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陵》第80章


嘱说:“大家千万注意,那里极有可能就是王绍义多年藏身的地方。我们在‘八仙桌子’这一带已经转游了这么久,虽然在山腰间发现了几个住有猎人的窝棚和大小不等的村落,可是经过咱们的明察暗访,都排除了王绍义隐藏在那里的可能性。这也刚好可以印证我们的判断,王绍义因为负案在逃,势必不敢与其他人混住在一起。他的离群索居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我们要做好生擒活捉王绍义的准备!”
云一彪带着崔大栋和小穆急匆匆地穿过那片葱葱郁郁的黄柏树林子。透过那些参差不齐的树干和错落不齐的枝枝桠桠,云一彪眼前蓦地豁然一亮,就在那片树林间隙的空地上矗立着一间独立房屋,土坯烟囱在冬日的正午时分喷冒着袅袅的炊烟,在“八仙桌子”这片荒凉而人迹稀少的林区里显得格外乍眼。
“果然有人家!不像是猎人住的,因为那些跑腿子们一般住的是土窝棚,可这却是两间用土坯垒成的房子呀!”崔大栋是个急性子,猛然见到了房子,心里突然兴奋地冲动起来,忍不住失声大叫了起来。
“就是!而且肯定还有女人!局长你看,那门前的一根晾衣绳子上,不是挂着几件女人们穿的衣裳吗?”侦察员小穆一眼就发现了新的目标。
云一彪也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前面的一切,只见那土坯小屋门前的树干之上,果然挂着一条晾衣裳的绳子,上面挂有一些洗得干净但在寒风中冻得梆硬的衣裤,其中便有女人穿的艳丽衣服,特别是一件水红色的衬衣在风中显得格外突出。云一彪似乎已经从那些鲜艳的女人衣物上看到了王绍义的姘妇高珍儿的影子。虽然他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个风骚的女人,不过云一彪早已想过,高珍儿肯定是个精明世故的风流女人。在这片林海的深处,随时都有野兽出没,什么样的女人胆敢与王绍义同居在这里呢?高珍儿必然具有一种寻常女人所不具备的胆量。否则,只是王绍义本人以及他身边所藏有的陵中宝物,都不足以将一个水做的女人吸引到这种空旷、阴森、人迹罕至的鬼地方!云一彪想到这里,忙把从腰间拔出的驳壳枪推弹上膛,然后又掖进了腰间。他悄声叮咛着崔大栋和小穆:“你们千万不要太紧张,太紧张容易出问题。先由我一个人进去,你们一个在前面堵门,另一个到房后去堵窗子。听着我的号令行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我们要逮活的!”
崔大栋和小穆者不约而同地将手枪从腰间拔了出来。两个人按照云一彪的吩咐,快捷而迅速地分头隐身在房门前和屋后的树林子里,以窥探动静,伺机行动。
云一彪这时才故作轻松地径直朝那座林间隙地上的土坯小屋走过来。小院里静悄悄的,房子里也没有任何人声,像一座毫无生气的孤坟。在有些可怕的岑寂中,云一彪的心紧张得悬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步步踏进险地,而心狠手辣的王绍义,此时极有可能正躲在暗处向外边窥探着,随时准备袭击闯入这里的云一彪。可是,当想起了王绍义往日策动盗掘东陵时的嚣张和炸死刘七一家的凶残罪行,云一彪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他在临走进那间小屋时,又偷偷地摸了一下掖在腰间的手枪,在认定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壮着胆子迈进了那间昏暗的小房!
“谁?你是……谁?!”小屋里黑洞洞的,内中似乎潜藏着不可预料的凶险!云一彪听到了一个女人惊愕而尖细的发问声。在刹那间,云一彪立刻就判断出是本地口音。当云一彪将目光循声投向灶台下面的时候,方才惊奇地看清,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上,蹲着一个水葱儿般白净的妙龄少妇。凭借着从门外投映进来的一抹微光,只见那妇人的年纪在30岁上下,白净的瓜籽脸,弯弯的柳眉,亮亮的眼眸。还没等云一彪的足跟立稳,那蹲在灶前正往灶口里添塞柴禾的妇人,就大吃一惊地慌然站了起来。她惊惧地后退了一步,尖叫道:“你找谁?”
“大嫂,你别喊嘛……”云一彪遇乱不惊地嘿嘿憨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嫂,你别慌,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你是走错门啦!”那妇人吓得脸腮惨白,浑身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急不可待地用手向门外推赶着忙于向她解释的云一彪,说道:“你快给我出去,俺家里现在没有男人。俺当家的他不在,他去天津卫已经有几天了啊!”
