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对宝》第17章


“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大贝勒的府邸吗?如果是,还真是大快人心唷。”
“就是那个晋弘贝勒金屋藏娇的大庄院啦!据闻,由于突如其来的事故所以来不及抢救,许多金饰银盆全都毁之一旦了。”
“没人伤亡吧。”
“没有,因为着火点是西厢偏阁,但是整个贝勒府已经成为断垣残壁,毁去大半喽。”
“是不是人为纵火?或是老天爷发威了?”
“嘻嘻。天知、地知,你我皆不知!”
龙凤客栈的膳食厅人声鼎沸,每一桌,每一个人谈论的都是刚出炉的新鲜话题。
厉天擎置若罔闻的品茗,食用点心小糕饼。
“擎弟!”弘历微笑道:“晋弘的府邸遭受祝融侵略,人人热烈谈论着,你倒是不起好奇之心?”
厉天擎露出一抹冷笑,不易见的噬血气息淡淡隐现,“即使贝勒府全烧光殆尽,甚至人畜全亡也不干我的事。”
“你没有心肝啊……”
“慈悲那玩意?我是不认得。”
“擎弟!你实在不像个一十八少年郎!若是世宗在世,他老人家大概会十分欣赏你的决绝。”
“善于驭下,政风严峻的世宗皇帝?他的骨头大概都快化了吧。”
椭圆的长形脸上略微一绷,弘历愠斥道:“不得无礼!世宗先皇乃是……身为子民的你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灭三族之罪不足以谴之!”
“哦?”厉天擎眉稍一扬,谑笑着,“大哥你可是要报官捉我?但是我没有三族可灭啊。”如果那个人算是他的人亲的话,他的三族一灭不就是江山变色,朝堂易主了吗?
挺好玩的哩。
弘历摇摇头,“不怕死活的小子!真不知你的傲气打哪儿来的?皇族贵胄也少有你这般的倔高在上。”
“历兄!改个话题吧。”
“擎弟如何看待当今圣上?”希望不是难堪的批判啊!他自嘲一笑。
“不予置评。”那个人的功过……
“为何?”
“怕你报官,送我一顶欺君的大帽子啊。”
“哈哈!你会害怕?别叫老哥我笑裂了伤口啊。”这小子的天生权贵不下于他,不过就是难以摸清其不定的脾性。
日后,他绝对是栋梁良才!能否为他所用?倘使下一道诏命,这傲小子不知会不会来个抗旨不从?
依他猜测,肯定是后者!或许把他的圣旨都给撕了吧。
他飒爽的朗朗大笑。
“擎弟!你当真一辈子做个商贾之流?不想光宗耀祖吗?”
光宗耀祖?他的祖上何需他这流落民间的庶出长子来彰显荣采!
厉天擎不太正经的勾着讽笑,“食衣住行和娱乐人心的买卖交易我都掌控了,几世的挥霍也无法败光家产啊,何况厉家产业之一的分号妓院,可是日进万万两黄金。”
“你啊!”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之情使得弘历眉目含笑。
“历兄,你还是想想你的受伤究竟是个意外,或是与人结下仇恨所招致的大祸为要。”
“玄天和机冥自会查明!”那两个御前侍卫果然有一手,能够找着他的落脚处。
今早,天未明之刻他们已经站在天字第一号房的门外候着驾了,并且机敏的将身份掩饰得真,不至于让擎弟心起疑窦,所以将功折罪,护驾不力的天大罪罚就免了。
算是私心吧,他不乐见擎弟因为他的身份而与他疏离,成了君臣之分。
厉天擎忽一站起,伟岸的顺长身躯颇有凛然气势,弘历不禁又是一叹。
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成材的,大清江山……哎,他肩上的重担不知要扛到几时啊?
“我应该和历兄你拜别了。”
“啊?”心上突生怅惘,他是真心的当他是他的义弟。
厉天擎潇洒的扬起笑弧,“若是有缘,他日定当再见。”
“若是无缘得见?”他身在皇宫深苑,相见之期怕是遥遥无望了。
厉天擎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戏嘲着,“无缘得见又如何?无妨!”
“你往哪里去?”日后微服出巡或是下江南游赏之际,好去寻他畅饮一宿啊。
“不定。”
“不定?”
