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爵浪子》第14章


雷夫抬起眼由主位上望向门口,目光在见到她一身性感低胸的黑色小礼服时变
得深邃无比,她长及腰的发自然飘逸,略施困脂的小脸柔媚动人,介于清纯和冷艳之间的美,令人只消看一眼便无法忘怀。
她优雅地走了过来,和那两位贵客握手寒暄,而他们早已瞪直了眼。“嫂夫人果真是国色天香。”
“难怪尊爵愿意‘从良"。”他们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岚烟。
岚烟在问候贵客后朝雷夫走去,立在他的跟前柔媚地说:“欢迎回家。”
雷夫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礼数,未曾起身致意;他缓缓地立起身,懒懒地瞥着她,执起她的手轻吻。“看得出你很欢迎。”
他嘲弄的语气让岚烟像触电般立即收回手,她很想掩饰受伤的心,情绪却无法收放自如,眼波中仍流露出伤怀的神色。
雷夫看在眼底,心底有些惊诧,他并没有当场戳破,目光却随着她而流转:但岚烟再也不看他一眼,迳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一餐吃得有些消化不良,虽然她知道自己吸引了雷夫的注目,但她讨厌他的客人用相同的目光盯着她看。
说也奇怪,在芸芸众生中,她的心底只有石野雷夫一人,难道真给阮少洋说中了,她注定是要嫁给一个浪子?
不!她绝不能放任心爱的男人当个浪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他成为她一个人的;先前决定换上这件撩拨视觉的礼服时,她就已经立下誓愿了。
雷夫看穿岚烟是想引人注目才这么打扮,虽然他从不反对女人性感的衣着,但在他不可一世的大男人意识中,她是他一个人的,就只许他一个人看;现下的他真想拿块布将她包裹起来,省得两位友人食不知味,糟蹋了美食!
餐后,雷夫偕同岚烟在大门口送客,当他搂着她的腰和朋友话别,岚烟只觉得这是在制造恩爱逾恒的假象。
她真想挥开他的手,然后逃得远远的,她受不了自己这么做作!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无法达成目的了不是吗?
蓦然,她感到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她猛然抬眼,发现雷夫揶揄的眸光。“人都走了,你不必再卖弄了。”
这下心不在焉的岚烟才发现客人的座车已远去,而他的话可真叫她火大,不过她强忍住,柔声说:“出差辛苦了,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雷夫默不作声,以研究般的目光盯着她看,忽然若有所思地问:“你干么违背自己?”
“哪有!”岚烟不以为然地说,其实又气又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
“还说没有,你的眼睛早泄漏秘密了。”他挑衅地嘲笑。
“我哪有什么秘密。”她偏不承认。
“其实,你成功了,我承认你吸引了我。”
“谁要吸引你,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吗?”他以为这么说,她就会贴上去吗?太小看她了,她邪媚的一笑,挥去他的手,走向屋内。
“恐怕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雷夫的脚步随后而来,而这句话倒说中了岚烟的心事,而且太对胃了,她忍不住偷笑,却叫雷夫逮个正着。
“笑什么?”他扯住她的手臂,两人伫足在诗意的泳池畔。
“若我同样这么要求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她不怀好意地反扑,没想到他竟说——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这句话简直比嘲讽更令人气愤!岚烟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情绪激动地朝他嚷
嚷:“你说会照顾我,难道不包括照顾我的感受吗?我不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我只是个爱你的女人!”
她使劲地推开他,力气之大令毫无防备的雷夫往后一个踉跄,跌到游泳池里,她惊愕地看着他落水,水花四溅;但她没有道歉,狠下心地不理他,转身奔回房里。
石野雷夫很快由水池里起身,满眼诧异地看着她消失在通往客厅的琉璃门。她方才的那句话实在令他震撼到了极点,她不只要他的爱,她也爱着他?
从来没有女人敢当面对他这么表白,因为她们聪明的知道——浪子的爱不可靠;看来,他的小女人不仅不够聪明,还有些任性。他很想漠视她的任性,却无法不重视她的感受,也许他该找个机会,清楚地向她说个明白。
岚烟卸下身上的礼服,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痛哭一场,她为何要巴望石野雷夫来爱她?她大可以选择离婚,反正她才结婚不到一个星期,她不想和一个心口不一的老公相处一辈子,就算是一刻也不想。可是,再怎么说老爸在台湾也是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绅士,她这一离婚叫他的面子往哪儿摆?
