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宝贝》第14章


看来,来人并无意置她于死地,但警告与监视的意味浓厚!
再睨向那木墙上的凹洞,足足嵌入半个子深,可见那人的功夫了得。
“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麻烦?”纪霍然好歹也是受过自卫训练的练家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人的用心与企图,刚才那个人绝不是一般的宵小。
原本以为小彤之所以救他,是有所图谋,更有可能加害他;现在看来似乎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敌人的目标是小彤,只是她为何会和人结怨呢?还有,她怎会有如此不凡的身手?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搭救自己?
难道说,那天她真的是在无意间救了他,而引来这一连串的恶运?
不对啊!怎么看对方的目标都是她!
小彤?她到底是谁?有何目的?又和谁结了怨?
一连串的问号不断地在他脑中翻滚着,虽然他打一开始,就对她的身份多所怀疑,却从没想过她的背景是如此复杂!
小彤,你到底是谁?
经过多日的相处,他蓦然发觉自己对她的感觉已从惊艳、神秘、不信任、关心,到此时的……害怕失去!
就算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下的网,他也决定跳下去,奉陪到底!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再次问道。
“没有。”小彤婉约一笑,将先前打破的杯子碎片,以抹布熟练地包了起来,“小心点,你到旁边坐一下,别动,免得被刺伤。”接着,她又若无其事地拿出吸尘器,吸着可能散落的玻璃碎片。
纪霍然那双盛载着同样固执的眼,霎时如焚风刮起,一把扯掉吸尘器的插座,“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害怕失去的感觉,强烈地撕扯着他的心,决定盘问到底。
叶彤湛然的双眸只是眨动了一下,又恢复先前的冷然。“这么用力扯坏它做什么?现在只好用手捡了。”完全答非所问。
纪霍然只觉得胸臆中的炸药越堆越高,只要一根火柴就足以炸平整座山谷,“小彤!”阴晴不定的神色,显示他极力压抑怒火。
“我再煮一点黄耆吧。”她扬着一抹教人发寒的微笑,深幽而邈远。
“我不要喝,我早已被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热血沸腾,哪还需要它来活血。”两道淬着利刃的眼光正在“杀”她。
“可是,你还需要它让你更聪明些啊。”瞧她说得多无邪,明明是另有所指,偏又言不及意。
“小彤,我警告你,我聪不聪明,自己清楚得很!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臂,用力摇撼着;而她就像个碎布娃娃,任他这么左摇右晃,既不抗拒也不反应。
最终,他歇手了,满脸痛心,“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凝视着她绝色的脸蛋,那任人宰制的漠然,凄楚得令他痛入心田。
他终于明白,何谓无力感。
现在的他真的……真的感到无力,却又不甘心啊!
叶彤见他如此,心中矛盾亦如拔河绳的两端,左右不断地拉锯着……
长久以来,她疲惫及渴望得到休憩的心,在此刻苦涩得像一张绵密不透气的网,紧紧地将她缠住……她并非铁石,如何能不动容?
但她内心却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警告自己——动心,就有破绽;有破绽,打击她的人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她!那时她便不能保护他,甚至因此会让他受到波及。
为此,叶彤小心翼翼地掩去伤怀与恋慕的神色,然而却管不住关怀的手伸向纪霍然的俊颊上,像羽毛一般轻柔地抚着。
“病刚好,别太激动,我想待会儿再试试那个大哥大,如果我们运气好,它也许可以恢复功能,这样你就能够向家人报个平安。”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就让它坏吧。我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你,我们一起走,连夜一起走。”
“夜里雾大,一不小心很可能跌入山谷。你多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小彤——”他必须承认,方才的景况真教他大失分寸,淌自内心深处的惊惶与自责让他惶惶不安。
若是平日,他才不在乎任何的威胁,可是如今他是半个病人,要同时带小彤脱离险境,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惟今之计就是立即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该吃药了。”她轻松地躲开他的钳制,取出抽屉的白色药包,须臾间,她改换了蓝色的药包递给纪霍然。
他只是看了那药包一眼,到口的拒绝又收了回来,“好,我吃了它之后,你就必须和我一起走。”显然她是不会吐露真言了。也罢!现在只好赶紧将她安排到安全的地方,至于真相,就暂且先放一边吧!
