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始》第23章


章孜岩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你觉得呢?觉得我会是那种始乱终弃或者朝秦暮楚的男人?”
“我可没这么说……”葳蕤小声地否认,“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章孜岩摇头笑:“你呀,还挺义气的。”
时间不多不少,周荇刚刚推开咖啡馆的门,章孜岩的车后脚就停在了外头,朝葳蕤点点头:“快去快回,不要聊太晚,学校里头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知道了。”葳蕤解开安全带,又听见章孜岩在说话:“不要管太多,坚持原则就可以。”
“知道了!”她有些无奈,笑了笑,“知道么,你和我妈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唠叨我!”
章孜岩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丫头!”
周荇很明显的无精打采,双手支在桌子上给葳蕤发短信,想问她怎么还没来,这头葳蕤已经掀开咖啡吧门口叮叮咚咚的门帘,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她。
“你去哪回来?”周荇上下打量葳蕤手里的那只保温饭盒。
“送饭。”葳蕤不想说太多,要了一杯cappucino,又向那个兼职的学生强调了多加奶油,这才记得把饭盒放下来,学着周荇的样子,双手支在桌上,浅浅一笑。决定不再迂回,于是张口就说:“我看见你和吴清瑞在楼下,好像聊得不开心,就把你支走了。”
周荇笑笑,伸手把额头垂下的头发挽到耳后,不作答。
葳蕤低头观察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我多管闲事了?”
周荇摇头:“没有,我是不想和他聊下去了,聊下去也没有结果,没有意义。”她怕葳蕤不相信,又抬头朝她笑:“多谢你啊!”
葳蕤撇撇嘴:“不客气!”她想了老半天,细细地斟酌什么是章孜岩说的原则问题,所以问题间隔的时间绝对不短,周荇也是悻悻的,葳蕤不问,她也不说话,拿着勺子往咖啡里加糖。
“他,他舍不得放手啊?”终于,葳蕤问出了一句。
“啊?”周荇抬头,皱着眉,“不是,找他只是说一些事情,没想到他会激动。”
葳蕤垂下眼,听见周荇叹一口气说:“我打算去上海读博,下个学期就走。”
葳蕤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决定了?辞职还是在职考?”
“辞职吧。”她笑了一下,“那样专心一点。再说,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难做事。”
葳蕤颇有些艰难地点头,问她:“考哪个学校?”
“再说吧。”周荇的咖啡一口也没喝,一直在用勺子搅着,“放暑假就过去,先联系导师再说。”
“哦……”葳蕤小声道,舀着浮在咖啡上的厚厚奶油来吃。她想要调节气氛,改变了语调,有些轻快地说:“那我以后去上海,就投靠你了啊!”
“随你。”周荇也笑,“不就是铺盖一卷,一日三餐么?再给你买一张地图,照着公交线路自己逛去。你不是最在行独自旅行么?”
“是是,”葳蕤说,“也没奢望你给我什么总统级别的招待,有张床给我就够了。”
周荇又低头,心情好了些许。想到葳蕤自己也是身处感情的一团乱麻之中,便问她:“你呢?有什么打算?好像软院的那位,要去北京?”
“你也知道?”葳蕤一下子像是泄了气,“好像全世界只有我是最后才知道的……”
“我有高中同学在那边嘛。”周荇安慰她,“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葳蕤自嘲,“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行动派的。不过这样也好,什么都没捅破,以后还是朋友。”
“你就自欺欺人吧!”周荇握了握她的手,“除非你完全断了跟他的念想,不然做朋友都别扭。”
“慢慢来吧。”葳蕤看着窗外的夜色,学校外头是热闹的夜市,小饭馆,烧烤摊,灯红酒绿的。“其实,我也不那么难过……”
“嗯。”周荇点头,“其实,人不难爱上第二个人的。”
“是呀。”葳蕤想到了章孜岩,“可是,喜欢着一个人的同时又对另外一个人有好感,这样会不会很无耻?”
