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玄武》第19章


“臭高人,你敢命令本格格……”端敏想大发雌威,但是肩颈上忽来一记重击,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榻上。
“总算安静了。”高人撇了笑,将全部的精神心力放在重伤的女子身上。
日夜旋转交替,几日之后,昏迷的女子醒了过来。
端敏一见她睁开水雾雾的幽眸即大声斥喝道:“喂!你做啥自践自残?是遇到负心汉,或是啥天大伤心事?算你红颜不薄命,可我先告诉你一声,往后不许你再跳崖自尽。”当自已被伟烈逃婚时,也没这么想不开道。
“我是跳崖自尽?”
“可不!这草屋离你跳下的高崖距离挺远,若不是高人正巧去那崖底采摘百草百花,所以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你呵,八成死在崖底同百草百花一起凋零。”
“高人是……”
“高人就高人呵!”端敏的傲气一下子减了几许,她尴尬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可是他厉害得很,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即是"高人"喽。”
“你呢?”
“我?”娇笑如花的端敏琢磨了下,然后大声说道:“我是咱们大清皇朝的端敏枯枯!当今皇帝和永妃娘娘即是我的亲父母。合该你我有缘,否则生在宫苑、长在官苑的我是绝无可能和你这小百姓有所交会。这么着吧,你跟着我,我们一起"闯荡"天下,如何?这是你的福分呵。”
“端敏格格不回皇宫吗?你是金枝玉叶,…”
“回是一定得回的,可我想再多玩玩,其实宫中的岁月漫长无味,诸位皇妃和阿哥的心力都放在权位的角力斗争之上,乏味极了。喂,忘了问你叫啥名?”
“我的名……”
她的脑中怎地一片空白?似乎前尘旧事没个影儿……
“我不晓得我的名…”抱住头,她痛苦的逼迫自个儿,可她就是一丝丝儿也想不起。
突地,一抹邪柔的笑容闪过脑际
她的心口即刻热热烫烫,酸酸楚楚的交错着甜蜜又美绝凄绝的情愫…
他是她的什么人呢?是恩人?是夫婿?她与他之间又有着什么牵扯吗?
为什么世事全遗忘得干净,却将他深埋心底……
“别想了!瞧你泪眼汪汪、好不可怜的模样!”端敏撇着浅笑,“八成是高空掉下时伤了脑子吧,早知如此我就让高人多铺些棉絮厚块。赏你一个名好了……呃呵……就叫你"幻因"吧,这名儿挺有意思。”
“随格格的意……”她成了幻因?好陌生的感觉,可也没法子,她连自个儿姓啥名啥也没头绪。
“我问问高人,他一定欣赏我为你取的名儿。”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端敏忽而冲进内房,半晌,恼恨的尖声厉嘶响荡整间草屋。
她手中拿清一纸片,满脸愤红的一面张扬,一面咬牙切齿的怒叫。
“奸猾的臭高人!幻因,他丢下咱们俩走了,走了便是,本格格不稀罕!但是他居然留这几行该死的字。”
纸片上写着————
大清皇朝高贵、骄纵的端敏格格:
本公子是世外高人,超脱凡俗,但是姑娘你却走世俗之人,彼此脾性
不适,与你厮缠痛不欲生,也是辱没了本公子的仙气。
你走尘气不堪的,切莫活赖着我的肉身、污了我的性灵,还是回你的
皇宫,安分的做个金丝雀吧。
这份孽缘早早了断,遇了你,令得本公子锥心刺骨,对于被养坏的
你,也不见得好高人留
“臭高人!死高人!竟然说我活赖他、砧污他,是他自己从恶霸手中救下我的耶,是他活赖我才对!竟敢说我尘气不堪,我是皇额娘疼在掌心的耶……”她气炸了,左右前后猛跺足,发上的玉簪子要掉下似的岌岌可危。
“端敏格格别动气……”成了"幻因"的梦云轻轻劝解。毕竟高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咱们俩这就回宫去!他瞧不起我,我就偏要用我高贵、骄纵的格格身分整治他。回了宫,我要二阿哥派兵擒拿他。非要他向我这被宠坏的格格下跪不可!”
两眼发亮的认真宣告她的怒气,端敏的主意一定,碍难更改。
原想反驳的幻因蠕动了下唇,终究是没有出声制住,她是想留在这儿找寻那抹邪柔轻笑的男子,也想弄明白自个儿的身世来历,可是天下如此之大,她要从何找起呢?
“那个"他"究竟是谁?”痴痴想着,为什么她有一股激烈的渴望想见“他”呢?
