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楼主》第1章


作品:妖娆楼主
作者:雷恩那
男主角:雷萨朗
女主角:花夺美
内容简介:
世人眼中,花夺美是脸比花娇、身姿比柳柔娆的豪放女,
俗世间的道德规范与女子该恪守的妇道,她皆视作无物,
随便旁人怎么说她、骂她、批评她,她半点也不在乎,
对她来说,玩得尽兴、痛快才重要,也才对得起自个儿,
因此既然雷萨朗这性情古怪的男子对她也很有“兴致”,
那就作个买卖,各取所需,共享男女间的“乐事”喽!
她不怕把“不值三毛钱”的童贞给他,怕的是牵扯太深,
所以尝过他后,她背离了他,任误解和伤害存在两人间,
本以为总有一天能笑忘他,可年复一年,她依旧不能忘,
而今他再次出现,手段毒辣地要她认输、低头、降服……
正文
第一章 一夜潇湘惊暗涌
雨中落英,水丝与桃花的坠瓣儿缠作一气,沁凉雨幕中饱含过浓的香气。
香得失了分寸。
男人揉揉发痒的鼻头,眉间皱痕略深。
临窗而立的此时,他较寻常汉子高壮出一倍有余的庞大身躯几要掩住方窗外的景致,霞光仅能从他肩头、腋下和腰间的缝隙透进来。他的身背挺拔得不像话,即便罩着一袭江南书生惯穿的衫子,轻软衣料亦被底下的肌肉和筋骨撑得轮廓尽现,唯一嗅得出柔味的,是那些微鬈的发丝,有些过长了,散散乱乱地覆过颈项、披在两肩。
“宁神香呢?”声略低,粗指又拨拨鼻头。
“……替小姐点、点上了。”
“分量拿捏无误?”
“嗯……全按爷先前叮嘱的,不敢……不、不敢有误……”
男人颔首沉吟,一掌搁在窗台,食指轻敲着,凉风把发拂得更乱。
片刻后,他才问:“这几日,有否听见小姐说话?”
小厅好静,窗外雨声格外清晰。
他等不到回话,下意识将视线由那片江南雨景拉回,掉头瞥向跪伏在地、正瑟瑟轻颤的婢女身上。
小姑娘吓得不轻,纤瘦身子几是贴地匍匐,连额头都抵上了。她指尖抖着,两肩也颤抖抖,适才勉强答话的嗓音同样抖得零碎。
一头过腰的长发因她卑微的姿态铺散开来,乌丝柔而美,黑亮亮的,该是任谁都想瞧瞧藏在底下那张小脸蛋,生得是否与那头流泉发相得益彰?
只可惜,小姑娘惊弓之鸟的胆颤无用样,把男人欲看清她容颜的兴致消磨得一干二净。
这里真不是他的地方。
他生长的天地苍劲辽阔,风萧飒,水寒霜凛,这里的风却太软、太香;这里的水尝不出至极的清冽;这里的小食太甜、酒不够烧喉;这里的弹唱太花俏、庭园楼阁太繁杂;再有,这儿的男人生得太寒酸,而女人胆小瘦弱得太无风姿。
他与这个烟雨柔媚之地格格不入。
他太高、太壮,肤色太黝黑。
他发泽和目色太不寻常,声嗓太过粗犷,连此次跟随他千里远来的几位手下亦生得蛮悍凶猛,太具威胁。
这里的人惧怕他,说实话,他被敬畏惯了、麻痹了,尽管厌烦旁人瞧见他便瑟缩发抖,要不就卑躬屈膝,却也懒得去改变什么。
“嗯?”他淡哼了声,带着询问意味。
小婢女明显一震,轻喘着,好似要哭了,很勉强才挤出声音。
“没有……小、小姐很乖,没说话……奴婢替小姐梳头、盥洗沐浴,小姐好乖……小姐好像……好像很喜欢看窗外,有时在窗边一坐就两、三个时辰,像尊白瓷娃娃……给她水,她便喝,喂她吃饭,她乖乖就吃,不吵不闹的……”
他还恨不得她大吵大闹!
