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第23章


徽、钦二宗受金人掳去后,钦宗之弟赵构即位为宋高宗,南迁定都临安,与金朝划江而治,史称南宋。
新都临安里,最肥沃的大片田地、最热闹的整条商街、最大的酒楼客栈、最出色的民间窑场,这些,全属于临安新富户归家所有。
“雨閺,照你吩咐的,田产由老二、老三管理:各式商店分别由阿四、阿五以及阿六照顾;酒楼客栈则是由我监管,小七、小八主持:至于窑场,小米粒接手;而你,归雨閺,依照能力分工,当然是产业的总当家了。”项大同坐在自家豪华酒楼里,喝着醇酒,一一报告。
这小子真知灼见,早知金狗打来,宋室必定南迁避难,果真料事如神,他们已早一步在这临安大批购地,开设商铺,种植农作,并依他的嘱咐,早早送兄弟们去学农务、商学等各项技能,这回所学的全派上用场了,如今归家在临安可是超级大户,富可敌国。
“哇,项哥处理事情真是俐落得没话说,可,为什么窑场归我管?”小米赞美完后嘟着嘴问。
她烧烧窑还可以,但要管理一座比在汴梁官窑还大的窑场,她恐怕做不到吧。
“放心,会有人帮你的,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个意外。”项大同朝她眨着眼。“但不见得是意外之喜喔!”他随后又补充。
“咦?”她怎么听不懂啊?
“怎么样,现在就去窑场瞧瞧吧!”
“现在?”
“还等什么?”项大同性子急,下由分说,拉了她就走。
归雨閺笑着摇首,跟着起身过去。
“老、老爷?”小米吃惊的呼声。
朱立园怎会出现在临安的窑场里呢?
“小米,你们都来了啊!”乍见几个人现身,他腼腆的问候。看出小米一脸的疑惑,他叹了口气后解释,“你还不晓得吗?是雨閺在金狗杀进汴梁前,就把我们一家接来这了,免去了我们一家遭金狗屠杀的命运,之后,还在窑场里帮我们安插了工作,让我们一家不愁吃穿。”他戚激得几乎掉泪。
“桂哥,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事?”她讶异的转头看向身后走近的男人。
归雨閺淡淡的笑了,“朱老爷对我有栽培之恩,先前我为了取得窑司之职,曾经对不住他,这事一直让我很内疚,所以藉此机会报恩抵过。”
“不,栽培你是因为你实在太过出色,谁也不想浪费人才,至于你举报我贪污之事,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怪你。”朱立园真心的说。
这话听得小米都想落泪了。“您说全家都来了,也包括几位夫人以及少爷、小姐们吗?”她关心的问。
“嗯,她们也都在窑场里帮忙,瞧,都在那儿呢!”朱立园指着制坯厂上正在捏陶拉坯的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是来工作的,但穿着可不含糊,高贵鲜艳得很,一群女人挤在一起,说是制坯,不如说是捏陶出气,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咒骂别人,哭诉自己命苦,沦落异乡还得做苦工糊口。
朱立园瞧了面红耳赤,也不好意思起来。
“瞧,这就是我所说的,意外,但不是惊喜,是惊吓。”项大同附在小米耳边俏声说:“顺道提醒你,这些人之后都归你管,你得拿出魄力来,不然你就等着被她们反吞了!”他说得幸灾乐祸。
她悄悄白了脸。妈呀!她可不可以拒绝啊?
“这……之中,怎么不见三小姐?”她强自镇定后,再怯怯的望向那群女人一眼,忽然想起少了一个人。
“她……唉,也来了,不过……”朱立园无奈的又叹气了。
“她还好吧?”
