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休夫》第20章


两人都为方才的火热爆炸和甜美所震撼,这是两人成亲以来,头一次有这种感受。
靖尧望着屋顶,手则像抚摸小猫咪一般的触摸着她柔软的黑发,他无法阻止自己去回味方才那一刻,这是他自成年以来,第一次完全不由自主的付出了所有的自己,虽然好像被烈焰吞没,被烧得飞灰湮灭,但他却有重生的感觉。
荻莲现在终于明白,她娘当初在教她为人妻之道时,为何会说闺房乐趣妙无穷,而在她和靖尧短暂几次的敦伦经验中,一直都淡如水──在还来不及有什么感觉前就结束了,直到今日。
“冷不冷?”靖尧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好舒服。
她朝他怀里钻了钻,撒娇似的说道:“在这里不会。”
他忍不住轻笑,然后坐起身子,将他的包袱拿了过来,那个包袱是在他们离开邢州城前,抽空到他们原先所在的客栈拿回他们寄放的行李。
当他从行李中拿出那件厚披风时,盖在两人身上时,她眼睛睁大了。“这不是……”她手轻轻摩擦披风背后绣的那只大鹰,脑中不禁浮现出当时在做这件披风的情景。“这只鹰……可是我从小到大绣得最好的绣件。”她猛地抬起头来。“它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要吗?”
他望了她一眼。“既然这是给我的披风,难道我出门不该带着吗?”
她眼睛绽放出愉悦的光芒,他……收下了!他终于收下了,她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看到她高兴的表情,他心一紧,没想到他收下这份礼物,她竟会如此快乐,若是他早些收下,事情是不是会……他清了清喉咙。“当初,我是因为觉得这只老鹰实在太显眼,穿在身上……怪怪的。”他试着解释当时没有收下的原因。
“我知道你喜欢素一点的东西,但……”她望着他。“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鹰王,是那样的无比尊荣、高高在上。”
听到她用如此崇敬的语气形容他,他喉头像被堵住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缓缓躺回她的身边,她立刻像小猫般偎了过来,两人盖在这厚实的披风下,将所有的寒意都挡在外头,只有无尽的温暖和柔情。
她仰起头,无法克制的用充满深情的眼光望着他,并伸手轻柔抚触他脸上每一个刚毅俊美的线条。
一接触到她的眼神,他立刻毫无抵抗力,他眼神变深,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并与之十指交缠,另一只手则轻抚着她的发丝,这是他此生从未做过的事,他惊异自己的改变,但此刻美好的让他不欲深思,现在的他完全不在乎任何事情,他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再一次,他带领着她共赴巫山,品味两人方才共同领略到的新奇和狂喜,而这一次又比上一次更入佳境、更让人惊奇。
两人缓缓从太虚返回人间,他爱怜的在她额头亲了亲。
连续经历了激烈却狂喜的爱恋,两人都累了,荻莲打了个呵欠,眼皮渐渐垂下,在她被睡神掳去之前,她开口说了此刻心中的感觉。“早知道真正的你是这样的人,真应该早些把你给‘休’了……”说完后她便沉沉的睡去。
但是靖尧在听到她这番呢哝之后,整个人全僵住,睡意全失,他缓缓转过头,望着那张甜美的睡脸。
她是什么意思?真正的他?
他慢慢坐直身子,小心不惊动到她,然后站起来,将干的衣服穿上,多添了几块木材让火烧得更旺了一些,看能不能驱走突然袭上他的寒冷。
真正的他?
不!他都已经快不认识现在这个自己了,那个冷静、从容不迫、自信,可以轻易掌控所有事情,深信唯有律法才能匡正这个天下的骆靖尧到哪去了?
