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飞升》第37章


“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飞升天庭。”
白浮生残忍地抓住了感觉到事情不对条件反射就要逃跑的小白决,咬牙抬起了手,直接废了他的满身修为。
天上一声惊雷,“哗啦”地下起雨来。废修为,寸断经脉,用外力搅乱气海。天翻地覆间,小白决白着一张脸,冷汗如瀑地生生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就已经是身处凌天门的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之内,床边站了一名淡天衣云袖玉冠的男子,他的眼神平静如古井地遥望着窗外的云海翻腾变幻。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
男子回头,眉目温润,和蔼地笑了笑,道:“你可愿随我修习凌天剑心道?”
过了很久,小白决才从呆愣里千回百转地脱出身来,连忙翻身下床跪地就要磕头道:“仙人!我愿意!”
男子迅速震袖将小白决从地上扶起,颔首道:“那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生是凌天门的人,死是凌天门的牌位,万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谨记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些——你可能做到?”
小白决仰头,攥拳,道:“弟子必不辱命!”
“你娘在我门中辞世阁静养,以后势必不能常见。不过,我剑门的规矩是每年才能与亲友相会一回,这你可晓得?”
“这……”小白决犹豫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道:“弟子——明白!”
不管明不明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他娘自从他险些飞升过第一回 之后,就好像得了什么重病,长年虚弱着,什么仙灵之药吃了下去都是白费。
如今化归天地,已经过去了几百个年头了。
他连她的模样究竟如何,都还是在见到“柏自在”的那一刻才回想起来的。
白决伸出手在心口一抹,感受着里面有力的跳动,唇角微弯。然而,摸着摸着却发现不对了这袖子怎么这么的沉?
牧辰从酒铺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白决的袖子在往外冒着紫烟,心头一惊,酒也不要了,丢在一边就向白决跑过来。
这时候,一只松鼠从不远处的一颗松树上跳了下来,“吱吱”乱叫地扑向白决的袖口,灵活地如游蛇般扯住白决的袖口就钻了进去。
未几,那只松鼠就叼着一块墨色的玉样石头从里面蹿了出来,蹿得贼快,牧辰与白决两人就是拦都拦不住。
只见它在半空中把头一甩,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那块石头就脱口而出飞到了远处的草丛里。
墨玉滚了三圈,落定。
一股更加凝实浓烈的紫烟从玉石之中冒了出来,两人看得一愣,就要掩上口鼻。谁知道这烟竟然也不如意料中的那般散开,反而冉冉地扭了扭,诡异地形成了一个像是两个鸡蛋跟一根面条一样摆成的东西!
小松鼠蹲在玉石不远处的地方,一只小爪子托着圆鼓鼓的脸颊,另一只小爪子横在胸前,仿佛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在思考的人。
“这是什么?”白决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并不指望一只只会“吱吱”叫的松鼠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他回过头盯着牧辰。
牧辰的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个多褶的新鲜包子,他的动作在只一瞬间跟小松鼠达成了同步。
他瞟了一眼突然间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松鼠,猛地一个恍然大悟道:“是‘玉生烟’!侠偷义盗玉生烟!”
白决:“哈?”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呢,不要打我。
第30章 九州一曲苍生调(一)
“什么东西?”白决俯身捏起那只肥嘟嘟的松鼠的后颈,瞧了两眼问到。
牧辰向他解释道:“那是一个——由凡俗间的盗贼者组成的联盟,他们——专门接一些指名道姓要偷某样东西,而物主又恰好‘为富不仁’、‘恃强凌弱’的案子,极少失手。”
白决:“……不是……我到底哪里看起来‘为富不仁’、‘恃强凌弱’了?”
