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爱情痛》第40章


狻?br /> 因为宁静中的温暖与满足,因为肉体是更深的交流,往往要伴随着某种搏斗的动作,因为担心肉体上彼此深入会打破某种灵魄上的会意某种静穆某种亲近。对山妮而言,还有对青春的依恋与敬畏。她按住了凌云滑向那致命处的手。她想起了自己放肆的青春,她只好更好更温柔体贴地抚爱他,从灵魄到肉体,避免肉体上激烈友好的搏斗疏离了灵魂。
静静的拥抱,轻轻的抚爱,就够了,她不敢要更多。
当一个女人懂得了一个男人的肉体,那女人离青春已远,当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子深入到另一个女人的体内,他已走到了青春的末端。山妮,对凌云青春的爱惜胜过自己。她不想也不忍心毁坏什么。
凌云再次拥紧了她,她再次将某种激烈的动作转化为温柔的抚摸,最后,凌云的头枕在她的肩上,任她怎样劝说,也不愿抬起来。
告别
当山妮从老家探亲返回南京,已立春了。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远望。楼下那片互相簇拥着的等待拆迁的居民楼,青黑的瓦楞上挑出一颗银杏树,几片历经风霜雨雪的叶子,灿黄的颜色尤其鲜明与光亮,尤其是细雨纷飞的天光里,湿漉漉的,那种零落凋残之美,真的很耐人寻味。
虽说是春光乍泄,乍泄的春光里,浮尘载着寒意。王锐从中心大酒店打电话给山妮那天,老天一改多日来的抽抽答答,放晴了。
山妮是下午去见王锐的。王锐的外貌就如山妮在照片上见到的那样,适中的身材,不失儒雅的气质,前额稀疏的头发露出饱满的天庭,身穿细格子的休闲茄克衫。他见了山妮,先是有些腼腆的微笑,接着伸出手来,像是遇见了一位朋友似的轻轻地握了握山妮的手。山妮那天穿了一件式样非常简洁的海兰色大衣,衬一件花色绚丽的丝巾。王锐又是让座又是递各式饮料。两人开始家常式的友好而又轻松的闲谈。也谈了彼此过往的婚姻,有些轻描淡写。王锐对自己婚姻的总结是当时两人都不成熟,结婚后没有包容对方,而是挑剔彼此伤害。并对山妮说若再有第二次婚姻,他会好好珍惜也懂得如何相处了。山妮想,若有一个通达识理的丈夫,懂得包容懂得珍惜,自己会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可爱的小妇人。温馨的居家生活,有丈夫与孩子,平实,安静。
在与王锐在餐厅里用餐时,山妮想到过凌云,凌云还年轻,他与她有过很深的相知,这就够了。
王锐在南京停留了七天,山妮与他几乎天天见面,陪他重游南京的名胜古迹,泛舟秦淮河畔,平静的相处,似乎很适合两人。居家的生活就该这样吧。山妮心想。
最后那天,王锐给山妮买了好些礼物,精致的丝织围巾,还有丝绒旗袍,玉镯。王锐对山妮说,你穿旗袍肯定好看,山妮没穿过,但不否认王锐的说法。旗袍的典雅,那份韵味,她很喜欢,山妮给王锐的女儿也买了好些礼物,其中还有漫画书。王锐说女儿很懂事,本想带她一块来的,因为功课,只好把她委托给朋友照看。
后来,王锐寄来了各种让山妮前往美国的表格。
虽然有些紧张,在广州,山妮还是通过领事管里美方工作人员的各种盘查询问,办妥了所有的手续。
山妮在办手续的日子里已辞了工,她记得自己从家里探亲回来后第一天接到凌云的一张新年贺卡,很喜气的那种,也只有一名话:新年发财。是从徐州发来的。
在王锐离开南京后的一天夜里,电话里凌云的声音仿佛隔着遥远的星河,却又令人心碎的清晰。山妮告诉他自己有可能要离开南京。凌云轻声问她,离开南京后去哪儿。山妮说出国。凌云又说了一句,是通过嫁人的途径吗?山妮说想改变一下眼下的生活状态。凌云就不再说话了。透着玻璃,山妮看见大朵的雪花从空中飘落。第二天推开门窗。太阳的光线和雪光格外剌眼,雪融化的声音在阳光下从屋檐上滴落下来,像古时的钟漏,像时间老人的泪珠。山妮端了椅子坐在门边,初春的阳光么直照射进屋来。院子里的不多的雪像被鸟咬过的面包屑,在阳光下发出轻轻的咝咝声。这时,伏在椅背上的山妮,突然想哭。
被雪浸泡过的树叶也有些发软,像泡久了的青菜。墙头上有一支红嘴小鸟在低吟浅唱。
