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婚》第12章


根据他当她邻居的经验,她小姐只要一回家必定会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否则至少也有电视、音响和练琴的声音,当真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所以,此时的寂静让他觉得惶恐与不安,生怕在静默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危机。想到此,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变得如履薄冰。
一从落地窗进去,严浩恭就忍不住骂了第一句:一点儿也不知道要小心门户。
她大小姐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意识,总是不把门户安全当成一回事,虽然他也是因此才能轻松的来去自如,但就是忍不住想骂。
沿路走来,他边收拾满地凌乱,忍不住说了第二句话:“我真是天生犯贱才要这样为她收拾残局,几年没替她做这些事了,一碰面非得天天为她做牛做马心里才舒坦。”
虽然他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但想想还是十分甘愿。
这会儿,他站在客厅一隅很是纳闷地盯着墙角的一罐鲜奶。
自从他替她打扫家里以来,每天都会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一罐鲜奶,除了第一天上面贴有“请用”的字条外,其余时候只是放在那边,他也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反正就是鲜奶嘛,喝吧,没有毒的,有毒他早就被毒死了。
严浩恭拿起鲜奶咕噜噜地喝完后,继续朝楼上探险。
果然!才走进房间,他就看见罗若平毫无任何危机意识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还睡得挺香的呢!
心疼的他坐在床沿,望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睡脸,心中忍不住感慨。今天好在进来的人是他,如果是一般的宵小窃贼,那她岂不就被欺负了?
严浩恭替她拉好被子,不经意瞥见露出的香肩,当下心跳加快起来。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在她的眼边、嘴角流连,好像在呼应他心中的不舍;他的一颗心迷惑也混乱了,忘情的沉溺在她熟睡的美丽面容中。
啪的一记声响,让严浩恭措手不及。抚着脸颊,他的表情只剩下错愕。
她打他!?这个熟睡的女人居然打他?
亏他帮她打扫家里,还要偷偷摸摸的辛苦万分,生怕被她察觉后,她会以“自尊心受损”为理由拒绝他这么做。
他是多么设身处地地为她设想,而她……这个连在睡梦中都能欺负他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赏了他一记清脆的铁沙掌。
严浩恭气得重锤了下床铺,力道之大令熟睡中的罗若平因此而弹跳起来。
“大老虎别跑,看我逮着你!”她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也胡乱挥动。
好几个不经意的拳头落在严浩恭的下巴及脸颊,让他心中除了喊冤仍是喊冤。
“大老虎严浩恭还不束手就擒,看我的厉害!”念念有词的她没有因为在睡梦中而精神稍有松懈,反而更加亢奋。
她不住地喃喃自语说着梦话,间歇配合着手舞足蹈的蛮力,这真是令人害怕。
严浩恭心底直叹气,想自己平时保养得宜的无瑕面容,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平白多了许多的瘀青,真教他心里有够呕的。
可是“祸首”是平平,他哪里敢怪别人,只得叹自己命苦。
原来在她心里,他竟成为吃人大老虎!而她呢?他细看她略带得意的睡容,猜想她一定是将自己梦成打虎英雄了。
也罢!至少还能出现在她梦中,他已心满意足。
第六章
微风徐徐吹来,阳光亮眼的闪耀着,天地间营造出一种优闭而懒散的气息。
罗若平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看着天上的白云缓缓飘过,像一个个不真实的梦,却令人流连不已。
于是,她的思绪也飘回了旧日时光……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她和严浩恭一块儿到郊外踏青。在山顶公园的偏僻一角,他们走累了便在草地上躺下来,看着天上朵朵的白云引人遐想……
“平平,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戒指?”
“戒指?”她眯着眼睛直纳闷,“哪有那么大的戒指?金刚无敌巨元霸吗?”
梦想被戳破,少年的严浩恭有些泄气。“等我以后赚了钱就买个这么大的戒指送你。”
她听了口中直呼:“笨,只会作梦。”心底却是喜孜孜的得意洋洋。
不甘示弱的严浩恭又大发想像力,“那这朵云呢?像不像一个家?我以后要给你的家。”
“像个头啦!云怎么可能堆出一个家?高度比例都不对,住得进去的只有小矮人。”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向来口是心非的她,心里却早已被梦想和憧憬装满了。这个时候,即使严浩恭说他能让地球停止转动,她也会在心里默默支持他。
谁知道——
此刻,躺在院子里的罗若平一想起严浩恭就一肚子气!
