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君是只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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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家,叔父和娘娘已经回到家里,正站在门口。两位堂妹躲在父母身后,偷偷的看着他。
项城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们两了,每年回来都是错过。有时候他都怀疑她们两时不时故意不想见他。
叔父的态度也很奇怪,他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只微微低着头跟在后面进屋。
进了厅堂,项城才被放下轻轻的放在堂屋正中摆放得主位上,他坐在右边,少年坐左边。郑女士和他叔居然都没有异议,一家子除了他一个小孩全坐在了下手。
一阵沉默之后,大家才散去。项城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等大家都走了,他猛地跳下座位,跑到少年面前伸出手,少年但笑不语,“项城”只好拉起他两只苍白清瘦的手讨好的晃了晃,他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只银色的手镯,两头各挂着一只小巧的银铃铛。
“项城”赶紧抢过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叮铃~”一阵轻响,没等他反应过来四周便犹如水波荡起涟漪,空间震颤,对面的少年面孔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一切都化为烟尘消散。。。
第9章 坟地
项诚是被一阵奇怪的气味熏醒的。睁开眼就见他叔坐在床头皱着眉看着自己,眼神闪烁不定。
全身酸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感觉身体像是跑了超长马拉松一样,每个关节都咔咔作响。
叔父说他打完针回来已经快早上五点了,那时项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他开门关门的动静都没有一点反应。他只当他是睡太沉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早上九点,连他这个病号都在床上呆不住了,傍边的人却还是那个姿势没动,连喊了好几声也没见他又什么反应。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连忙起身仔细看,见项诚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表情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不适的反应。
试了试额头,也没有发烧的症状,心里就是一沉。正常人又是喊又是摸的早就该醒了,可他侄子不但没醒,就连翻身发个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只怕…
迟疑了沉默片刻,项承兵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只小罐子放在了项诚的枕头边…
被叫醒的项城一脸蒙圈的坐在床头。他好像做了一个梦,还是梦见小时候的事。但那怎么可能?
因为小时候那场病,八岁以前的很多事情他都忘的差不多了。连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同学什么都是病好以后从新认识的。加上后来去了海城,融入了新的环境新的圈子,在安溪生活过的这些年逐渐变成了回忆,有时候想起来就像是泛白的老照片,脆弱又敏感。
这次回来只是去了趟老宅就梦见了他已经忘记的过去,这不得不让他在意。
梦里那个少年是谁?
胡思乱想着时间很快过去,已经是早上十点。眼看外面太阳高高挂起,肚子老早就在唱空城计的项诚活动了下四肢迅速的翻身起床。
娘娘一大早就下地干活了,叔父则被老婆勒令留在家里休息。老人家坐着小马扎在门口抽烟。堂屋的桌子上盖着一个罩子,上面摆着一碗稀饭和两碟小菜。
项诚静静的吃完,收拾好碗筷搬了把竹椅做到了叔父旁边。
“我想去我爸坟上看看”
项诚爸爸的坟在老宅后面的山腰上,小时候他怕去,因为山上墓碑林立,很有点阴森可怖的感觉。每年过年和清明他都是不情不愿的上去,匆匆忙忙的下来。
这次是他头一次自己要求上山。
项承兵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准备好香烛纸钱等祭祀用品就朝后山走去。
安溪群山环绕植被茂盛,一路上各种野花野草数不胜数。但项诚和项承兵显然没有这个雅兴欣赏,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前行。
两人各自从拿着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木棍边走边将拦在身前的树枝和杂草扒开。
项诚艰难的走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旁边的树木总会不由自主的贴上来挂在身上。叔父走在前面却游刃有余,眼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挑开树枝一路轻松的往前走,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而自己却深一脚浅一脚步步难行,项诚无语凝噎。
他平常也有注意运动啊,怎么还比不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
在他们身后茂密的树林阴影里,从他们上山就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个模糊的人影把手搭在身边的树枝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艰难前进的某人好心情的裂开了嘴。
“呵……”
就这样艰难的一路向上,直到日上中天他们才走到位于半山腰的项氏一族的坟地前。
项家的坟地很特别,据说一百多年前项家家业庞大,本家和分支人丁兴旺。安溪镇在那个时候算是项家自己的私有地。
后来战争爆发国家动乱,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纷纷人民四处奔逃。项家也没能支撑多久,落大的家业没经得住炮火的考验,散了个干净。
一直到解放初期家族才算缓过劲儿来,不过从前的荣华富贵已经远去。他们只能重拾祖先留下的农具靠双手劳作来支撑生活。
后山这一块坟地因为从祖辈开始一直沿用至今,占地颇广。村政也考虑到这一点并没有收回土地的使用权。所以现在这块坟地依然是项氏的埋骨所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人对于天空的渴望太深的缘故,项家祖宗都葬在离山顶很近的地方。
从山顶依次向下成正三角形分部,排列清晰明了,每搁一代便会有一个断层,方便祭祀和行走。
三角形的最上面已经看不太清,但高大的石碑和隆起的坟头还是给人一种压抑肃穆的感觉。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远的一层墓碑明显有些混乱和简陋,但占地面积却是最大的。那些就是没有熬过战争的族人。
现在坟地的整体结构看上去更像一个棱形。
项诚的爸爸项承军的墓就在这块棱形的最下面。
第10章 爸爸
作为一个九零后项诚真没觉得每次扫墓买那么多纸钱有什么意义。如果阴间真的存在,那么早就因为通货膨胀而经济危机了。
盯着纸钱被红色的火苗一点点吞噬,项诚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渐渐放空,看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想起了他爸的脸。
说实话,他对爸爸的感觉很淡,又因为生病而忘记了八岁前的记忆,爸爸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名词。
这种没感觉不是说的别扭话,而是真正的字面意思。没有相处的记忆何谈感情?
项承兵注意到大侄子的淡漠,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爸爸…他是个好族长。”
青年无意识地抬起头。
那眼神就像十几年前,坐在床头一脸茫然无助的小孩。
看着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本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这么些年虽然走的不近,大概的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不能认同嫂子和小诚的相处方式。两人之间不说亲密无间,连说话都带七分客气。说他们是母子更像是路人。那件事并不是大哥的错,与小诚更是毫无关系。何至于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你爸爸,他很喜欢你。你一出生他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你用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在镇子上亲自买回来的,那时候村里没通路,要去镇子里得天没亮就起身,走山路最快也要半天才能到,回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你的玩具,车椅,包括摇篮,也是他亲自做的。”
项诚眨了下眼,压下莫名升起的酸意。搁在老宅小屋角落里的那个破旧的摇篮,即使只是瞟了一眼,但仍能看出做工上的用心。
叔父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可是那又怎样?他都不记得了。
“我知道你对这些根本没记忆,我只是想说给你知道,你爸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是他来不急把爱给你。”
……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项诚走在前面,拿着棍子随意挑着两边的树枝。刚才他叔的一番话让他再无暇观察那些乱蹭的小树枝了。
只是有句话他还是想问清楚。
“叔父,我们家除了我和堂妹们还有没有别的小孩?”
“什么样小孩?”
项诚努力回忆了一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家还有一个孩子,比我大几岁的样子。”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项承兵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忙去扶住。
老人不自在的笑笑,自嘲道“老了,老了,连路都走不稳了”见项城皱着眉看他便问“你刚才说什么?”
项诚按下心中的疑惑回答“我梦见我们家多了一个孩子。”
“…哦,你记得他?”
“那倒没有,所以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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