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安分点》第19章


严仲允苦笑,还是不回应他。
樋口洋介挥挥手。“好了,你的事情先缓缓,听我说明一些事情真相之后,你再考虑以谁的名义去收购。”
他指指墙壁上一幅幅的照片,再指指茶艺馆柜台后面,那个油里油气的中年老板。
“那些相片是他拍的,你们结婚那天,她来这里看风景解闷。那天你粗鲁地打断我和恬梨讨论土地投资的午餐,她也是来这里散心。”
“你有来吗?否则怎么会知道恬恬来这里散心?”严仲允又妒火中烧。
樋口洋介凉凉地说:“细心观察、细心观察,一直吃醋是没用的!你看那些照片的左下角都有日期,婚纱照的日期是你们结婚当天,便服照的日期是你结婚的第二天,这两天我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你看恬梨一脸郁闷,想也知道是她心情不好,来山上看风景解闷。你应该知道她爱看山山水水吧?”
“我知道。”
“所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好,在正式进入主题前,待我先活动一下筋骨。”
樋口洋介起身,甩手摆腰再入座,严仲允被他怪异的举动搞得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一定在记恨当初震天借不到钱的事。”这是严仲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被情敌莫名其妙约到荒山僻野,又说些拐弯抹角的话,浪费他的时间。他提醒自己在离开前要向老板拿回属于恬恬的相片。
樋口洋介作势地叹了口气。“哎,你不懂,我是在挽救你和恬梨的婚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医疗收据放在桌上。
“你要仔细看看这个东西。”
收据上的病别名称印着四个大字:“子宫出血”,病患名字“宋恬梨”,日期是两个月前,结帐时间是早上七点半。
他记得那天,恬恬和樋口见面的事上了报,他因公前往美国,宋总裁来家里安抚父母的怒火,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复发……
严仲允皱起眉头,怒气冲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恬恬会子宫出血?!”
樋口洋介心中的愤怒不会比他少,只是多了冷嘲热讽。“报纸明明拍到她挂着点滴,你们没有人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只会指责我和她关系匪浅、有暧昧。严执行长,拖了两个月你才问她为什么会子宫出血,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严仲允霍然倾身,双手扯住樋口洋介的衣领。“我要你告诉我,恬恬发生什么事?!”
樋口洋介的目光好冷好冷。“好,我告诉你,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恬梨会住院观察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是因为恬梨流产了!”
说完,他满意地见到严仲允像是被鬼吓到的样子。
他继续说:“至于流产的原因,根据送她去医院的路人和事后恬梨告诉我的,是柜台那个禽兽看上你老婆,他在天母遇到出门散心的恬梨,竟伸出魔掌还打伤了她,导致她流产。至于路人为什么会通知我,是因为她通话纪录的最后一个号码就是我的。严执行长,这样你全懂了吧!”
樋口洋介愤怒的言语由牙缝中迸出。“我跟恬梨没有暧昧,她爱的人是你,信不信随你。我现在要去打那个老板,你加不加入?”
樋口离开座位,目标是柜台后──
只是严仲允的速度比他快了三秒。只见他冲进柜台,把一脸天真无邪的老板拖出来,浑身的暴戾之气彷佛是由地底窜出的黑暗恶魔。
“客人有什么事?”张老板吓到快尿裤子了。
严仲允怒气冲天。“你竟敢打她?!”
“我打谁啊……”张老板快吓死了。
“我老婆!”他怒吼,挥出了愤怒的第一拳,而后是更多的拳头。
他的妻子、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是因为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重重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张老板身上。他唉唉叫,客人皆被这骇人的场景吓傻了,无人敢动,更别提报警了。
他指着墙上的相片。“那个新娘子是我老婆!你竟敢欺负她!”
