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情人》第19章


“我从小就跟祖父亲近,根本离不开他,当我知道他要回中国,坚持也要跟着他一起去,原以为只是十天半个月的返乡之旅。没想到一待就是一年。”
“你跟你祖父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吧!像我和我奶奶一样,其实我也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法柔没想到会和豪瑟有这样相似的成长经历。
零觉上似乎彼此间的距离一下又拉近许多。
尤其听他娓娓道来与祖父在南京生活的点点滴滴,仿佛那里就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土地。
“祖父在中华门附近租了一栋小楼房,我们祖孙俩就这么住下来,他身体不好,却带我逛遍整个南京城,有时我实在走不动了,他就背着我走,我以为这么无忧的日子会一直下去,没想到祖父竞走得那么突然——”
豪零记得十分清楚;祖父有一天突然告诉他想吃炸萝卜饼,那得到瞻圈南边的小吃街去买,祖父只吃那一家的饼,豪瑟匆忙叫了车赶去,可是当他兴高采烈捧着两个热腾腾的饼回来时,祖父已与世长辞,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三天后,豪瑟的父亲自欧洲赶来,可是对豪瑟而言,祖父一走,他已等于失去世上的唯一亲人,对一个甚至厌恶自己身体里有中国人血液的父亲,他并不存有任何感情,只有祖父,是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天与地,可是在南京。只有十一岁的豪瑟,失去他全部的世界……
“后来,我才明白,祖父在回中国前,早就打定主意,拖着病体,他其实是回南京等死,无论如何,他都要落叶归根,可是对于这个城市,我再也没办法存有丝毫敬意与留恋,我希望一辈子都避开它,甚至不去想,但遇到你之后,回忆仍然一点一滴地回来了,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很复杂……”
法柔伸手拥住他,希望能够给豪瑟一点点慰藉,让他可以稍耩接脱那记忆里的阴影。
“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南京,也许相约在那里见面,我们可以有一个全新的相遇,一切重头来过……”说到这童,法柔自己都笑了,“我是不是很呆?净说这种傻话,明天——”
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说出来,说圈白好像就会变成什么不祥徼兆你的。
“明天我就带你走;”反而是豪瑟接下话,他心中已另有盘算,“你先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会先找个安全地方安置你,你在哪里等我。”
“那你呢?”她困惑万分地。
豪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得去巴西一趟。”
“你又要——又要去杀人了吗!——”法柔又惊又惧,他平日盼镇定冷静掩饰不了自己的不安,她更急了,“是不是很危险?……”
对法柔的热爱已使得他无法在她的直视下说谎,他只有选择沉默。
“你说话!豪瑟,不要不说话!……”他的无言反而更教她害惰。
这是必然的,一旦一名杀手拥有比自身更加珍贵的牵绊时,他就再也不能像从前毫无后顾之忧的准确心狠。甚至足以干扰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判断力。
他湛蓝的目光锁住她忧急的容颜,伸手将法柔揽入怀里,豪瑟紧紧紧紧拥住她,彷佛亟欲留存一丝一毫她的气息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你只要乖乖留在那里等我回来,”他仍然避重就轻地。
“你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法柔几乎是哀求他,“你杀了那么多人的罪,我情愿——我情愿为你负担,你别再去做那种事了!”
豪瑟尽管无奈,却仍然欣慰地笑了,“你真的是来拯救我的,我碰了你,简首是对天使的亵渎——我会回来的,为了你。”
他给了她承诺,臂上的力量收得更紧,那是他不能表达出来的情绪。
他在害怕!豪瑟几乎不敢相信,他第一次这么强烈感觉到自己的恐惧。
爱给了他力量,信心,却也给了他深沉恐惧,因为太幸福。反而害怕一切终成幻影。
豪瑟安置她的地方,是一个叫明娜的孀居妇人家里,原来豪瑟曾救过明娜在街头当混混的儿子托比,明娜母子一直对豪瑟这救命恩人心存莫大感激,见了豪瑟更是亲切如自家人一般。
互相为她们介绍对方后,豪瑟郑重将法柔托付给明娜。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女朋友——哦!是辛西亚!”明娜忍不住调侃他一下,眉色之间,她已看出这个女孩在豪瑟心中的地位,倍感压力的同时,也不免喟叹:“托比他长年派驻外地,有辛西亚来陪我几天,袁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豪瑟你也——”
豪瑟连忙以眼神示意她别多说下去,他不想让法柔徒增担忧,明娜明白他的顾虑,先带法柔四处认识环境,又为她收拾好住房后,才找个机会私下和豪瑟说话。
要提的无非是劝豪瑟收手的苦口婆心,他是让她儿子托比得以获得新生的重要恩人,她又如何忍心见豪瑟仍在大风大浪里打滚,为那些毒枭卖命?