起因就是那场婚姻的闹剧收场,一直让她到现在都还不能平衡。
更过分的是,前不久看到那个负心的人,竟然还一副意气风发的驴样,看了就教人为之气结。
看到天上的云,就想起那个负心人。
哼!相见不如不见!
她拿起一条毛巾盖住自己的脸,打算眼不见为净。何况她躺在院子的目的是为了做日光浴,可不是要睹“云”思人的。
幸好她前几天作梦时,梦见严浩恭变成一只大老虎,而她乘机毫不客气的海扁他一顿,这让她隔日晨起时心里舒坦许多。
尤其是起床一看,前一晚还凌乱不已的家里,隔日竟又是整理过后的井然有序,这更令她得意了。
因为她心地好,所以故事书中的小矮人每天跑出来为她打理家务,而她用一罐鲜奶报答小矮人。她直率的心思就是如此想。
想着武松打虎,想着小矮人,想着天上云和多年前的白云连成一景,在这种气氛下,她开始昏昏欲睡。
隔壁的严浩恭原本就很不放心的在篱笆那一侧偷窥她的举动,自从她将毛巾盖上脸好半天没动静后,他更是忧心如焚。
她该不会是想把自己闷死吧?否则哪有人没事在脸上盖毛巾的。
他不安的踱到她身边,她却没有任何被惊动的迹象。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掀起毛巾,生怕吵到她。
“谁?哪个不怕死的敢掀我的毛巾?看我——”映入眼瞳的身影让她住了口。
又是他!多种情绪开抬在她心中翻腾。她一把抢回她的毛巾后,严厉而不客气地质问他:“你这家伙是怎么闯进来的,还不快出去!上次赶你赶得还不够,想再来一次吗?”
她的眼神充满怒气而咄咄逼人,但严浩恭却不以为意地笑了。
“我没闯进来呀!”摊开双手,他以无辜的笑容显示自己的清白。
罗若平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站在这里该如何解释?”
见严浩恭一语不发的凝视着她,让她连呼吸都开始觉得不顺畅起来,她颤巍巍的举起手,虚张声势的又想恫吓他,不料却被他一派冷静地反握住她颤抖的手指,以一贯熟悉的语调说出令她傻眼的话——
“我住在隔壁。”
见她无任何反应,只是呆愣的盯着他看,他不禁露齿而笑地重复一次:“我住在隔壁。”他潇洒的反手比向自己家,“严格说来我是你的邻居,只隔了矮矮一片篱笆的邻居,好几次我都想来敦亲睦邻,不过不凑巧,都挑不到良辰吉时,每次都令你生气。”
令她生气!?
听他说这个话才真的要令她生气,非但生气还气得差点得病!
“你说那什么话?自己挑不到好时机还怪到我头上?”罗若平万分不服气地猛截他钢铁般的胸膛,“而且,你为什么会是我的邻居?莫非……”她小人地眯起双眼,上下不住地打量他,然后很笃定的下了结论:“你跟踪我!”
严浩恭闻言,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
“我跟踪你!?”他重复她的话,仿佛听见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你罗若平是什么角色,我需要跟踪你?哈哈!笑死我了。”他笑得连腰都弯了下来,还不住爆出狂笑。
罗若平的眼神开始因怒火正炽而显得冷冽。
“臭男人,若不是跟踪我怎么会刚好住在我隔壁?分明就是存心不良。”她的声音冷冷的,连脸色都是冷峻而带着傲慢。
“我存心不良!?”他哑然失笑,笑得更加猖狂而毫不掩饰。“对你,我哪还需要存心不良?像你这样……”他以眼神不屑的侵犯她全身上下,“发育不良的小鬼,连倒贴都不见得有人要呢!”
罗若平一听,心脏只差没从胸口蹦出来抗议,居然这样看不起她、污蔑她,真的是太太太……太可恶了!
还骂她发育不良,嫌弃她连倒贴都没人要?
哼!他神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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