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仙》第43章


看着乌龟神君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阮梦深一头雾水:他为什么突然那么高兴?
而且刚刚的“做个好梦”四个字,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
阮梦深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乌龟神君的心思,怎么是他能够琢磨的呢?
他不再多想,推门回屋去了。
只是从这一晚开始,他就做起了那种奇怪的梦,阮梦深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个乌龟神君送给他的“好梦”。
☆、回忆(2)
阮梦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带着兰香的霜色信笺,是仙客楼的伙计专程送来的,云抒姑娘的邀函。
阮东儿把信拿进书房,搁到阮梦深面前的书桌上,絮叨道:“刚刚那送信的说他是仙客楼的,你不是跟哪个风尘女子搞上了吧?你可不要学你那些朋友,夫人让我和阮由盯着你,你要是乱来,我们可是要告诉夫人的。”
阮梦深道:“我是谁?”
阮东儿一愣:“你傻啦?你是阮家的少爷。”
“哦,原来我是个少爷,”阮梦深点头道:“你整日这样唬我,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仆役。”
暴躁的丫头又气冲冲地扭头走了,阮梦深无奈摇头,这个东儿真是怪脾气,每回不管在理不在理,她最后总会表现出一副被自家少爷气倒的样子,还好的是她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继续用一副凶巴巴的姿态关心人。
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桌上的信。
阮梦深认得云抒的信,他曾见过陆元祁捧着同样的信笺兴高采烈,可他没想到云抒会特意写信邀请自己做客,他可从未对她献过殷勤,也从未以自己的名义竞争过她的入幕之宾。
等他展信一读,才知道对方竟早知道陆元祁的那些诗是出自他手,他有些惊讶,看信中寥寥数语,词句蓄敛,女子的情意却难掩其间。
他捏着信,直道罪过,他实在是对云抒无意,恐怕不能回应她的感情。
阮梦深没有赴邀,既然无意,就该当断则断,虽然有些残酷,但总比拖延着别人好些。看来以后这仙客楼也要少去,陆元祁的代笔他也不能再做了。
可没过几天,一样的霜色信笺再次送到他的面前,这次竟还是乌龟神君帮他拿进来的。
灵渊君将信递给他,道:“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一个人,他认识我是你的贴身侍卫,要我帮忙将这东西交给你。”
阮梦深接过信来,不去看乌龟神君,只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去吧。”
灵渊君不动,看着那信封上的“阮小公子亲启”,问道:“你不赶紧看看写的什么?这信还香喷喷的,挺好闻。”
正在一旁擦洗花几的阮东儿闻言笑道:“你连这都想不到?这当然是别人送给我们家少爷的情信了,他不用看都能猜到写了什么,所以才懒得看。”
灵渊君眉毛一跳:“刚刚门口那个是你的爱慕者?”早知道就不帮他递信了。
阮梦深头疼道:“不要胡说。”
他展开信,发现这次并不是上回那样的情笺,而是一封别书,云抒在信的最后写道:“不敢求君多情意,只作知己一相叙。而今将嫁商人妇,他日再难得见君。”
乌龟神君想凑过来看看,被阮梦深推开了,他摆出一副主人的派头,正色道:“乌龟神君,我不出门的时候,你是不是都无事可做?这府里除了我,就数你最悠闲,我阮府的银子岂不是花得有点冤枉?”
灵渊君眨眨眼:“我可以不要你们的钱。”
阮梦深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稍微找点儿事情做,不要总是在我身边转悠。”我梦里看见你,醒来也是你,都要魔怔了。
他想了想,建议道:“这些天府中正在准备中秋宴请,大家都在忙着张罗,你能否去帮帮忙?”
灵渊君也不傻:“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给他们帮忙我又没什么好处。”
“多给你些银子可好?”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钱了。”灵渊君拒绝。
“你不想买更多的那个……春宫图了?”
灵渊君道:“现在这两本我已经受用非常了。”还有好多内容尚未在梦里实践呢。
阮梦深郁闷地转回去,不说话了。
灵渊看他这副样子,心念微动,开口问道:“我要是去帮忙,不在这里晃悠,你是不是会开心些?”