凌云似乎是为了求证山妮所说的不是玩笑,中午时又打来了一个电话,他再次问山妮,你说的出国,可是真的。山妮说是真的,手续都办好了就等从美国寄来的机票了。凌云没说一句话,就搁下了电话。过了一刻钟,又来电话问山妮会么时候走,山妮说还早呢,大约还要二十天。
事实上,从电话里山妮知道王锐给自己订的机票明天就可寄到,而自己,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天晚上,在料峭的寒意中,山妮铺开了信纸,她想她与凌云的告别最好还是一段文字,而不是其它。
凌云,请原谅我将这封信通过邮递的方式交给你,就算是告别吧,今后能否再相见,真的无从预料,但藉着风声雨雾中某个熟悉的身影,我能“看见”你。
原谅我这么说,对于真正的相见,见也罢不见也好,如果见了,面对的是什么,是我们彼此老去的容颜,但我更相信,记忆与思念比任何东西都深远,深藏于时间的深处。
遇见你,绝对是我生命中一个最亮丽鲜艳的片断,与你交谈与你面对,我相信,多年后,仍是一个个不可再有的美好而又隆重的节日,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那个校园舞会,我本是怀着释放寂寞破除烦闷无聊心绪才去的,伴着迪斯科舞曲,我独自寂寞地舞着,我看见你了,站在入口处,身后是悬着的灯光与黑的门洞,你站在风口的交汇处,浑身透闪着青春的气息与热力,却只是寂寂地立于人群之外,像一个冷漠的观众,看着众人的狂舞,你是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一刻,你是否留意到人群中的我,是否感到了寂寞的面容与肢体的扭摆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比,是否感到了我的某种与舞会不相吻合的郁闷。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心情:我在想,满屋的人中,你会请我跳舞吗?
你向我伸出了手,你那略带蹦踢的动作,你的热情与随意,还有我们之间一望而之的年龄上的差异,像是缘于自嘲,还是为了进行某种别有用心的试验,面对一个俊美的陌生少年,进行无所顾忌的交谈。因为我认定:我们之间,彼此互为过客,仅此而已。但事实不是这样,在接下来的舞曲中,尤其是当灯光重新从天花板从各个角落再度并溅流泻,当舞曲再次像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在众人的目光中,站在舞池中央,面对你从鼻息里吹送出来的气息,我竟有了某种混合着晕眩与迷乱的感觉。
我们进行了许多有趣而深入的对话,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倒像相识了多年的善于彼此挖苦与自嘲的友人,我们谈论男人与女人。
尽管寂寞,也喜欢当时的气氛。但我还是想到了逃离…因为我感到了某种危险,我担心我爱上你了,一个洋溢着青春热力的俊美少年,却又有着某种迟暮老人才有的苍凉,也许正是这些互相矛盾着的特性,使我每每想起你,便感到无比的生动外加某种趣味。
那个雪夜,我们离开舞会,你送我,如果没有遭到林刚与吴锋的阻挠,我们随后的交往,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好在我还未觉察之际,你被林刚与吴锋绑架似的架走了。
从此,在以后的三年里,那个晚上的经历,还有你,成了一个谜,像一部有了开头的小说,又断了下文。
这似乎过于偶然了。三年以后,在我经历了不成功的婚姻后,你我竟成了一墙之隔的同事,这是我们的缘。
我们有过会心的微笑,与彼此才能领会的愉快的交谈,还有拥抱,对于这些,怀着感恩的心情,我已满足了。
让我们把最美好的怀想与思念留存于心吧。
在某个有风有雨或是飘雪的夜晚,怀想我们曾经有过的相处,这不够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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