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里留将军》第22章


“是一个奇怪的人,满头乱发,拿着剑乱砍。”她扯谎着,心闷痛得想哭泣。
“伤了你吗?”他迅速地抬起她的脸颊审视,见她摇摇头,才放缓了口气:“军营附近竟有这种人,我要邱万威马上去调查。”搂住她转身就走。
她扯住了他的衣袖,停住了脚步。时间耗得愈长,曲步瀛可以走得更远。不论如何,自小而大,他总是陪护她的人啊。
“我没有力气走路。”在他挑起眉的半讶异神情中,她咬了下唇,红了颊。
她觉得自己在向他挑情,而这不是她习惯的行为。她很快地放开手,站离了他远一些,迅速地摇摇头。“我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抱你吗?”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附着她,脸上刚硬的线条软化不少。
一直期望她对两人之间有些表示。她却只是一味地逆来顺受,就连他蓄意在夜间找歌妓来探看她的反应,她亦只是一贯地冰着脸,彷若一切都是为他所逼。他承认他会不择手段得到她,然而她……
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他向来不喜女子靠近他,但又厌恶柳子容如此闪躲他。对她隐瞒身分的余怒犹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在意,早已比他所愿意接受的短暂关系来得深长。
得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即已打定主意,再不放手。卑鄙也好,顽劣也好,他绝对要留她在身旁。
柳子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整个脸低垂得几乎埋到衣襟里。
“看着我。”他挑起她的下巴,以唇轻拂过她的唇,品尝她独特的芬芳。
“不要。”她突如其来地推开他,悲哀地想起他的唇在昨夜曾碰过其他的女人。“你去找其他人。”
“这是吃醋的表现吗?”他不怒反笑,臂腕一治搂回她。“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柳于容回眸以对,在他的气息如此笼罩她时,她只想忘记一切──他不在乎女人,他已有了未婚妻室。“我何需吃醋难过?我又不是你的妻子。”
话说出口,内心却更加地酸楚。她何时把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
“何以见得?”他从不费心注意身旁女子的反应,她却是个例外。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妻子?”在她的耳畔吐送着挑逗的气息。“说啊。”
急遽地推开他,她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私喁。“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一定要迫她认清他有妻室的事实?一定要她坦诚说出自己爱上他的悲哀与无望吗?他好残忍而她为什么就狠不下心来迎合他,毕竟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说出理由。”李伯瞵紧握住她的腰,直到她吃痛地挣扎。
“你要理由吗?”她寒心地一笑,不愿自己一再被他伤害。“你不会要一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吗?”他阴鸷地沉下了眼,手掌瞬间扣住了她的下颔。“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此时感兴趣的是你的身子”
捉回她跨开半步想逃跑的身子,狠狠扯开她的腰带,将她甩掷在草地间,用他整个身躯覆盖住她。他用力咬住她紧闭的双唇,直到在她唇上尝到血腥味,直到她喘息地张开了唇,他张狂地占据了她的愦口。
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完整而不保留的她。
第九章
李伯瞵迈进客栈,走上二楼。
班师回朝,何等荣耀。
昨夜三加皇上为攻伐高昌有功之人所设之功宴,他却没有太多的雀跃之情。军旅生涯久了,胜利早已引不起太多波澜。筵席之上,他在意的是柳子容的未婚夫婿为何许人。
高昌仍是被废了国,大唐在其地设了个安西都护府。亡国之民──曲文悌受封为卫军第三军的将军,高昌贵族也泰半受封;然而那些受封底脸孔中却没有任何特殊面孔足以引起他的注意。能为柳子容夫婿之人,必为不凡之士;然目光所及却净是平庸脸庞,甚连气势压人者,都不得望见。
是谎言吗?那日捉到的八名刺客之中,有三名贵族,却无一人识得柳子容。她真的和人定亲了吗?
他并不打算深入探讨,曾想强要柳子容的薛万均被控强暴高昌妇女,而他不打算让候君集那一方有机会以柳子容之事扯他的后腿。柳子容不说出未婚夫婿也好,他正可禀报皇上许她为它的人。她愈排斥他,他却愈放不开她,他要她用一生来偿还她对他的欺骗。
脑中的想法让他震惊,不曾有过与女子共度一生的念头,当真是为了恨?
