘吁吁地从方城上奔了下来。等到他来到下面的陵寝门钱时,只见区长介儒和区干部刘恩神色慌张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呀,盗陵竟会这样的艰难……”
黄金仲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石门不是弄开了吗?”
介儒嗫嗫地说道:“石门虽然弄开了,可是……那墓却还是盗不成呀!因为……东西无法拿出来……”
“你说什么?东西无法从棺材里弄出来吗?”黄金仲刚刚泛起的一股喜悦,忽然又蒙上了一抹不祥的阴影。他上前追问介儒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部长,你别急嘛,听我慢慢告诉你。”刘恩在旁见介儒一急,说话吞吞吐吐、语无伦次,急忙接过话来说:“地宫里的石门的确是打开了,可是我们进不去,因为里面汪着好深的水。杨芝草和田广山都是盗陵的老手,可是他们也毫无办法,你快去看看吧!”
“水?地宫里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水呢?”黄金仲愕然。他本来以为只要能在入夜后将地宫里的最后一道石门炸开,就可以像前一次盗掘景陵时一样,进去将棺材劈开,大张旗鼓地盗掘珍宝。谁知道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现在已经是盗陵的第四个深夜,地宫里居然发现了滔滔的大水。此时,黄金仲两道粗黑的浓眉紧紧地蹙着,胸中再次燃烧起烦躁的怒火。
“怎么办?黄部长,水太深了,你说怎么办呢?这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呀!……”介儒是个胆小的人,每当遇到令人棘手的事情,都变得六神无主。
“慌什么?有我黄金仲,你怕个什么?”黄金仲心底的火在燃旺。他很看不起介儒怯懦软弱的性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声。然后他将驳壳枪一拎,说:“让我亲自到地宫里去看一看再说,活人总是不能让尿憋死的。有水怕个屌?……”
见黄金仲突然发了肝火,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直向琉璃墙下的洞口走去。刚才被地宫里突然发现的滔滔大水弄得手足无措的刘恩,一刹之间仿佛有了主心骨。
“区长,走吧,有黄部长在前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刘恩推了推介儒,介儒方才恍悟地醒过来。两个区干部紧紧地尾随在黄金仲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追了上来。
“他妈的巴子!”当黄金仲看到琉璃墙下面的地沟口前,黑鸦鸦地围着一群手足无措的庄户人时,顿时找到了发泄心中邪火的时机。他愤愤地冲着人们大骂,将肚子里的一团火气都喷向守在洞口前的人们:“都给我闪开,你们全是些狗屁不如的熊货!妈的,你们都慌什么?既然想着发横财,没胆子行吗?都等着从天上掉馅饼呀!妈的,谁想得到横财,谁就得豁出命来!你们都在洞前缩着脖子干等,莫非让我姓黄的替你们冲锋陷阵吗?!”
乱糟糟的鼎沸人声嘎然而止。
“你们都给我听着——”黄金仲没好气地喊着,马型麻脸阴沉得吓人。他用手里的驳壳枪指点着那些既想发财、却又不敢下洞的庄户人,叫道:“老子先下洞去,待会儿,我说不定就在下面喊谁!我可将丑话说在头里,老子喊到谁的名字,谁就得下来!如果再往后缩的话,到分东西的时候可就别怪我姓黄的六亲不认!”
黄金仲骂完,悻悻地走下地沟。
地宫里也是一片嘈杂。黄金仲走进地宫里一看,只见人影幢幢,在硝烟氤氲之中,依稀可见已经被炸药接连炸倒的三道汉白玉石门的残片。在嶙嶙峋峋的碎石中间,一大群浑身烟灰石屑的亡命之徒,手里高举着燃烧着的火把,参差不齐地吼喊着,骂骂咧咧地鼓噪着。
“作梦也没有想到,地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
“你们看哟,足有两丈深哟,谁敢下去呢?难道哪个傻瓜为了贪图发财,就不顾性命了吗?”
“莫非当年咸丰皇帝在下葬的时候,害怕有人盗墓,有意在地宫里注满了水吗?”
“也许是雨水,雨水很可能是从泥土里渗透进地宫的!你们闻一闻吧,这里的水已经发臭了!”
“什么雨水?我就不信雨水能渗进地宫里来。说不定就是在造墓修陵的时候,有意放的水?”