自信王爷府遇到她以来,他整个世界都倒了过来,以前所坚持的、深信不疑的事情,似乎在刹那间全被推翻了。
他一向认为女人是无用的废物,可是──
戚荻莲却救了他及少华,并帮他拿到信王谋反的证据……
他曾认为“鱼水之欢”只不过尔尔,根本不足以留恋,但今晚,他不仅领略到那份动人心魄的狂喜,更发觉到自己非常喜欢……
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他,从小到大他从没如此失控过,而更可怕的是,造成这个变化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前不久仍躺在他怀中的女人所造成的,影响力更胜于过去父亲对他的。
想到父亲,他整个人如遭电击般。
──儿子呀!你要记住,女人无知,而丈夫对妻子只能有恩不可有爱,有妻子的时候,要好好教养她懂律法、守妇道,绝对不能宠,更不能让心思被女人把持住,女人是祸水,绝不可被她们给迷惑,一旦着了迷,可是会祸害千年。
他以前尚不能理解那番话,但是他同意女人要多学些“妇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极力要求荻莲去读历代贤明女子所著的律典,但谁知她竟是如此不驯,将那些书都给烧了……
她的不羁和大胆迷惑了他,更糟的是,她就像对他施了法术一般,令他对她愈来愈着迷,在她的面前,他那如钢般的意志薄如一张纸。
今晚,不该发生这一切的,因为那就像漩涡一样,让人难以自拔,他充满悔疚的闭上眼睛。
不!
该死的,他不可以让自己变得如此堕落、软弱,更不要再有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宁愿回到从前的那个自己。
他阴郁地望向仍在熟睡的她,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牵着他走,绝不让她动摇了他的心魂,绝不让她改变了自己。
感觉好像失去了某种温暖的热源,在一种莫名的寒意侵扰下,荻莲突然睁开眼睛,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微皱起眉头,四处搜寻,这才发现他站立在破窗前,静静往外看,此时尚未天亮,天色仍昏暗不明。
一看到他,她的眼神不禁放柔了。
顾不得身上只穿着贴身衣物,她将盖在身上的厚披风围在身上,赤着脚轻轻走到他身后,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身上,他颊下的肌肉顿时紧绷。
“天还没亮,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她柔声问道。
他静静转过身,当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脸上的微笑顿时冻住。
他的眼睛像两池黑不见底的冰潭,冷冷地打量她好一会儿,在看到她厚披风下那双雪白脚丫时,下颚一紧。“你去把衣服穿好,它们应该都已干了。”
荻莲面色倏地变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再度摆出这副让她过去曾厌恶至极,却再熟悉不过的态度和声音与她说话?
怎么会这样?昨夜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呢?
“你、你怎么了?”她心悸地问道。
“我没有怎么了。”靖尧望向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她,见她一脸不敢置信,双唇不停颤抖,他硬是将泛滥出满腔的柔情强压下。不行!他不可以如此懦弱,男人的情感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一个女人影响、控制。
他深吸了一口气。“昨夜是个错误,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羞耻,我不会再犯的。”他冷硬着脸说道。
错误、羞耻!她晕了一下,觉得脚底下好像裂了一个大洞,她不断地往下掉、往下掉。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费力咽下喉头的硬块,试着将挡在眼前的湿雾眨掉以看清他的面容。“告诉我,错在哪里?”
错在你不该如此与众不同!
错在你不该如此迷人!
错在你不该让我惊慌失措、感到恐慌!
他双手紧握。该死!为什么她这副泫然饮泣的模样,让他心有如刀割一般,可是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如此大,他更加觉得恐慌,他逼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说出这些话来。
“你已经向天下人表明不再想与我做夫妻了,不是吗?我想,一回汴京后,我便写封休书交你带回,让你自由。”
他干脆拿一把刀将她杀死算了,她踉跄退了几步,她全身充满痛楚,有如万箭穿心般。
“你是在报复我,是吗?”
不是!他想告诉她,但他沉默着。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她头也不回转过身,低下身子将她的衣服拾起,慢慢走进内室,当她走进去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痛哭出声。
在听到那哀痛的哭声,靖尧双拳握得更紧,以抗拒那阵阵挥之不去的心痛,够了,只要再忍耐数日,这种着魔似的牵挂便会消褪,他便可以再度找回掌控自己的方法,绝对可以的!
北方的晚秋寒意逼人,凄厉的寒风不时呼啸而过,听得人心惊胆跳。
戚荻莲走向冀州城的城池上,在校场上,上万名的威镇军正不畏寒风的进行操练,军容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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