“好吧。”她突然变得容易沟通了。
纪霍然不语,只是偏过头,快速吞服着药……
叶彤分毫不动地立于原地盯着纪霍然直瞧,希望那药对他有安眠的作用。
果然,他“合作”地感到头重脚轻地说:“好累……”不由地眼皮沉重,向睡神举了白旗。
“睡一下,待会儿我们再走。”她还是那张迷离的脸。
直到确定纪霍然完全昏睡后,她走进卧室,拿出那个根本没有故障的大哥大,拨了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喂。”那端低沉的声音亦如她多年所知悉的深沉。
“为什么?”叶彤森冷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对方冷静地反问。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她不容他逃避。
“你总是这样吗?随便丢句无厘头的问话,就要对方回答?!”男子显然被激怒。
她像是了解自己一般地透视他,“你生气了,表示你在乎;你在乎,便知道我身陷在什么样的危机中,但答案只有你知道,谁教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她一口气说了超过五句话,每句话都像鞭笞在那人的心口上。
“彤——小心。”男子故疑阵地说。
叶彤什么也没说,便收了线。
这就是答案了!
既已知答案,又何必问得这么详细?
黑爵士做事向来不问原因,只求结果。
看来,她可能触怒他了。
只是她不明白,她与纪霍然在一起,究竟犯了他什么大忌?
拿起大哥大,她重新折回客厅;而装昏的纪霍然登时机灵地闭上双眼。
他根本没有吃那包蓝色的药!
实在是这些天他一直吃白色药包的药,如今药包颜色突然改变,那表示一定有问题;再者,她太过爽快答应和他一起离去,在在流露出破绽。所以,他才会假装服药,以便知道她有何计划。
果然,大哥大没坏,而且她也知道偷袭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唉!他们到底陷入一场什么样的赌局中?
叶彤缓缓走近他蹲了下来,以他从未听过的口吻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霍然。”
纪霍然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为什么当她呼唤他的名字时,似乎……似乎像是认识许久的旧识?但是,他们才刚认识啊,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们要相识?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轻喟道,思绪幽幽地飘回十二岁那年,与纪霍然相会的夜晚……
他不该对她……鄙夷、唾弃的!不该对她盛气凌人的,不该……不该用那种口气和眼光凌迟她的!
如果他不曾这么做过,她也不会因挟怨带恨,而答应雷门入黑风堡!
如果不曾入黑风堡,她也不会有此刻的矛盾与挣扎。
恨也是他,恋也是他!
她该拿他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这已由恨转变为恋慕的情感该归何处?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唉!就让老天爷安排吧!正如她出生时的命运一般。
多讽刺却又无法挣脱的事实!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立时像个大力士,轻松地将几近七八十公斤的纪霍然扛了起来,往他的卧室走去。
纪霍然再一次感到惊讶不已。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出身?为什么他根本不记得曾经“认识”她?
纪霍然发现,自己对她的情爱,已随着好奇越发加深……
迷离的夜,就这么遗留着未解的迷离魔网,等候着时间来抽丝剥茧。
叶彤将纪霍然安置好后,就回到主卧室,不慌不忙地扭开了浴室的水龙头,准备洗个按摩洛。
窗外萧索的凉风吹得树影摇曳晃动,幽诡的气氛透过玻璃窗传递着冷瑟,这夜森寒得像隆冬的夜。
叶彤熟练地将长发盘了上去,并以大发夹固定住,接着缓缓地褪下衣衫,裸白的胸前瞬间跃出一朵宛如火鹤花的胎记鲜红生动,胜过任何的图腾或是刻意纹身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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