“我的妻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抓她回来教训教训。”
“漫无目的地……”不如和他一起回宫。
厉天擎笑意灼灼,“天涯海角我都要把她找到!”他尚未偿还当年那一碗斋饭的情意。
第九章
“该死的娘儿!”晋弘贝勒愤懑难休的吼叫。
“爷儿,财去人平安,府邸被烧,再建筑另一新屋即可,别气坏了您的金身贵体啊,您可是我们八个姐妹所仰望的……”三姨太娇声娇气的屈跪在地,意欲承欢。
“滚!你也该死!”晋弘贝勒脚一抬,踹她一下。
泪珠子含在眼眶,三姨太忙不迭的爬着滚开,生怕虎威一发,她的贱妾之位不但不保,甚至可能丧命呜呼。
“气死我了!”这秽气,他何时吃过憋!
“贝勒爷!气个啥劲啊?”一阵奚落的笑声飘进偏堂。
大阿哥?!晋弘贝勒连忙整理衣冠,欢迎贵客驾临他残破大半的贝勒府邸。
“不必拘礼了,你我可是比亲兄弟还要情深义重的哥儿们。”大皇子永璜一进偏堂即挥挥手,然后大咧咧的坐于主位。
事实上,待他一受父皇独宠,什么亲兄弟、堂表兄弟的全闪一边凉快去吧。
他将是万万人之上,所有的人都只能自称奴才。
“听闻你的府邸被火烧得不堪居住,怎么你还杵着,不回德王府去?”
“仍有几间偏堂得以安身,何况小弟得处理一下整修或重建的事宜。”
“是不是歹人的蓄意纵火?这场灾难和永璋有关联吗?该不是他见我们近来走得勤快以致心性怨怼吧?”
“这事和三阿哥无所相干!”他刚刚建造的藏娇新居啊!
“当真不是他派人放的火?”永璜仍然心存怀疑,今日便服出宫为的就是探查此事的原委真相。
三弟一向笑里藏刀,他必须慎防三弟随时暗捅他一刀,叫他腹背受敌的奸计得偿心遂。
晋弘贝勒虽然不才,但是他的生父德王爷可是父皇深为倚重的臣弟,所以为了巩固权力核心,他必须拉拢结交。
“是哪一个不要命的人胆敢放火烧了贝勒府,晋弟,你告诉为兄的,我一定替你出一出这一口冤气。”
“是个不长胡子的小奶娃。”晋弘贝勒咬紧唇齿,一想到猎艳失败已经是不堪了,居然还引来灾难凶煞,他就呕得几乎气晕过去。
小奶娃子!“这挺特别的嘛!哪一家的千金女或是哪一个窑娘不赏你的面子?堂堂的贝勒之尊居然不受青睐?”
所以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那小奶娃子宁愿被我绞杀也不愿意当我的九姨太。”
“喔!”细长的眉眼不自禁的勾扬起来,永璜极高兴的问道:“那女娃长啥模样?年岁几何?”
“一十六左右!清丽有余,绝艳不足但是她的呛辣性情倒是难见,所以我才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强占她的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弄伤……”
“她竟敢伤你!”不怕死或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她打破我的额头还……”晋弘贝勒胡乱的挥一挥衣袖,没啥好气的,“反正她是个拗强性子的小平民!”
没吃到甜头反而惹来身伤、屋毁,财宝皆损的下场,算是他的运道不佳吧。
永璜却是藏起勃勃的兴味盎然,他假意道:“画个图像吧,为兄的我派出心腹将士帮你把她捉回来,逼使她好声好气的唤你一声爷!”
“不用了啦,那女娃头上绑扎了一块黑布巾帕,放眼整个北京城,大概找不出第二人吧。”
“是吗?”假若让他找着,他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带回他的宫苑,或是另辟一所好慰借他的尊贵需索。
“小弟谢过大阿哥的美意,不过那奶娃小娘可是不比寻常女子,难以驯服啊。”他就怕下一回遭殃的不只是他的命根子和贝勒府邸。
“女人都是一样的,全是贱胚!”永璜纵身大笑。
他可是将来执掌江山的君王帝皇,这世上的女人哪一个胆敢抗违不遵就是死罪不赦!
他不相信有人宁死也不屈不从,况且跟了他的女人即有可能成为妃嫔之贵,求之亦难得,哪有不屑之理。
捉回那奶娃小娘,他可以据为己有,好好享用哪,晋弘这笨蛋,当真以为他会把软香温玉双手奉上,白费一番功夫吗?
难怪德王爷早已唾弃他的长子谪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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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郊外,茶棚内只一客倌狼吞唬咽的啃食包子馒头,仿佛是饿鬼来投胎。
班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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