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爱大米》第19章

炎是一个受不住束缚的人，我认识他那么久似乎没见过他因什么事情而停滞过。他也不喜欢别人问及他的生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对炎并不了解。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为炎瞎操心，因为他会照顾自己的。
炎的独立有时候更显出我的依赖。说实话，我并不在意给人的印象如何，就算是一个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我也不例外。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静静地想以前在北方一起过的日子。北方的PUB、北方的咖啡馆，城市的地铁、隧道都曾经留下了我和流浪歌手们的身影。
我常常在想，炎是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我而留在这座城市的。如果南北或者高志，他们也出现在我身边，不让我孤单地在陌生城市，那我是多么幸运啊。我的想法炎再熟悉不过了，他像是另一个我，有时候甚至比我更加理智。
所以我很感激炎，虽然我也没说出来，可是我能够感觉到炎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我说过我羡慕炎，不是说小米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是觉得炎和他女朋友爱得很自由，不像我，爱得很累。我应该给小米幸福的，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没办法给她幸福，我很努力，但是我越努力，我就越感到我无能为力。
炎说过其实我不用活得这么累。
我说炎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现实我主宰不了。
“你不能让自己越来越消沉，你要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说炎我也不想那样。
“如果现实是那样的话你也不要自责了，好好努力就行了。”
我说炎你知道，我正在努力当中。我要是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你要是像我这样，世界上就没有炎这个人存在了。
我笑了。
炎也笑了。
其实我是应该知足的了。
从天气预报里我知道了北方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而我所生活的这个南方城市也因为冷空气的到来而有了丝丝寒意。
走在大街上，有一种莫名的孤独袭上了我的心头。这座妖艳而繁华的南方城市的夜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似乎用指尖轻轻一碰，就可以使它浮华的外衣褪尽，剩下的，是伤痕累累的急需呵护的娇弱身躯。
而我，就是这娇弱身躯里边游走的、蜷缩在城市边缘的夜里的精灵。
“你说过明天晚上要陪我回家吃饭的啊。”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孩子偎依在他男朋友身边，一脸的幸福。
“行啦，我会准时到的，叫你爸爸妈妈可不要给我出难题哦！”男孩子说着，把女朋友搂得更紧了。
见父母？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它太遥远了，遥远得不是我伸手就能触及的。小米的父母？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寒。我把外套裹得更紧，加快了回学校的脚步。
“老鼠老鼠，你现在在哪啊？我都想你了呀！”
“我现在就回去，你自习完啦？”
“还没有，可是我看不进去了，我想你陪陪我，”
“乖，你再坐会啊，我这就赶回去。”
“你还没回学校啊？记得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啊。”
“我穿的已经够多了，再穿多几件，我都可以成圆球滚回去了。”
“老鼠我不和你开玩笑，你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知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多穿件衣服，就算不穿，扛也要多扛几件出去，好随时保暖。”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赶快回来吧，我在教室里等你。”
我就这样一路和小米发着短信。在这寒冷的夜晚，小米的话让我感觉到了温暖。
炎对我说过，其实你不必老是想着在这个城市里你到底过得好不好，只要有人关心你，牵挂你，你就该偷笑了。
我说我是该偷笑了，上天居然让我在这里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
回到宿舍，炎说我发觉你睡觉的时候都带着甜蜜呢。
我说是吗？那还流不流口水啊？
“哈哈哈……”炎笑着说，“流，当然流，让我见识到什么叫‘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可恶的是，我第二天起来又要洗床单了。”炎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炎你不要损坏我的形象，我从来就没有见你洗过床单，每天倒是见你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上才起床的。
“那就是因为早上起来给你洗床单的原因啊。”炎硬是要给我的生活习惯抹黑。
“真是郁闷啊，这年头还有人在那里颠倒黑白。”
“那是你幸运，让你遇到了啊。”
我把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表示无法和此人沟通。炎一脸的奸诈，趁我不注意，又叼走了我几块早餐吃的面包。他说那不叫偷，我只是光明正大地拿。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只是条件反射地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炎说你不能有异议，是你说吃早餐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我本来不吃早餐的好习惯被你纠正掉了，你就要用你的面包来补偿我精神上的损失。
我以前也不吃早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哦，是小米，是她说不吃早餐不好的，我听了她的话。
其实炎，我很想对你说，我要感谢上帝的，不仅是他把小米带到我身边，而且要感谢他把你——这一个我最好的朋友也留到了我身边，留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到了年末，这座南方的城市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人们依旧步履匆匆，但在行色匆匆的人流里，还是能够看出人们对新年的渴望与美好的憧憬。
这座城市对圣诞节的关注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还在11月份，各大商场的应节产品就已经摆上了货架。在城市最中心的地带，圣诞树也穿上了节日盛装，来喜迎过往的游人。
“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过圣诞节的啊？”我问小米。
小米想了老半天，“不知道啊，我从懂事开始就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小时候，年末就意味着有的玩，从圣诞节、元旦、农历新年一路过下来，到元宵。当然还有我最希望过的情人节。”
“我可还没见过有哪个城市像你们这样的，男女老少都在忙着过圣诞节。”
“是吗？那今年你就要好好见识一番了。”
“圣诞节你最喜欢去哪啊？”看着小米兴奋的神情，我问道。
“我也不是就那么喜欢去哪里玩。以前总是喜欢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们给我好多好多的礼物，可是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能够坐在一块，吃一顿圣诞大餐。”
“每年的平安夜，我都会到教堂去。”小米补充道。
“你是基督徒？”我好像没听小米说过这回事。
“是不是基督徒并不重要。”小米低下了头，“那是因为小时候我没什么朋友，我父母为了让我高兴，就带我到教堂里去和小朋友们玩。因为我父母觉得，基督徒还是善良的多。”
“我还加入了唱诗班，隔一段时间去练习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哦。”我从没有听说过小米还有这样的经历，我只清楚地记得小米简单而幸福的愿望：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看雪。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我发现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说起它。一个习惯过圣诞节的城市，是不是也是一个宽容的城市？这样的一个城市，是不是也能很好地接纳像我这样一个来自北方的人？
“他们很宽容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多种文化的结合体。”在南方做生意的伯父曾经对我们说过。小时候，很盼望着伯父来看我，似乎从他的口中，我就能了解到整个世界。所以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是不是我今生注定要到这个城市来？是不是今生就注定了一个值得我去爱的女孩子就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冥冥之中，我觉得有某种力量驱使我从北方漂流到南方。
我并不憎恨这种际遇，我总是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如果我为得到某种东西而付出了我很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那就证明这件东西在我生命中是最值得追求的。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
永远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而我对小米的追寻，更像是为了实现前世许下的诺言，让我不远千里地来找寻那一颗属于我自己的星星。
暖确实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子。一出机场，我就看到了一张充满朝气的脸。
暖总是在微笑，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好。
小米说过，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童年以及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