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寡妇》第2章


她们是从小一同在育幼院成长的好朋友,王莹洁、欧阳静玉还有张祥雍,这么多年,即使生活的交集少了,他们的感情一样融洽、一样好。
“是,我的大小姐,我哪敢揶揄你,这么暴力。”欧阳静玉一把勾起她的手,煞是亲昵。
“知道就好。”手指敲了她一记,“对了,差点忘记正事,先把这个月的钱交给你。”王莹洁挣脱她的手,在手提包里翻找出一只信封,“快收好,这个月我加薪了。”将信封塞进她手心。
握住厚沉的信封,欧阳静玉不免感动万分的凝望著她,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每两个月一次的聚会,当初是为了友谊的延续,而今变成每次碰面,王莹洁跟张祥雍必会给欧阳静玉一笔固定金额,让她带回育幼院。
“干么,快收好啊!”王莹洁催促著。
“谢谢你,小洁,若不是你……”
眯起眼,用锐利的目光警告,“欧阳,闭上你这老太婆的嘴。”她抢先一步阻止。
“我要说,”欧阳静玉抓住她的手,“若不是你每个月的资助,育幼院的孩子连口面包都吃不起,小洁,我真的很感激你。”
这些年她一直留在育幼院帮忙,生活有多拮据她最清楚,多亏了这些援助,大伙儿勉强可以温饱。
“欧阳,那是我、你还有祥雍打小一块生长的家,是你奉献一切在照顾我们的家,而我只是拿出一点钱,回报那个曾经照顾我的家。”
“哪是一点钱,我知道那几乎是你全部的薪水了!”欧阳静玉激动的喊,“都怪我笨,不能分担些……”语气中煞是沮丧。
王莹洁倏的抬起下颚,“欧阳静玉,警告你不用再变相夸赞我了,我知道我很聪明,见过我的人没有人不说我聪明的,举凡各种考试,我躺在床上考都能上榜,但是,我做不来照顾人的事,所以请你恢复正常,别再夸我聪明能干了,这么多年都听腻了。”
“小洁……”她忍不住哧笑。
这就是王莹洁,她总是这么洒脱又自信、聪明又美丽,但是她的善良只有知心好友明白,她老说这社会的人太阴险了,得防,不过她对有恩于她的人,以及她所怜爱的人绝对是无私奉献。
她说过的,聪慧的人本来就要负担更多的责任跟考验,这就是她。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虽说能者多劳,但是一个女孩子的体力毕竟有限,欧阳静玉就是伯她没日没夜的加班,把身体累坏了。
“放心,我说我加薪了不是吗?”又睐了她一眼,王动挽住她的手,两人继续在巷子里散步,“我最近刚被拔擢成董事长的特别助理,说来还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无所谓,只要有薪水,啥都好谈。”王莹洁乐天的笑著,“改天找机会怂恿老板成立固定的奖学金或者慈善捐款专户,这样院长就不用太担心了。”
表面说得无所谓,然她心里是高兴的,多年的勤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进入陆氏集团工作,报一份栽培的恩情。
当年若不是来自陆氏集团的一笔庞大资金援助,风雨飘摇的育幼院早倒了,尽管她王莹洁有天大的聪明也念不了书,所以这恩情她是一定得报的。
一路走来,她凭著优异成绩,过关斩将撂倒成千的竞争者,顺利进入陆氏集团,打从踏入陆氏集团开始,每一天她都是孜孜矻矻的努力工作,为的就是付出她多得用不完的聪慧,回报陆氏集团的栽培,另一方面则是寻找机会接近权力中心,好争取更充足的资源,援助育幼院。
她是那么的努力,如今果然如愿被主事者点召,她乐得几乎要飞上天。
“别担心,聪慧的人本来就要多担负点责任。”她一掌打向矮她半颗头的欧阳静玉。
“唔,疼……我都是被你打笨的。”
“赖我,你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降服了张祥雍。”她补上一记调侃。
“调侃我就高兴!”欧阳静玉又怨又喜睨了她一眼,随即正色,“小洁,我还是想要替育幼院的孩子们说声谢谢你,喏,我帮你。”她抢著帮她提包包,“哇,好重,小洁,你都扛砖块上班吗?”沉甸甸的,有三、四公斤重吧?