严仲允疯狂了,他的委屈、他的思念,他失去孩子的悲恸全借着拳头发泄在抱头哀号的禽兽身上。
“救命啊、救命啊──”
樋口洋介拉高衬衫的袖子。
加入战局吗?当然不是,他是去救人,阻止妹婿变成杀人犯,免得茶艺馆变成凶案现场……
早在宋母将女儿带往南投的第一时间,经由律师的协助,他就接到她离开台北的讯息。他认为这是好事,有母亲从旁照顾,对恬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经过这一阵子的风风雨雨,她是应该出去走走。
只不过,谁会想到她前阵子的苍白和虚弱,是因为流产的关系?他们的孩子,他们缘浅的孩子……恬恬一个人是如何承受的?
离开阳明山之后,严仲允所造成的混乱全交由新“大哥”处理,警察当然也来了,严家厉害的律师团更不能少,或许可趁这个机会,将那个人面兽心的老板送进监牢里蹲个几年。
他驱车南下,以最快的速度飞车前往南投庐山。
他手上有樋口提供的地址,一想到那家伙竟然把这么重大的秘密隐藏这么久,严仲允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恬梨?”这是樋口洋介的说词。
严仲允用力一踩油门,将怒火和急切全化成在高速公路狂飙的车速。
三个小时后,他抵达庐山,并顺利找到“丈母娘”和朋友合伙经营的民宿──“看淡”。
“看淡”是由三幢洋房所连结的民宿,民宿周围种植大量的吉野樱,樱花舞春风的季节,是这一带最美丽的风景。
在门口种花的宋母注意到他。“联信金控”是本土规模最大的金融控股公司,严仲允更常常出现在商业杂志或新闻上,她当然认识他。
宋母从地上跳了起来,完全没想到严家公子会来找恬恬。王妈妈将严家大大小小成员形容得很可恶,虽然这多多少少有些加油添醋。
如今人来了,他的表情和他的憔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和女儿一样正承受着剧烈的思念之苦。懂得爱人的人不会可恶到哪里去,王妈妈果然是夸大了。
她走到他面前,母女相似的长相,让严仲允立刻明白面前这位妇人是自己的岳母大人。
“妈,我是严仲允。”他礼貌地自我介绍。
宋母挂着淡淡的笑容。“来庐山玩吗?”
“来找恬恬。”
“找恬恬有什么事?”
“求婚。”
宋母失笑。“你们才离婚没多久。”
“是我的错,我希望能够弥补这个错误。”
“也不尽然,爱情这玩意儿本来就很小气,因为在乎,你才会更加在意恬恬心中喜欢的人是谁。”
她停顿,打趣地失笑。“问题是很少人像你这样,自己嫉妒自己。恬恬喜欢人的是你,你却硬要说她喜欢洋介。”
宋母的话,让许久未曾开怀大笑的严仲允,绽开了释怀的笑容。
“我的错,我会尽一切办法弥补。”
宋母笑了。她拍拍女婿的肩膀。“恬恬在后院看山岚。庐山黄昏的山岚很美,你可以去瞧瞧。”
“谢谢妈。”
“留下来吃晚饭吧,女婿。”
“好,没问题!”
“看淡”的后院是一处悬崖,黄昏湿气变重,天上下降的水蒸气,谷里上升的水气,在悬崖边凝聚了一层厚厚的云朵。
宋恬梨披着毛披肩站在崖边。她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来感受这天地间奥妙的变化。
“老婆。”
她一震,缓慢地回头。“是你?”
严仲允走近她,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我找到你了。”
“你……来度假吗?”
“来求婚。”
宋恬梨马上联想到的是严家父母找到合适的人选。南部有许多土财主、大户人家。“真的啊……恭喜……”
严仲允见不得她委屈悲伤,他轻轻一揽,将她纳进怀里。
“我,严仲允,愿遵照教会的规定,接受宋恬梨成为我合法的妻子,从今以后环境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我要支持你,爱护你。与你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一直到我离世的那一天。我现在向天主宣誓,向你保证,我要始终对你忠实。”
他复颂着天主教结婚的证词。
久违了的怀抱……直到接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她才明白自己爱他的心,是不会随着时间、际遇而改变,也不是眼前变化万千的山岚,或如画的景致可以取代的……
“你记性真好。”她含着泪说。
严仲允温柔地拭去妻子脸上的潮湿。“因为我们还要结第二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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