“就是嘛!这话在理。这么坚固的地宫,四壁全是些石头砌成的,雨水又怎么可能淌进来呢?”
……
在众说纷纭之中,黄金仲来到人群里。他探头朝地宫的深处一望,心中不由暗暗地吃了一惊。原来,在被炸倒的大石门到前方地宫的巨大穹窿之间,数十丈宽的青石地面之上,已经汪满了黑幽幽、臭哄哄的积水。在无数支松明火把与手电筒光芒的照映之下,那潭又深又宽的大水闪动着亮闪闪的波光,远远望去,十分怕人。黄金仲尽管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也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在距地面十余丈深的定陵地宫里,居然会积汪着如此深的滔滔大水!他信手从地上拣起一块小石头,轻轻地朝那黑色的积水中一掷,只听得“咚”的一声响,足足有两丈余深。面对浩浩大水,黄金仲迷惘而困惑,一时间一筹莫展。
人们都在等待着、议论着。
黄金仲一言不发,阴沉着那张马型长脸。
“黄部长,这水真是太深了!方才我想试着下去,不料刚将左脚伸进水里,就缩了回来。深不见底呀!”一连几夜在地宫里指挥这伙亡命徒炸石门的杨芝草,从后面的人群里挤过来。浑身尘土、满面憔悴的杨芝草,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手中拎着一根打炮眼的钢钎,无可奈何地对黄金仲说。
黄金仲凝然不语。
“没想到咸丰这家伙比康熙皇帝还有韬略!他在自己的灵棺前面布了一条河,让你眼看着棺材里有宝物却无法伸手去拿!”满脸黑灰的田广山龇着一口白牙,嬉皮笑脸地对黄金仲说道。田广山的调侃使黄金仲的阴煞之气有所收敛,“黄部长,从这条河上看,咸丰皇帝的那口棺材里,珍宝一定比景陵康熙爷还多!到了口的肥肉可不能不吃呀!水怕什么!谁想发财,谁就不能怕,你说对呀?”
“少啰嗦!你们谁的手电筒最亮,快给我递过来!”黄金仲不理睬杨芝草的诉苦,也不听田广山的调笑。黄金仲从别人的手里接过一支手电筒来,先在那黑幽幽的深水上照了一圈,然后将电筒光直朝地宫的深处射去。他看见在那片幽幽大水的另一端,高高的祭坛之上,有两具釉漆斑驳的楠木棺椁。黄金仲吃了一惊,向身边的杨芝草问道:“老杨,你是守过陵的人,对这里了如指掌。这地宫里面为什么会出现两口棺材呢?虽然咸丰皇帝有两个老婆,可是她们的陵不是在普祥峪那边吗?为什么这里会多了一口棺材?”
“黄部长,这就不懂了!不错,人们都知道东太后慈安和西太后慈禧是咸丰皇帝的老婆,可是却并不知道咸丰皇帝在登基当上皇帝以前,还有一位老婆呢!”对清东陵内部情况十分稔熟的杨芝草,卖弄学问般地告诉黄金仲说:“他这个老婆就是太仆寺少卿富泰的女儿,名叫萨克达氏。其实,她生前只是咸丰皇帝的一个福晋而己,根本比不上皇后!道光29年时,萨克达氏就死了。奕裕腔被噬现螅礁饬嘶屎蟮某坪拧;撇砍ぃ憧矗蟊吣强诠撞挠Ω檬侨舜锸系模冶吣强诖蠛旃撞牟攀寝仍}这位皇帝的……”
“黄部长,这可太好了!我敢断定,这位皇后的棺材里肯定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田广山油腔滑调地大声说道:“为啥?那还用说吗?这个娘们在死前才只是个小小的福晋,可是她死以后,咸丰皇帝竟然要封她做皇后娘娘,你说,两人的感情不好,咸丰皇帝能这样封吗?”
“有理有理!皇后娘娘棺材里的金银珠宝,决不会比皇上棺材里的少!”区干部刘恩的双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他挥舞着手中的一支火把,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说道:“当初在撬挖地宫的时候,我还以为地下面只有奕裕实垡桓鋈说墓撞模幌氲交褂幸桓鐾馊瞬恢赖睦掀拧!?br />
“两个棺材当然是好。只是……这么深的一片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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