“不会,”周荇摇头,“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爱情始终是一对一的。只不过人有时候很容易混淆感情,也许你觉得自己同时爱着两个人,可其实,你对其中一个的爱,或许只是自我催眠而已。”
“这样的么?”葳蕤有些不能相信,皱着眉头看周荇。
周荇转眼去看向窗外:“是这样的,所以,你觉得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么,就把从前的种种都抛开吧。”
葳蕤呼出一口气,听了周荇一席话,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
“糟了,明早还有课,怎么喝了这么多咖啡!”她皱眉抱怨,“晚上又要睡不着……”
“你该担心明早起不来吧!”周荇站起来拉她,“走啦!你妈妈在家要着急的。”
葳蕤乖乖地起来,付了帐,和周荇挽着手往学校里头走。
Chapter 29
走到楼下,葳蕤习惯性地抬头看自家窗户,已经过了十二点,可窗里还是透出温和的灯光来。她加快脚步,一步两级台阶地上楼,开门,叶母果然还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地看电视。
葳蕤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关了电视,就听见叶母的埋怨声在身后响起来。
“这么晚才回来!”
“哦……”葳蕤转身,“和同事在外面聊聊。”
“和同事么?”叶母皱眉,“不是小章?”
“不是。他送我回来就走了。”
叶母点点头,扯了扯身上披的衣服,说:“快去洗澡睡觉,等你等得困死了!”
葳蕤心虚,小声地说:“不是让你先睡么?”
叶母瞅她一眼:“你不回来,我什么时候能睡得好?”
葳蕤笑笑,过去趴在老妈肩头撒娇。叶母不耐烦地推开她,打了一个呵欠:“快去洗澡!”
从前葳蕤上自习,总要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到家,遇到特殊情况,就算过了十二点到家,叶母都总是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等女儿。后来上大学,放假回去陪同学泡吧,过了十点就不停地打电话来催,朋友们似乎也知道葳蕤有门限,久而久之,就把她从他们的夜生活中删除了。葳蕤从前对这点有些埋怨,回家晚了看到老妈一张臭脸,自己也拉长脸不高兴,现在不同了,晚上到家累得要死,总有一个安静的身影在温暖的灯光下等候,感觉无比温馨。
如果换一个人,那就更好了。
她进了浴室,偷偷地想。
夜里咖啡因作祟,果然没有睡好。葳蕤在床上辗转到快四点,终于浅浅地睡着。早上起来,胡乱扎了头发,抓上一只包子就往外跑。一边急匆匆地喝牛奶,脚下不敢停下来,差一点就呛到了,她稍稍慢下来,用手在胸前拍着顺顺气,听到前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薛弋,背着挎包,两只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侧着身子叫她。
“走路还吃东西?又睡晚了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咳嗽了一声,喉咙才舒服一些。看到他多少还有些不自然。
“早!去实验室还是教室?”
“教室,早上有课。”他站定了等她一起走,“章孜岩的病有没有好一些?”
“嗯,好得差不多了。”她低着头整理衣服,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薛弋点点头,似乎也找不到太多的话题来说,两个人便默默地走。
葳蕤抬腕看了看表:“不走快一点么,就要迟到了。”说罢便迈开步子,能有多快就多快地往教学楼走去,薛弋一直不疾不徐地跟着。
十点钟下的课,葳蕤回到教研室,刚拿了杯子到饮水机处接水,门就被敲开了。是送快递的一个男生,看样子像是在做兼职。右手捧着一捧马蹄莲,左手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请问,叶葳蕤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么?”
“嗯。”葳蕤喝了一口水走过去,“我就是呀。”
男生笑嘻嘻地把话递到她面前:“这是您的花!麻烦在这里签个名!”
葳蕤有些莫名其妙,随便抽了一支笔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收下了那一束花。男生把收据留了底,点了点头就要出去,却被葳蕤叫住了。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嗯!”男生又挠挠头,“给快递公司打工,学校里头的快递都是我送!”
“那你知不知道谁送的花?”
“这个……”男生有些勉为其难地笑,“我们也不知道,是人打电话到花店订的。”
葳蕤点点头,男生朝她打了个招呼要走出去,突然又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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