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男孩》第12章


接收到他求救的眼光,龚歆慈淘气的回以双手合十,意指“请多保重”。
至于她——
就去欣赏他的画,看能不能感染些许艺术气息呵。
第一眼看见这幅画,龚歆慈就有留下它的冲动。
并非看准这幅画未来可能是什么不凡的旷世巨作,对于艺术,她完全外行,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喜欢。
“觉得怎么样?”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掉婆婆妈妈军团,上官谨回到摆放画架的位置,也在这里找到她。
这句话问出口,他发现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等待她的评语令他忐忑。
“我很喜欢。”惊喜的望着画,她坦率道,意识到这样说好像少了什么,急忙补上:“我指的是这幅画。”
“当然,我问的也是这幅画。”
“我很少接触艺术,不懂得怎么看画,但这幅画给我的感觉很好,我喜欢阳光洒落叶间的感觉,喜欢温暖柔和的色调,喜欢不加修饰、自然呈现的轮廓,更喜欢这幅画的乡野气息。”
“如果我的画有像你说得那么好,现在就不会只是一个穷画家了。”
“你总有一天会出名。”龚歆慈鼓励的说,“只是我有个疑问。”
“什么?”
“为什么你面对的是社区公园,却画出农田和水牛?”她指着画上左边的农村景观,有点眼熟。
“嘿嘿嘿……”上官谨皮皮的笑了起来。“没听过『藉景托情』吗?其实我想画的是老家,我本来就不是在画公园,而是在画我脑子里的老家。”
“难怪我觉得很眼熟。你看!”她指着右边。“这是土地公庙前的老榕树对不对?”她惊呼道,表情像个亟欲得到夸奖的小女孩。
上官谨拍拍她发顶。“没错,你好棒。”
惊觉自己方才的举止幼稚,龚歆慈睨了他一眼。“你吃我豆腐啊!”
“这算叫豆腐吗?”上官谨突然伸手,将眼前人勾进怀里,脸凑近她。“我以为这样才算是吃豆腐。”
“你——小鬼。”龚歆慈笑望着他,神情毫无防备,给予他全然的信任。
信任,是项极有威力的武器,至少,对上官谨很受用。
因为她信任他,将他亲近的举止视为一个弟弟对姐姐的撒娇,毫不怀疑的全盘接受,反而让他无法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最多最多,他只能抱着她,头压在她肩上,像只小动物呼噜噜的撒娇。
呦呜呜~~内心无可奈何的悲鸣包含许多无适言出的欲求不满。
心思单纯的龚歆慈笑着揉乱他一头乌发,突然想到,“啊,我可以跟你预订这幅画吗?”
“送你。”退步拉开距离,上官谨弯腰拾起调色盘与笔,继续未完的画作。“就当作是房租。”
“这怎么好……”
“我想送你。”他打断她的话。“或者你比较想收现金?”
龚歆慈惊讶的看着他,像是发现什么似的。
事实上,她的确发现了什么——记忆中,那个顽皮却意外的相当体贴女孩于的小绅士,原来骨子里还是能找得到大男人的一面。
“怎么样?”
她还能说什么?“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成功说服了她,上官谨满意的笑玻а郏纷ㄐ慕院V凶钌羁痰募蚁绶绻饣嫔匣健?br /> 龚歆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画,仿佛在欣赏一件悦人心目的艺术品般,看着他宁定作画的神情。
专注,且吸引人。
睽违十二年,她以为彼此之间会很陌生;真正相处之后,证明自己一开始的担心不过是庸人自扰,他没变,依然爱笑,对女性依然体贴,而且温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神志从晃悠中被上官谨拉回现实,龚歆慈才晓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发起呆来,带着歉意请上官谨再说一次。
“我说你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的问法好奇怪,我已经十几年没回去了。”
画笔顿停,画画的男人侧首看她,黑瞳意涵深幽,似无底的渊潭。
“干嘛这样看我?”
“十几年没回去吗?”上官谨的表情变得怪异。
“我十七岁上来台北念书,算一算也有十一、二年没回去。”她没说错。
至少……有一部分没说错。没有踏进家门,只站在村子外头的确不算“回去”。
上官谨没有拆穿她,试探的问:“不想回去看看吗?”
“伯母要你劝我的?”
“我妈是这么说。”宽肩耸了下,带着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要我劝你返乡探亲,她想看看你,更重要的是,龚伯……”
“我邀请过伯母好几次,请她上来台北玩。”龚歆慈抢道,不让他说出心中最介意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没有硬说的打算。“歆慈,我妈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吧?不然就枉费你采访过许多政治内幕,洞析事实真相的记者身分了。”
“哦?”她只知道伯母请她劝他收心,就不知道伯母跟他说了什么。
“我妈拿劝我收心作理由,请你让我住在这里;另一方面要我趁借住的这段期间找机会劝你回家,这是她老人家玩的两手策略。”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非得一大早谈这话题吗?”原本带笑的娇颜跟着声音冷凝,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答应我妈跟你说,我得说到做到。”上官谨慎重的比出童子军手势。“我发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不起。”她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他身上,龚歆慈自省。“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这件事情我不想多谈,可以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语气中不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龚歆慈当然听得懂,直觉的冲口而出:“你也有?”
“当然。你刚不是说了,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我当然有,我也是人好不好?”什么话嘛!他抗议。
噗哧!“呵呵~~对、对不起。”
“就算我吃饭的样子像……嗯……你知道的某种动物,但基本上我还是属于灵长目的人类好呗,龚小姐。”上官谨朗声道,意图打散因为方才的话题,而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不愉快氛围。
他的努力龚歆慈不是不知道,就当她是逃避吧,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男人问道,哀声叹气的。
“我坚持。”女人维持十分钟前的答案,手上的榔头蕴藏力道,定在某处的眼神因坚决而发亮。
“难道没有任何转园余地?”他企图劝她。
“没有。”她高举榔头,准备朝目标击去。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这是属于我的,我有权处置。”
“万一……”
“没有万一。”
“可是……”
厚!女人执榔头的手倏收,叉在腰上,转身瞪向站在后方的男人。
“小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嗉?我只不过是要钉钉子,需要想那么多吗?”龚歆慈气呼呼的鼓颊,杏眸透火又带笑。“不钉钉子,我怎么挂你送我的这幅画?”她指着放在沙发的画作。
“我是担心你榔头拿不稳,敲上自己的手;再不就是力道用得不对,钉子还没钉上去,墙壁已经被你敲下一块,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龚歆慈口中的“小谨”——上官谨,苦口婆心劝道,“我来吧,万一你受伤就不好了,全台湾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人会伤心。”
三分之一?“你说得太夸张了。”
“你不知道自己又是最佳女友票选活动的冠军吗?”她对自己的相貌究竟认知多少?“倘若你生在古代,绝对会是两国交战的原因。”
“愈说愈夸张了。”秀眉攒得死紧。“想灌迷汤也不是这样灌的,难怪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嘴太甜反而会吓坏女孩子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的真心话让她接不下去。
“去吃你的海鲜粥,不要吵我。”龚歆慈几乎是连哄带骗,只差没说出“宝宝乖,不要吵”这类的话。
同居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他的脾性龚歆慈自认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尤其是在吃这方面,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口味偏咸偏淡,或者是一遇到吃就什么事都不管的怪性格,她都知道。
“粥可以等一下再吃,你先下来,我帮你钉好不好?女孩子站这么高危险哪。”
“不要小看女人,”嗯……往左一点好呢,还是往右,让画靠近书柜比较好?“我甚至会换灯泡。”她一心二用道。
“换灯泡并不难好吗?”上官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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