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痞里痞气地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死到临头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不管你怎样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小忧因你而死的事实。”
血淋淋的伤疤被人无情地掀开,百里无双神情恍惚了许久,忽而讥讽一笑,“是吗?当真是如此吗?”
众人不明其意,却见星河突然像是被人戳到了痛楚一样跳起来大声反驳,“她就是因你而死!”
“不是吧?”虽然是问句,但是百里无双的语气却异常笃定,“忧儿从来不会主动来锻造厂,水月剑铸成的那日,天降异象,浓郁的黑云将无双城的上空锁死,雷霆更是以锻造厂为中心,铺天盖地的劈来。就算是渡劫老祖在此,也会命丧黄泉。在那场天罚之下,不该有人活着。我因水月剑的庇护幸免于难,那么请你告诉我,本来不该出现的忧儿,为何会在这里?我清楚的记得,在天罚降临之前,她根本不在锻造厂!”
慷慨激昂,字字诛心!
星河蒙楞地退后,不住的摇头,“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
“星河,你好歹也是北冥九幽魔侯,怎么还不如我一介女流有担当?”百里无双露出讽刺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捅开一切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回想当年之事。每每午夜梦回被惊醒时,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天火的存在,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那种痛……你体会过吗?我一直在想,当年明明不该在锻造厂的忧儿为什么会出现,直到刚才那一瞬间……你点醒了我。是你!是因为你!二十一年前的天降陨石,那根本不是陨石!而是被一层层石屑包裹的上古魔剑——星河!而你,就是魔剑剑灵!”
星河脚下踉跄不止,突然一下瘫坐在地,这不是真的……不是!
“可笑我城城民至今还将那块陨石当做天降福星看待,还将它存放在锻造厂的最深处。我不知道忧儿究竟是怎样认识你的,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百里无双那双犀利的眼神具有渗透人心的魄力,她高声宣判,“因为你——本不该出现在锻造厂的忧儿,在明知天罚已经降下的情况下,毅然来到这里只为带走你!”
星河颓废地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从刚刚开始,他就已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放弃了所有无谓挣扎的他,哭的肝肠寸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恨,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恨谁!
“夜影!”百里无双突然喊了一声,百里夜影闻声望去,只见她轻启朱唇无声地说道:‘天窗’。
百里夜影幡然醒悟。
星河封死了正门,却不知道他们三人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天窗’,那个小小的窗口,是他们共同成长的证明。
百里夜影不顾百里兰亭的反抗,毅然背起她几个翻身跳跃消失在滚滚浓烟中。
“双儿!!!”
整个锻造厂都回荡着百里兰亭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仿佛这一别,便是永别。
百里无双无动于衷地看向全无战意的星河,语气森冷道:“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我真的是同类。你是剑灵,而我本就是为剑而生。在我成为忧儿之前,除了终年相伴的冰铜铁器,我没有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
“承认吧,因为我们都是间接害死挚爱之人的罪魁祸首。但与你不同……你选择毁灭,而我……会毅然决绝地走下去。”
“我会用这双眼睛替她去看那些她曾一直心生向往的风景,用这双脚踏遍那些她不曾到过的土地。”
“你选择毁灭,而我则选择背负着深重的罪孽毅然坚决地走下去……余生,我只为赎罪而活。或许在漫长的岁月以后,我还能重新找到自己存活的意义吧。”
“世人皆道我是世上最优秀的铸剑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又是谁知道,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断然不会叫水月剑横空出世。它成就了我,也毁灭了我。”
“在我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之前,此生,我都不会再碰冰冷的铁器了。”
说完这些,百里无双便不再开口说话,她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是沉睡了的星星。
“不再铸剑的铸剑师,和失去了生命有何区别?”陆芊芊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
金元宝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芊芊姐,你看看那边。”
“哗!星河这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瞬间让我很没成就感诶!”陆芊芊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又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摆手说:“算了算了,不铸剑就不铸剑吧,总比那边个一心求死的人强吧?虽然不太明白他和百里无忧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一些非常愉快的回忆吧。否则,百里无忧又怎么会因为救他而舍身闯入天罚之下?而他,又怎会在无双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只为了那份莫须有的‘复仇’?”
金元宝颇为意外地扭头看向陆芊芊,真没想到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还是看的很透彻嘛。
“事到如今,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老妖婆,大魔头,冰块脸,还有无忧、……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应该是无双姐才对。我个人认为,从根本来说,他们都没有错!”陆芊芊孩子气地抱胸扭身说:“一切都应该归咎于天灾,这完全就是一把剑引发的悲剧嘛!”
“甭管是不是一把剑引发的悲剧,呸!应该是一把剑引发的天罚才对。”金元宝忽而正色,“说真的,芊芊姐,你真感受不到热?蛊毒加身的我都快受不了了,你是真没看到岩浆已经烧到脚跟了吗?”
“诶诶诶诶!烫烫烫!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陆芊芊被烫的直跳脚,眼见岩浆即将吞没她们脚下的岩石,她扭头看向百里无双说:“正门被封死,我们能逃生的只有那个‘天窗’,可是我最多只能背一个人。无双姐,你怎么办?”
金元宝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陆芊芊,发现对方的神情格外认真。他突然明白,即使这丫头平时表现的多天真无邪,关键时刻仍然能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来。
在二存一这个问题上,这丫头竟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百里无双。
不管金元宝有多么惊讶陆芊芊说的话,这都是他们要面对的事实。
百里无双看了一眼一心求死的星河,心知形势不容乐观,便点头道:“你们有活下去的信念,我也有活下去的理由。我不会再奢求你们再为我做些什么,实际上,你们能陪我来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接下来,我会努力的活下去的。”
“抱歉。”陆芊芊对她歉意弯腰,“我和沐师兄曾起过誓,哪怕是粉身碎骨,违背师门理念,也断然不会叫元元死在我们眼前。”
话音才落,空荡的地下锻造厂中忽然传来一阵阵高声呼唤。
“双儿!”
“夜影……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在这里,我能不回来吗?放心吧,师父已经没事了。”百里夜影飞速背起她,坚定不移地说:“我会保护你的,就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你们一样。”
百里无双微微动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在他耳边喊道:“夜影哥哥……”
————
“虽说整个地下锻造厂都已被岩浆吞没,但百里一族世代传承的铸剑术却一直是吾王的心头大患。”一只纤纤玉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一把滚烫的魔剑捡起,剑身发出‘铮铮’鸣叫,玉手的主人讥讽一笑:“真是个废物,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但是——魔剑星河,你不会叫我失望的对吗?”
看见灰头土脸的四人好不容易从‘天窗’爬了出来,祭祀紧忙上前将百里无双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将人抱入怀中泣不成声。
“双儿……我的双儿……娘亲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吗?”
语气之卑微,就连向来冷漠孤傲的百里无双也不禁红了眼眶。
看到祭祀身后的人,陆芊芊盈盈一笑,作势就要跑上前去,“心月姐。”
只是还没跑两步,就惊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拉住了。陆芊芊不解回头,只见金元宝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她摇了摇头。她不解其意,困惑转身,“呃……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第45章
【星河(死亡)、百里无忧(死亡)、百里无双(存活)】
【恭喜主人完成支线任务‘与魔共舞’任务其四‘一世无忧’】
【任务奖励:知名度+1000、成就奖励:‘世代联盟’(奖励进度进行中)】
【恭喜主人触发支线任务‘与魔共舞’任务其五‘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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