牧辰:“这是一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
他忽然抬头,惆怅地望了会儿天,道:“你,是一个有靠山的人。”
白决:“……”
并不是很想要这个靠山。
“欺压像我这样的凡俗幼童,还让我睡地上。”牧辰的眼神里写满了“慷慨激昂”的控诉,好好的一张贵气小脸被他活生生地撑成了一个穷人家的放牛苦命后娃。
白决:“……”
真不愧是能顶着一张“鬼厌神弃”的醉红妆勾搭上清雅出尘谢道长的鬼宗主,戏那是相当丰富。
“回去吧,天黑了。”
“走”
……
齐国,涵阳郡主城,布粥的窝棚搭满了一整条城门大道。
面黄肌瘦的灾民在城墙根的阴影之下哀嚎、呻吟,痛苦地捂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饿腹,有气无力地维持着呼吸。
几里之外,瘦马上的仙中少年色若春花,他向着站在路边的一块城柱上的小王爷一礼,道:“我此去,怕是要个年余,王爷不要忘了白某拜托您的事。”
“自然是没齿难忘。”牧辰仿佛很有书卷气道。
白决:“……”
王府难道真的穷到都不能给牧辰请上一个先生吗?
两人相视一笑,白决策马回身,扬起一片细小的浮尘,追向不远处先走一步的冷澹三人。
徐潇潇回头看了一眼策马赶来的白决,冲着冷澹跟秦奉竹小声道:“师兄,你就不怕……他真是那位白前辈?秦兄,我师兄是不急,可是你——不是梦到过他要杀你吗?”
秦奉竹手上催马一袭,别过脸,对着徐潇潇笑道:“也没什么的,不过是个梦罢了。这些日子过来,我觉得,白道友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冷澹多看了一眼他的这个师妹,眼底暗暗地划过一抹深思。
徐潇潇讪讪地把视线移到前方,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前路还很漫长。
燕国的皓都是一个充满了塞北风情的地方,街道宽阔得几乎能同时跑着凡俗权贵人家的五辆四乘马车。妖艳的异域女子头顶绢绸,穿着绯色的纱衣在街头游走,银铃叮叮当当地清脆作响。开襟对褂的髯须壮汉把着剖牛刀子在熊熊的火炉前剜着烤得喷香流油的嫰羊,分外粗犷地在呈入花纹缭绕的银盘中的热气腾腾的片儿肉上洒上一大把的香料。
白决跟着这几位仙道小友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一场盛会。
渡世清谈,这是几千年前九重天煞出世时东陆百家仙门为了商讨应对之策,由太上仙宗牵头定下的一次盛会。
那一年,凌天门的门主是云浮衣。
云浮衣其人天资早觉,幼时在凡俗就以仗义执言侠义小公子的名号闻世。其时年纪也不过百,在仙门中算得上还是十分的年轻。
清谈会选出了前去围杀的几位赫赫有名的仙门尊长,众人目送着尊长们破空而去,在由青霞观当代观主借天地之力测算出的地点进行围杀。
围杀不过三日,就以九重天煞逃出为结。
所以那些最终没能参与围杀的修士们没了“正事”可以关心,便趁着难得的人多,干脆就地搞起了商会,交流交流修仙心得,买买卖卖仙中物件。因为地方是借了燕国的地界,属于凡俗之中,自然也不禁那些凡人与会。
后来渐渐地就演变成了如今的仙凡盛会。
然而,白决却在凌天门的夜阑拓星之地的乱山阁里见到了那一场九重天煞最终的结局。
司空修禅,立地飞升。
莲台抱西,身化朔方。
——这说得就是九重天煞被人劝服没有经过多少年的修行就立地飞升,而他在禅宗西天净土呆了不过几载,就自解袈衣在天门前三千叩首,谢禅座点化之恩,自顾自地转身就回了人间。
凌天门的云浮衣就是在一个平平常常适合饮酒放歌的日子里遇见的这个人,“九重天煞”其实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听说是未名山无名庙的一个老和尚給取的,叫做司空。
禅名司空。
那时候云浮衣刚巧坐在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的山门口上喝着醴泉饮,山底下走过一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少年一步一磕头、一步一叩首,嘴里还念念有词——“仙魔之间并不应该有这样大的仇恨”“化解仇恨,必须要有接触”“我愿以一己之身,渡尽天下仇怨”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云浮衣好奇,提着“飞星”“闲云”双剑就追了过去。
直到司空站在了曾经存在过的凌天门祖师云天雨屏障之前,云浮衣都没有发出动静让人发觉。然而,司空依旧在最后一叩首之后,默默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拍拍衣裳下摆,接着走到云浮衣藏身的小树丛旁边,施了一个礼,道:“施主跟了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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