“我一定会舒服很多的。”阮梦深老实回答道。
灵渊君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受伤,但是为了让阮梦深舒心,他还是出去了。
阮梦深趁着众人都在忙活,没有人注意自己,才悄悄溜出府去,拿了信函前去赴约。主要是他实在不想让乌龟神君跟着自己了,他怀疑自己正是和他相处得太多了,才老是梦见他。
仙客楼中——
云抒的模样,阮梦深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但却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与她单独相处过。
云抒穿着件水红的衣裳,妆容素雅,确实是一位姿容绝妙的佳人。她坐在桌旁平视着阮梦深,面色怡然,也没有小女儿娇羞之态。
她微笑道:“阮小公子年纪尚轻,风度却不俗。”
阮梦深道:“姑娘抬爱了。”他语带笑意,礼貌而又疏离。
云抒看他如此,忍不住轻轻叹息,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诗句出自你手,又为何会请你来吗?”
阮梦深道:“其实那些字句并非全是我的手笔,遣词造句是我,其中对姑娘的情意却是发自陆兄,我那位陆兄虽然显得娇纵纨绔些,但是对云抒姑娘却是真心实意。”
“我明白,”云抒道:“可是陆公子乃相门之后,他有资本挥霍真心,放肆过后,随时可以回头,我又有多少时间与他玩闹呢?”
阮梦深闻言,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姑娘在信中说,要离开仙客楼了?”
云抒颌首,露出个看不出悲喜的笑意:“是一个富贵商人,他能付得起、也愿意为我付赎银,而且他比大多数商人都要儒雅有修养,又不会像官家子弟一样介意出身门第,这岂非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从未与姑娘来往过,但由诗文知其人,我还以为姑娘不会将自己的人生依附他人。”
“女子心比天高,天不容女双翼,世道如此,我又能如何呢?”云抒道:“阮公子刚及弱冠,正是青春年少时,我比你虚长几岁,若是男子还好,可作为女子,而且是这种境地里的女子,已经算不得年少了。”
阮梦深心中触动,叹道:“这世间种种,对女子确实是太过不公了。但姑娘你才气过人,绝非靠色相立足,也不必太过介怀年岁。”
云抒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这笑容阮梦深见过,二姐出嫁前,也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还好魏大公子是个君子,魏家又与阮家交好,姐姐的日子并不难过。
云抒道:“那都是些风雅光鲜的噱头,若是没了皮囊增色,谁又会再来买我那所谓的才气?”
她看阮梦深神色稍黯,自觉话题太过沉闷了,便不再继续,只邀他喝茶,聊些诗文上面的东西。
叙谈之下,阮梦深愈发觉得这位云抒姑娘胸怀豁达,见地独到,若非男女之囿,确实是位良师益友、知己佳人。
两人正聊着,外面却有人敲门进来,是仙客楼的二掌柜,他陪笑道:“阮小公子,不知您与云抒姑娘聊得如何了?外面有一位贵客要找姑娘,所以这……”
云抒道:“是何人?”
二掌柜眯眼笑道:“是你的那位袁老爷,你今后的靠山,可怠慢不得。”
阮梦深站起身来,道:“今日与云抒姑娘相谈甚欢,叨扰许久,此刻也该告辞了。”他说着抱了抱拳,便要离去了。
“等等,”云抒见他要走,急道:“阮公子稍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她看着阮梦深,一双明媚杏眼里,原本努力掩饰的情意终于忍不住流露。
她从袖中掏出个绣花锦囊递给阮梦深,强自笑道:“这是阮公子上回帮陆公子代笔时忘了收走,遗落在厢中的墨宝,现在交还给公子。”
阮梦深只能不去看她的神情,他接过东西,礼了一礼,道了声多谢,便告辞离去了。
云抒站在原地,目送那文质修雅的身影远去不见,心中寥落,只能一声叹息。
阮梦深出了仙客楼的大门,发现乌龟神君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追来了,正站在门外,面具后的眼睛幽怨地盯着自己。
刚刚的愁绪立刻变了滋味,阮梦深走到他跟前,无奈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难道不该跟着你?你这样故意撇开我,岂不是在坑我,要害我丢了饭碗?”其实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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