“我来,”王莹洁暖暖的笑了,“逗不是砖块,是公司的资料,今晚我要把这些通通看完,因为老板明天要听我的报告。”
“天啊!你太辛苦了!”欧阳静玉不敢想像她的生活。
“小儿科,你忘了,我这脑袋比谁都灵光吗?不过是看几页资料,没问题的。”她拍拍欧阳静玉的肩膀,“对了,张祥雍人呢?”
“还在忙,他叫我们到这里等他。”欧阳静玉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上头写著几个字——维也纳森林,还有地址。
“维也纳森林,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她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不知道?你也太放纵他了,当心他爬墙。”王莹洁凑上她的耳朵,低声窃问:“我说欧阳,你跟张祥雍还没想过要结婚?”
蓦的,她脸红透半边天,别扭一嚷,“还、还没啦——”
她会心一笑,“拜托,你害啥羞,你们爱情长跑都二十多年了,跑不腻啊!说不准你都被张祥雍吃得尸骨无存了。”王莹洁揶揄著。
想他们当初可是育幼院的铁三角,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不想想她可是聪慧过人的王莹洁,想蒙她?门都没有。
“小洁——”她抗议的跺脚。
“唔,真的害羞啊!”伸手拧拧欧阳静玉的脸,她不住的笑。
匆地,“小洁,你瞧。”欧阳静玉的手遥指前方的招牌。
顺势一瞥,但见不起眼的巷道里,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在引领著人们向它靠近,有半晌的时间,王莹洁让这薄暮色泽似的灯深深的炫惑了。
“小洁?”欧阳静玉推推她。
“原来就是这里,快走,说不准你的张祥雍已经在里头等著了。”王莹洁甩上沉重的包包,一手拉起她,飞也似的奔向前。
两人来到店门口,欧阳静玉还微喘著。
门口那木刻的招牌上,刻著维也纳森林的宇体,窗棂透出温暖的光芒,这里就像一个心灵标的,呼唤人们停下脚步,入内驻足停留。
“进去就知道了。”对这里充满好奇的王莹洁率先走上阶梯,一把推开厚重的木门。
门上的风铃随著门板移动响起清脆的声响,踩进木质的地板,映入眼前的是一屋子的蓝,瞧,昏黄灯光予人暖意,蓝调爵士乐缭绕在小小的空间,还有一股淡淡的鸡尾酒香充斥在鼻间。
“啊……”身后的欧阳静玉痴愣的发出单音。
这是她所不曾见过的世界,一室灵魂多孤寂,却又自在的共处。
“嗨,欢迎。”说话的人有著外国口音。
这男人头发微乱,似乎还是中外混血,年龄约三十五岁上下,他的笑容如此的亲切无害。
王莹洁难掩好奇的环视这周遭的湛蓝,孤独、忧郁,却有叫人放松的魔力,那些孤独的身影都在这里把沉重卸下,完全陶醉在这一片蓝色世界。
视线重回男人身上,“我等人,可以坐在吧台吗?我喜欢那里。”
“当然,没问题。”Kin爽快的笑了,领著她们走向吧台,“第一次来?”
“嗯,早知道台北有这好地方,我早天天来报到了。”王莹洁率直的说。
“两位好,我是Kin,这位是Hermit。”Kin的视线落向吧台里忙碌的身影。
“那他呢?”王莹洁望向钢琴前的优雅身影。
“Narcissus。先坐,我一会儿来。”Kin端著托盘,上有几杯调酒,走向群坐的客人。
忽地,一抹身影从吧台窜出,他扯下口罩,“还有我,James,咳咳……”他声音低哑得像乌鸦。
“嗨。”王莹洁大方的扬扬手,“你似乎病得不轻哦。”
“流行性小感冒……”有些枯萎的阳光男孩哑声说。
“James?闪开!”神色酷劲的Hermit顶开他,他防碍到她的工作了。
“Hermit,人家是病人款。”他立即抗议。
“让开。”她只是淡淡一回,不多说什么,双手中的酒瓶交错的舞动。
“哇,难得见到身手如此俐落的女酒保。”王莹洁夸赞道。
双手甩弄著酒瓶,Hermit只是匆匆扫过一瞥,没搭腔。
James难掩讶异,“咳咳,你知道她是女的?”
“就像我也知道你是男的。”她幽了他一默,聪明的人眼睛特别雪亮。
“你还好吧?”欧阳静玉关切的问,“似乎病得很严重呢!你老板这么严苛吗?生病还不让人休息。”她同情心无可救药的泛滥,很容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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