“大嫂,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什么也不听!你快给我出去吧!这深山老林里,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进一个女人的家呢!闲话少说,你给我走开!”
云一彪没有恼火。在妇人不讲情面的推推搡搡中,云一彪很快就证实了面前这位心中有鬼、因惊恐而吓得语无伦次的女人,必然就是王绍义的姘妇高珍儿。那是因为云一彪早在进“八仙桌子”进行侦察之前,就从黄松峪村里得知高珍儿其人的来历,甚至对这位寡妇的颜容相貌,也打听得格外仔细,连她腮边有颗美人痣这一细节也了如指掌。很显然,连续遭到追捕的王绍义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他的姘妇自然而然地将云一彪当成了进山追捕逃犯的人!机警的云一彪发现那妇人腮边的美人痣后,锐利的目光在土坯房里飞快地一掠,立刻满面堆笑地说道:“大嫂,大哥他在不在家里,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兴隆县二拨子的庄户人家呀,是到山上来砍柴的。这会儿口渴得厉害,到你的家里来讨口水喝的!”
“啊——?”高珍儿惊魂甫定,这才将信将疑地打量起面前的不速之客。只见云一彪农夫衣饰打扮,腰间紧紧地缠了一条麻绳,手里拎着一只扁担和雪亮的砍柴刀。高珍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朝她身边的水缸一呶嘴说:“讨水喝的?既是口渴了,那你喝水也就是啦,又何必多说?”
云一彪从水缸里拿出一只葫芦瓢来,舀起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在喝水的时候,云一彪又偷偷地斜睨着土坯房里面的情况。他看见内室里光线昏暗,确实没有任何人!王绍义的腿伤一定并不很重,如今在六合村作案杀人不久,不知因何目的又独自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天津去了!
云一彪在水缸边上喝了水,用手揩拭了一下挂着唇须边上的水珠,然后随手拎起了扁担和柴刀起身告辞。他向高珍儿一躬身说:“多谢大嫂,下回见!……”他说完就大步迈出门槛去,头也不回地直朝土坯房对面那片黄柏树林子里大步流星地走去了。
狐疑未消的高珍儿战战兢兢地倚靠在那土坯房的门边上,心神不安地翘首遥望着。直到她看见云一彪那魁梧的身影在树林后面消失后,方才余悸未消地退回到房里去。
第二天傍晚。山风骤起,松涛又海啸般地在“八仙桌子”的山峦林海中翻腾呼啸起来。天边在日落时生出一团团的浓黑乌云,渐渐遮住了冉冉沉落下去的一轮夕阳。就在这时候,“蝈蝈笼子”上的那座林海深处的小屋内,闪进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蹒蹒跚跚,踉踉跄跄,左腿有点跛。此人正是不久前在六合村制造爆炸血案的东陵案首犯王绍义!自从1945年案发以后潜伏到“八仙桌子”林区以来的几年时间,当年精悍狡猾的王绍义经过无数次惊险的逃脱,变得更加苍老憔悴。加之左腿枪伤未痊,他如今只有弓着腰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的姘妇高珍儿的面前。
一盏在昏黑中闪动着不安火光的煤油灯挂在土坯屋内室的柱子上,灯光将高珍儿那张瓜籽脸映照得分外惨白。她吃惊地睁圆了那双美丽俊逸的大眼,有些惶悚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惴惴不安地呆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王绍义,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样。王绍义再也不能像在黄松峪时那样,时时给她以欢悦。由于终日处在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怖之中,高珍儿的生活已经毫无乐趣!她呆坐了许久,忽然嗫嗫嚅嚅地问道:“你……怎么才回来?这几天……我心里老是跳,吓、吓死人啦!”
灯光映亮了王绍义那张枯黄的脸。他虽然在提心吊胆的恐怖气氛中生活,显得苍老憔悴,但是那双深深凹下去的双眼里却依然迸射着幽幽的冷光。因为担心刘七的自首可能引来公安机关对“八仙桌子”地区的注意,所以,王绍义与高珍儿早已筹划着潜逃到东北去隐匿。本来在拟定去东北之前,他和儿子王茂计议着要偷偷地潜回黄松峪的老屋附近,挖出当年父子俩在逃进“八仙桌子”以前埋在黄松峪旧宅后山上的一坛子珍宝,然后在向东北潜逃的过程中,伺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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