峻颚绷了绷,男人内心低叹,搁在窗台的五指略收。
“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是你负责打点小姐的生活起居,你好好做,尽心看顾着,把小姐照料得好,我必有丰赏,不会亏待你。”
“不不不!”小婢女惶恐得很,鼻音真重。“照顾小姐是……是奴婢分内的事儿!老爷交代了,雷萨朗大爷您、您远来是客,是咱们周府里好大、好大,大得比天还大的贵客!奴婢不敢讨赏……不敢的……”
她吓得几要缩成一球。
雷萨朗已见怪不怪。
这宅第里的奴仆女婢见着他,半数以上全是这等模样,胆子大些的还敢垂首立在他面前,但毕竟是没胆的多了些,他刚住下的前几日,竟有小婢们连连在他面前晕厥过去,吓得面色惨青。
然而,眼前这小婢女现下贴身服侍的女子,是他心中最珍爱的人儿,再怎么说仍得多拢络拢络……他目光一兜,不禁留意起她的身形姿态。
唔……咦?怪了。
浓眉蹙了蹙,一时间,他还当真想不起小姑娘该有的容貌,尽管对方在周遭出没已有两个多月,那张小脸在他记忆里竟然仍模模糊糊,像始终被长发圈围,不曾抬高。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离开潇潇雨声的窗边,尚未点灯的小厅显得幽微,他踏近她匍匐的身前,靴头差些就踩上她的发。
“奴婢就是奴婢,叫什么没差的,大爷记不得也是该当……”
“你的名字?”声音平淡却具威迫。
“奴婢……大香。”吸吸鼻子。
“大香,你又没穿鞋了。”
他蹲落,虎目烁光,直勾勾盯住她因跪姿而显露出来的一双小巧天足。
“嗯……我好像有几回瞥见你裸着脚,你不爱穿鞋吗?”无印象她的五官模样,倒记得她赤足的怪习性。雷萨朗深思地勾唇,两指拾起她一缕乌柔。
小姑娘莲足懊恼似地微缩,身子像要往后爬退,最后却仍定在原处。
“……奴、奴婢自幼家贫,家中姐妹众多,每月帐房发下的工资都……都拿回去贴补家用,没多余的钱买鞋……”好吧,这理由是牵强了些。都快亲吻到地面的小嘴吐吐小舌,第一百零一回暗暗叨念自个儿,怎么又忘了把鞋套上?
“我虽非汉人,但就我所知,汉家姑娘的一双小脚私密得很,按理不能随便露出,你没钱买鞋,时时裸足来去,不怕坏了名节?”他徐问的声调好古怪,欲笑不笑。
“……奴婢有双补过又补的旧鞋,奴婢不是时刻都裸足的……因大爷要见奴婢,遣人来传话,奴婢赶着来见您,这一赶,奴婢便忘了穿鞋……”唉唉唉,别扯她的发呀!
扯发的劲力微重,他淡道:“把头抬起来。”
“奴婢”长、“奴婢”短的,他倒想仔细瞧清这“奴婢”的庐山真面目。
“呜呜~~呜哇啊啊~~大爷,求求您饶了奴婢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您不爱瞧见姑娘的脚,奴婢往后会穿鞋,穿得好好的,绝不碍着大爷的眼,您别发怒啊!求求您、求求您啊!呜呜呜~~”
雷萨朗一愣。只是想看小姑娘的长相罢了,没料及她会突然吓得嚎啕大哭,还爬来抱住他的脚跟,活像被欺虐得多凄惨似的。
“我不是——”他掀唇欲语之际,两扇门猛地被人从外头推开。
“雷萨朗大爷!发生何事?”闻声闯进的华服中年矮汉正是这宅第的主人——周大富。
甫跨入,周大富细小的眼睛陡眯,忽见府内贱婢对大贵客动手动脚,心下不禁大骇,呼息险些窒住,忙冲过去扯开哭哭啼啼的小婢女,粗鲁地边把披头散发的她丢给后头两名随从,边张声吼骂。
“瞎了狗眼的东西!不知死活!雷萨朗大爷是你得罪得起的吗?养你这不中用的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我待会儿怎么让人整治你!阿三、阿四,把这臭丫头关到地窖去,再赏她几鞭——”
“放开她。”
缓而沈的三个字把周大富震耳隆隆的骂声阻断。
雷萨朗的目光瞥向阿三和阿四,两名年轻小厮背脊瞬间泛凉,脖颈一缩,抓住小婢女的手如被芒刺扎中般,猛地收回。
“呜~~”小姑娘掩面哭泣,已急匆匆地夺门而出,姿态甚是仓皇。
透过敞开的门和两扇大窗,隔着薄薄霏雨,雷萨朗觑见她沿着长廊飞奔到园子的另一头,然后跌跌撞撞地爬上漆红的木阶梯,上了阁楼。
看样子,尽管吓得不轻,仍晓得要回去把小姐伺候好……他忽地记起小姑娘的巧足,原来她立起时,长裙迤逦,把该掩的都掩住了。
他明明讨厌女子哭啼不休、胆小如鼠,但这个叫“大香”的丫头……嗯……说不出哪里古怪。
他颇讶异,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竟没留心到她。
见大贵客任由小贱婢飞逃,半句话不吭,连眉峰都皱也未皱,周大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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