李伯瞵走至廊道后测的厢房,他敲了下门。“柳子容。”
“将军,请稍等。”高嫂拉开了门,笑吟吟地说。
“还习惯长安天气吗?昨天刚进长安就飘了第一场雪,她可冻着了?”高家夫妇对柳子容的忠诚,让人钦佩。是故他顺了柳子容的意,让她先住进客栈与高嫂一家话别。
“有您送来的暖裘,冻不着小姐的。”高嫂关上了门,为他倒上一杯茶。
小姐昨晚即使说明得再委婉,他们一家还是清楚了一件事──曲步瀛少爷不会安顿他们;因而对他们一家子而言,替他们夫妻找了屋舍安顿的李伯瞵将军,才是现在的恩人;何况,小姐即将嫁入李家了吧?将军未曾娶亲不是吗?
“还没好吗?”李伯瞵指指屏风后的身影。
“小姐还不习惯您昨个送来的服装呢。”
“你们那屋子还习惯吗?”
“简直太好了,谢谢将军。”乾净且齐全的木屋,将军细心得让人感动。
“你们照顾柳子容,我该替她谢谢你们才是。”
李伯瞵拿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和高嫂交谈着,直到那半遮掩于屏风后的娇美身影夺去了他全副的注意。
“这衣服,我不习惯。”柳子容半盘着乌黑细发,果绿的短襦、叶绿的织锦长裙?白色翻领的衫袖,衬着她领口一方肌肤更形胜雪。
“我也不习惯。”他走到她身旁,半撩起她披在肩上的轻绢纱帛,目光却不留须臾离开过她。“你的身子,只许我一人看。”握住她的手,声带些粗嗄。
她羞红了脸。他霸道而尖锐露骨的话道尽了她的地位
“冷吗?”手冰凉至极。
“屋内倒不至于。”
柳子容彷佛想起什么地亮起了眸,用着孩子般纯真兴奋的口气对着高嫂说:“昨晚睡不着,我起床至院里摸到雪了,冰凉松滑。很快就融成水了。”
“小心些,可别着了凉。”高嫂笑着,手中抱着件紫毛外裘。
李伯瞵瞪着她脸上的笑,嫉妒那微笑并不是对他而发。拿过高嫂手中的紫毛裘披在她的肩上,迳自搂住她的腰走向门口。“走了”口气不佳。
她停住脚步,不肯向前,同过头看见高嫂的泪眼。她轻喊一声,挣脱了他刻意放松的手劲,上前抱住斑嫂。“你们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我这辈子都会惦着你们的生死亦然。”
“说这什么不吉利的话,你有空一定要来看我们。才隔着二个坊,不远的。你这几天身子容易疲惫,手冰脸冻的,自己要会照顾自己啊。”用力地抱着小姐,泪流了整张脸庞。高嫂跪下身。“将军,小姐就交给您了。”
“我会照顾她的。”李伯瞵肯定地点头,拉起了高嫂,搂回了柳子容。“待柳子容一切安定后,我会把你们接进来的。”
柳子容闻言红了眼眶,抿开着唇,被他带出房门。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他娶妻之后,再纳她为妾吗?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在即将踏出客栈门口时摇晃了下身子。
“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回去要欹云帮你把个脉。”他口气焦躁为她系住了皮裘衣带,再将她包裹在自己的黑色斗蓬之间,怕她被外头的寒霜冻着了身子。
“欹云?”他家中尚有其他侍妾?她的脸色益发苍白。
“我妹妹。”不悦地以斗蓬遮去她泰半脸庞,挡住来往行人惊艳的注视。他拉开客栈外等待的马车门,轻松地抱搂着她坐上温暖的车厢之内。
“你家中有多少侍妾?我在李家又该是何种地位?”犹豫了会,她转动了下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坐于对座,然却被他的手臂所扼阻。
“你希望有何种地位?”他直直地盯着她。
他在暗示什么吗?略略摇动的马车行进中,她望着他深奥难猜的目光。
她是多么渴望能尽情感受他所有的呵护、怜恤;欺骗也好,她只要他这一段时日的深情与拥抱。八日后,曲步瀛就会出现了,对她而言,未来,是不可能的奢望啊
想留连在他的怀中,又怕被他的利眼刺得伤痕累累。
“我不敢有希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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