“雨閺派人到周振侯的私牢将人救出后,她就已精神失常,见人就谩骂,谁也堵不了她的嘴,这会儿被关在家中,不敢放她出来。”
她青了脸。“都怪我,当日在街上我若不强出头,桂哥也不会——”
“不,是釉儿的个性太倔,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怪任何人。”朱立园极为明理道。“况且最后也是雨閺救她出来的,这恩恩怨怨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
小米热泪盈眶。“老爷……”
“还有,别再叫我老爷了,相反的,如今你才是这窑场的主人,以后请多指教了。”
“不不不,我怎敢指教您!”她胡乱地挥着柔荑。
“你别客气,项公子都告诉我了,原来你就是汴梁出了名的陶艺师,是我有眼无珠,当年有这么个高人在我府里,我却把她当丫鬟用,合该我有今日这落魄的下场。”他苦涩的说。
“您别这么说,我在您府上十年,您也照顾了我十年,桂哥说得没错,你的恩德我们不会忘记的。”她鼻酸的说。
朱立园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这气氛是温馨感人的,就连爱闹的项大同都闭了嘴,不敢坏了气氛,直到那群女人远远见到归雨閺以及小米后,嘶声尖叫起来,而这叫声也不知是喜是怒,那群女人接着放下工作,直往他们这边而来,吓得她眼泪都缩回去了,顾不得一切,拉着归雨閺就跑,留下项大同善后。
气得他跳脚。这丫头,重色轻友,大难来临只知带着自己的男人跑,真是女大不中留!
哼哼哼!瞧来这喜事应该近了,他得开始费心筹办婚礼……
又是一个意外,而且,一样不是惊喜,是惊吓!
这日归府来了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姓孙,妻子本姓李。
小米瞠目结舌的望着“孙夫人”。“你……你……你……”这几声你之后,迟迟接不下话,因为、因为实在太吃惊了嘛!
“我没死。”李瑶韵恬静的说。
她口水一咽,“我……我知道,桂哥都对我说了,你不是真死,而是诈死,只是、只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桂哥在对她诉说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时,也一并对她坦白了娶妻的真相,就因为确认了桂哥不是狠心的杀人犯,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待在他身边。
“孙家夫妇是来参加咱们婚礼的。”归雨閺揽着她的腰说。
“他们怎知咱们要成亲了?”
“是我放了帖子给他们的。”
“你放的帖子,可是嫂子若出现……”她不安的紧绞着衣袖。
瞧着她的反应,他明白她在顾忌什么,轻笑的托着她的腰,转向满脸幸福笑靥的李瑶韵。“孙夫人,你对归夫人这位置还有意思吗?”
她眨了眨眼。“若我说还有兴趣,你是不是就不娶了,还是婚礼照常,不过改为纳二房,如何?”
小米低下头,眼泪要滴下来了。
“你若要抛夫弃子的回头当我的大夫人,那我当然也只能将婚礼改为纳妾的仪式,毕竟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大房,这名分,赖都赖不掉。”他竟敢附和。
小米瞪大了眼珠子,气咻咻的仰头要找人算帐,冷不防,望进一双明显捉弄的眼眸,目光里除了调笑意味,还写满对她的浓情蜜意。他哪有可能要她委屈做小?
“可恶!你们联合起来戏弄人!”她捶着他的胸膛。
归雨閺宠笑着包握住她打不疼人的粉拳。“谁要你傻不隆咚的往反方向想去了呢?也不想想人家当了孙夫人之后,笑得多么灿烂,身体多么的『健康』,会想回头才怪。”他敲了她前额一记。
“本来嘛,这怎能怪我多想,大嫂确实是你的拜堂妻子,人人都知道你的正牌夫人就是李瑶韵。”她不平的说。
“还叫大嫂!”
又是一记爆栗,她揉着脑袋瞪人了。
“还不知错,人家现在是孙夫人了。”归雨閺更正。“还有,你说错了,谁说我与她是拜堂夫妻?你忘了,大婚当日她连人都没出现,是我自己行礼拜堂的,这婚礼根本不算数。”
“嗄?”不算数?
“当然不算数,不然,孙夫人这不是一女嫁二夫了,犯了重婚罪,这罪责可不轻。”
“咦?”
“还有疑惑?真有疑惑你就当二房吧,反正当初就是以二房的名分当众定下你的。”他索性说。
“没疑惑了、没疑惑了,我不做二房。”小米噘着嘴,撒娇不依。
他捏着她的鼻子。“别再胡思乱想,他们真的是来祝福咱们的,而且孙夫人还想顺道向你致歉,因为她的关系,害你吃了不少苦,受尽指责,最后还被李监官派人砍了一刀。”
“是啊,你代我受罪了。”李瑶韵涩涩的说。
“嫂……孙夫人,你不是隐姓埋名了,且要求桂哥,这辈子都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去向,怎么你自己却愿意出现了?”
李瑶韵神情晦涩了下来。“孙李两家世仇,可不幸的我们却相爱了……”她朝身旁的男人深情的一望。“可是两家人都极力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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