“当年要不是你,托比绝不可能捡回那条小命,经过那一次教训,他总算走上正途,当个小警察,安安份份过日子。可是你怎么就不肯救你自己脱身出来?上次我看电视,还有托比后来告诉我,说你劫机差点出事,我吓得魂都没了。再说!戈美兹那种人喜怒元常,又那么有心机手段,也许那一天就找你开刀——”
豪瑟苦笑,“明娜,你这一次倒真的说对了。”
“什么?”明娜大惊, “那个大毒贩要拿你怎么样?”
“我不要紧,怕的是辛西亚会落在他们手里,拿她来威胁我,那才真的麻烦。
“你跟他闹翻了?”
“也不是,”豪瑟摇头,“我们讲好的,再为他做一件事,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相干了。”
明娜半信半疑, “他会守信吗?”
“所以现在是很重要的关头,我尤其不能让辛西亚出事。她——”
“我了解我了解,”明娜笑盈盈的,欣见豪瑟终于找到一个能令他想安定下来的女孩, “瞧你,紧张成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豪瑟了。”
“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可是——”豪瑟语锋急转而下,“若我没有赶回来,就麻烦你,再送她一程……”
明娜凝神听完,郑重地点头,答应豪瑟的请求,但她更希望,永远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虽是难舍难分,豪瑟仍必须做最后的交待:“我已经告诉明娜,三天之后,若我没有回来——”
“你不会的!”法柔急急打断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你听好!”豪瑟抓紧她的肩,“就三天!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你就到大使馆去,让他们送你回去,过了第三天,一刻也不许留——”
“我不要!我要等你,等到你为止。”
法柔的倔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只得软下口气。
“若我赶不上期限;我放你走,心甘情愿放你走,你一直苦苦求我的,不就是这个?你忘了吗?”
“可是,不一样!都不一样了……”法柔软弱地喃喃不止。看在豪瑟眼里着实心疼。
“只是预防万一,你别穷担心。”他笑笑地搂住法柔,哄小孩似地轻拍她的肩。
“现在束缚你的不再是高墙守卫,而是我的爱情——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也说过,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只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突然想起身边的护身符,法柔将它取下,为豪瑟戴上。
“这是护身符,戴着它可以保护你。”
豪瑟捧起她的双手,亲呢地吻着它们。
“谢谢你,我一定尽快回来。”
两天过去了,法柔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地度日,豪瑟对此趟巴西行的语多保留,反而更让她忧心;自明娜口中,她辗转得知豪瑟是早有计划要与麦德林方面划清关系,可是一旦提及戈美兹的态度,明娜也住口不语了,事情很明显,‘。
他这趟任务特别危险,很可能已被戈美兹当成清理们户的叛徒,不除不快!
她终于可以完全了解豪瑟当前的处境,而他涉险之前,先考虑到的仍是她,法柔明白他何以要定下期限,交代她到大使馆求助的用心,但对好不容易尽释前嫌,已将一片心全抛至豪瑟身上的法柔而言,她又如何走得成?
她甚至狠下心,不与家中联系;电话是接通到了家里,法柔听出话筒那头是姐姐可柔的声音,在自己几乎出口失声之际切断电话,她只有在心底默默祈求家人与时琳的原谅。
另一方面,她挂念着雷茨的情形,她失了约,没有让豪瑟喝下那杯下过药的烈酒,盖瑞即使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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