她真想把罪怪到单菁菁头上,她居然把她害的这么惨!想到自己曾嗯心巴拉的叫她“单姐”,她就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不过,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当初她若不被石野雷夫迷昏头,也不会傻傻地答应嫁给他!
唉!现在后悔似乎太晚了,而且她和石野雷夫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了,她把他推到水池,这下她犯下谋害亲夫的罪嫌,他说不定从此不愿理她了!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
深夜,岚烟独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原本柔软的床铺如今竟成了钉床似的令她寤寐难安。
石野雷夫去了哪里?他预备和她冷战?
想到他从此不愿理她,她居然仍感到悲从中来!其实她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洒脱,整个心已深深地受他牵制。唉!她再度叹息,谁叫自己要爱上他?可他看来并不爱她啊!
她睡不着,心有千千结的下床踱步,这是第几天她独自在这里踱步数时间了?她干么要这么逆来顺受?难道她真的爱他爱到头昏脑胀了?
不成,她得找点乐子!她打算到地下室的舞池去跳舞,但房门才一开,她便听见小提琴略带哀愁的音韵,是哪个神经病这么晚不睡在拉小提琴?
但这座大屋里除了男主人外,有谁敢这么嚣张半夜下睡在那里制造噪音,可是真的是他吗?他会拉小提琴?
她好奇地在走道上搜寻声音的出处,在书房虚掩的门内发现了石野雷夫,他颀长优雅的身影伫立在靠窗的位置,星光迤逦在他深黑如墨的发楷,染了一层忧郁的光影!他没有发现她的窥视,专注地拉着小提琴。
很明显的,他已不是落汤鸡,他似乎梳洗过换了衣服,可是她并没见他进房啊?
她知道自己该立刻走开,以免被他发现,再次“兵戎相见”,但他的乐声如此惆怅,竟叫她听得出神了。
可是他为何惆怅?他也会惆怅吗?
她没想到他舞跳得好,小提琴也拉得这么动人,而此刻的她已提不起劲儿再继续恨他,倒是很想安慰他……
“站在那里做什么?”石野雷夫低沉的声音随着琴声飘了过来。
岚烟四下望了望,确实只有她一人,那么他是在对她说了?“你脑袋后头长了眼睛吗?”她讶然地问。
石野雷夫没有中断琴韵,也没有回答,岚烟迳自推开门,情不自禁地走向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当个安静的观众。
不知为何她深深被他的音乐牵引,迷漾地走进一个哀伤的情境里。一曲终了,她热烈地拍手,眼眸盈满热泪。“真令人感动!”
石野雷夫终于放下小提琴,正眼瞥她,发现她眼中转着泪。“这是我为我母亲作的曲子。”
岚烟崇拜地瞅着他,他不只有才华,也有深情!谁说他是什么花花公子,她不信。“你母亲也去世了吗?”她问。
“她在我十岁就去世了。”他的口吻轻淡如风,却触及她心中最深切的情愫。
“原来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岚烟不禁叹息。
“为何不去睡?”石野雷夫问。
“我……睡不着。”岚烟垂下眼帘,局促的立起身来。好不容易她鼓足勇气捱向他,轻轻地对他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粗暴地推你。”
“算了。”雷夫并下在乎。
“你不会记恨吧?”岚烟担心地问。
“会,怎么不会。”雷夫捉弄地道。“那……我明天一早亲自为你做早餐,算是赔不是好吗?”岚烟慌张地说。
雷夫瞥着她诚恳的小脸,忍住笑意问道:“那样就够了吗?”
她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赔不是的法子。“不然,我坐在这里当你的听众好了。”她话才说完就惹来雷夫一阵大笑,她古怪地瞧着他的笑脸,不知他究竟同不同
意。
“我想休息了。”雷夫将小提琴收进盒子里。
岚烟看得出他并不同意,那么她也没辙了。“那我回房里去好了,明天得早起做早餐呢!”不管和他愿不愿意“和解”,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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