一队配剑带刀的兵土,来到百合断崖附近的一间粗草屋子。
掌令的尹殿安火速冲迸屋内,但是简陋的两处隔间空空如也,虽然清净无尘,但是已无半个人影。
他只好退出草屋,忐忑不安的躬身拱拳,回禀等候的主子。
“屋内无人。贝勒爷请回。”
马上的海灏经过几日心如刀割的痛楚,傲人的俊容之上已有憔悴沧桑的疲倦,尤其是一向亮炯的黑眸一下的失了神采。
“继续找寻……”海灏咽声。
犹豫了会的尹殿安深知主子的心魂全系在梦云姑娘一身,但是为人臣子不得不进忠言,他斗胆的回禀。
“属下敢冒死谏,请贝勒爷启程回京。"逍遥号"已在岸边搁买许多时日,船上众宾客大感不耐,但没人敢置一言。太府的探子收到二阿哥催促的函件,高丽国的海舰部队极欲和贝勒爷亲洽商请,二阿哥恳请贝勒爷放下儿女私情,以家国为重。”
“二阿哥知道梦云的事?”
“太府密探不得不急报尊上,请贝勒爷恕罪。属下愚见,既然崖谷四周寻觅不见梦云姑娘的身影,许是梦云姑娘人在世上,或者梦云姑娘已回北京城,贝勒爷可以查探梦云姑娘的宅院,可能梦云姑娘已经安好待在何家。”
尹殿安的一席希望之言令得海灏为之一颤。
上天不该薄待他的情深,他坚信他心爱的女子绝对尚存一息。
“好!"逍遥号"立刻敢航回京。但是传令太府的探子,不得懈忽轻怠,继续找寻梦云行迹。”
“喳。”尹殿安恭敬领令。
第十章
大清皇朝的皇宫内苑
端敏又气又怒的扫落一阁房的奇珍异宝,就连御赐的恩典绢帛也让她剪得破碎支离。
她的怨气依然难解。
“八阿哥不理睬我,说我是小心小肝小眼小目的妇人之气也就罢了,一向最疼我的二阿哥却忙得不见人影,连大阿哥也责备我,说我是被宠得不像样的悍娃!幻因,你替我评个理。”
幻因没有出声,她的脸容苍白异常,额上滴出汗珠子。
端敏格格东西摔了老半天,终于摔累了,她回头,不禁蹙眉深锁。
“你又头痛了?该不是受了内伤吧?咱们这一路北上也耗了好些日子,你这样每日每夜犯疼、受折磨真是可怜。”她才不是被惯坏的格格,她的心善良得很哩,是那高人欺人太甚!
“格格不用为我忧烦。”疼痛稍歇,幻因漾开一朵虚弱的微笑。
“你想起你的名姓了吗?御医说你的脑子里可能有淤伤,但是假以时日合该散去,合该记起所有一切才是。”
“我什么也没想起……”说不出口的是,她的脑海总是浮起一张俊逸非凡的男子面庞,可是那男子究竟是何名姓,与她何干呢?
“不打紧,慢点儿来,暂且住在宫中与我作伴吧,本格格不会亏待你的。”
“敏儿…”
“是皇额娘!幻因,赶紧迎接。”端敏拉着幻因的手,同她情如姐妹。
雍荣华贵,风韵尚存的永妃娘娘缓步走进阁房。
“皇额娘。”端敏贴心的甜柔微笑。
躬了个身,小女儿心态的她立刻上前腻着母后的身侧撤娇着。
永妃娘娘摇头苦笑,薄斥道:“你呀!擅自出宫原该教诲一顿,皇上仁慈,纵容得你无法无天,可你当下不思改过,又便小孩脾气了。”
“皇额娘,要不是宫里头少了温暖,儿臣怎会离宫吃苦?人家在外头受了罪,你们这些大人不心疼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一个个的说教,官里头真的是没有人情味。”
端敏的脸色委屈得仿佛是个受害、受虐的凄苦女子。
爱女心切的永妃娘娘也不忍再苛责了,她轻轻抿笑,眼波流转之间瞧见一旁的小美人胚。
“哎,敏儿,你房要哪来这么一个漂亮孩子?来,我瞧瞧…这瞧仔细了,愈觉喜爱。”
“谢谢娘娘谬赞。”幻因微笑。
“皇额娘。”瑞敏格格拉过幻因,一把将幻因推到永妃娘娘跟前,甜笑着说:“她是我救回来的哦,要不是我溜出宫玩玩怎么和她结缘?儿臣做了一桩善事哩。”
“就喜欢邀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