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这个冬天》第14章


不应该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还是他想在公司里树立自己爱护员工的好形象?
“谢谢总经理的关心,但……”
“你清楚,我向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你以为你可以改变?”齐亚的话语令人听不出情绪。
安然慢慢闭上口。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就表示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将自己的病养好以后。”
言下之意是:如果真希望早日出院,就必须好好跟他配合。
安然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真的没有胃口吃下食物,可他不许;她不想让他来喂,但自己的一只手成了“熊掌”,另一只手打着点滴。抿紧的唇终于慢慢张开——
他……吃过饭了吗?安然咽下口里的粥,张开口,再被喂下一口粥……
“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
记得她的人事资料里填写有父母亲,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齐亚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有关于她的细节会记得那样清楚。
“……他们……外出旅行了。”安然的眼睛看住那白白的床单。
齐亚看着她,也不再开口,动作温柔地继续一口一口喂着她吃粥。
待吃完了粥,护士进来为安然配出大堆红红白白的药,还有药水。安然皱紧眉头,将手上的药全数倒入口中,接过齐亚递来的温开水连连灌上好几口,而至于她讨厌极了的怪味药水——“我待会儿再喝。
齐亚不吭声地将药水按量倒在药匙子里,递到她的唇边,安然心里有些恼了,可也无可奈何,眼睛一闭,张口一下子将之咽下,那股直冲喉间的怪味令她反胃想吐。这次齐亚给她的温开水只有小半杯,接着,他从衣袋里掏出小盒精美的糖果放到她手上。
安然意外,也有片刻迟疑,然后接过,“谢谢。”她是真的好怕苦,不……或许他是习惯了对女人细心。
她知道自己在为他种种不合理的举动套上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她也知道自己不得不这样做。
含着香甜的糖安然蜷缩回被窝里,闭着眼睛。她不要看到他在这里……没吃没喝的。
开始时她是假寐的,但慢慢地,意识便模糊了开来……
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安然终于如愿被获准出院了,在齐亚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家。“
“叮咚……叮咚……叮咚……”
安然迷迷糊糊地看床头的闹钟,大概知道是谁了。套上件长大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敢去开门,但无论穿多少衣服始终是不及被窝里暖和。
打开门,齐亚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又一个的食物袋子,“感觉好些了吗?”他边问边自然不过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嗯。”安然含糊地应着,半个意识还逗留在睡梦中。
齐亚让她坐在餐桌旁边,然后把自己手中的食物放上桌面。
“你先吃过早餐,再吃药,然后才可以继续睡觉,知道吗?”
安然还是半眯着眼睛乖乖点着头,现在即使他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附和,只求他快快离开好让她再躺回去那个温暖的被窝。
他温柔地看着她贪睡的模样,心中怜惜,“但你的样子不能让我信任,你现在就去梳洗,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安然习惯性地又点头,点到一半的时候才终于意识过来,微蹩起眉,“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想早点可以回去睡觉就乖乖听话。”
安然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他就会一直跟她耗下去,只得噘起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浴室。
梳洗过后精神好多了,只是头痛还是不停。拿起梳子理顺着头发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是以蓬头垢面的模样面对他——那又怎样,难道还非得盛装出迎不可吗?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是……咬住唇,看着镜中那懊恼而又赌气的神情——很陌生,陌生得令她自己害怕。
坐落在离他较远的位置,发现他已将食物摆放满桌,有饭团、粥、蒸饺、包子、肠粉。
齐亚把粥放在她的面前:“现在你必须要注意饮食,清淡些好。”说着又将筷子递给她。
“谢谢。”安然接过筷子,搁下,拿起匙子,沉默地一口一口吃着粥。
“光是吃粥不能饱肚子。”
安然拿着匙子的左手顿住了,然后,改为拿起一根筷子插入包子中送到嘴边慢慢咬吃起来。
“对不起。”
安然的动作停住,终于抬眼看向他,但又匆匆垂下。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绝不轻易道歉。在他身边两年,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句话,但反而要令她心虚。
“这事其实……跟谁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如果她不是居心不良地放方子琳上来企图教训他、也就不会为自己招来此劫。这个教训让她更加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与己无关的事还是不沾为妙,她不是做好人更不是当坏人的料。
齐亚凝视她,“这次的伤害是我间接造成的,而你当时没有说出来,看来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不能负责任的……上司。”
当看到她惨不忍睹的手伤,当醒悟过来造成的原因,他真恨不得将自己狠揍一顿!
“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二……”安然不知道他竟会这样想,但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解释明白。当时那情况她连开口也不会了,况且,她要怎样说出来——“不好意思,您把我的手指夹伤了”还是“啊!我的手指要断了”?
头更加痛。她放弃了解释,免得越描约黑,也不想将话题再继续下去,瞄了眼他手上的表,“总经理,您是一位好上司。请容我提醒一下,上班时间已经近了。”
他是一个以身作则的好上司,上班从不迟到。而她则被批了个随心所欲的假,随她认为什么时候可以上班,现在她是悠闲得可以去学乌龟爬。
齐亚看着她,“明天我来接你去复诊。”
“不用了。”安然很坚决地摇头,“只是换个药,我自己可以的,真的不需要再麻烦您。”
他的工作有多繁重她知道,她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负担,而且她也害怕自己一旦习惯依赖他——
齐亚注视她,安然也不回避,半晌后他终于说:“回来后给我电话。”
“知道。”见他站起身,“您……带走一些早点吧,我一个人实在吃不了这么多,会浪费的。”他都是看着她吃,自己一口也没动过。
齐亚也就依言随手提起一袋饭团。临出门前又是放心不下地回头叮嘱:“要记住按时吃饭,吃药,多喝水,注意休息,一切都要小心,有事马上给电话我。”
“我、知、道。” 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觉他懂得罗嗦,现在这样子倒好像他成了她的秘书。
他走了。看着面前大堆的食物,胃口不知怎地就好不起来,但安然还是拈起只蒸饺放进口里慢慢细嚼着。
那句“对不起” 回荡在耳边。这几天他一定都是怀着歉疚陪伴在她身边的,所以这些天来他对她的温柔与耐心都是他想要补偿的方式——包括眼前的食物也是。
说句心里话,她不怪他。至于那位方小姐——那天她在等计程车要回家时,眼睁睁看着她冲回自己的车里趴到方向盘上,始终不见抬头。为此她满心的愧疚与同情,毕竟,心伤要比肉体上的伤害来得更加疼痛,更加难以痊愈。
那只蒸饺哽在喉间竟难以吞咽。她感到自己连一丁点儿食欲也消失了,看着眼前那碗粥,拿过盖子盖上。
吃过药后回到卧室准备再次蒙头大睡。掀起被子,却看见手机竟然躺在被窝里,拿在手中才发现手机是关着的,重新开机——提示的十几个未接来电让她吃惊,连忙查看——
总经理……欧阳臖……方扬之?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先给欧阳臖回了个电话报平安,当然是免不了惹来好一顿责骂。本想着也回复电话给方扬之,但考虑到现在是上班时间也就作罢。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了铃声,摸索着拿起手机贴上耳边,片刻后又丢开手机摸上闹钟胡乱按着,但那铃声还是响不绝耳,才终于意识过来应该是门铃。
莫名地心烦起来,高烧遗留下的剧烈头痛令她难受得很,只想要安静不省人事以逃避折磨却总是被打扰,他就不能停止带给她烦恼吗?!
打开门,却意外地看见门外站着的竟是个陌生少年,再望望他身上的工作服和挂着的胸牌,摹然记起他曾说过替她订下了每天的饭餐。
少年一脸微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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