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惑贵公子》第4章


“我什么时候要逃跑?”她生气的回嘴,更加确定自己一年多以前的印象是正确的,他是一个惹人厌的男人。
“顶多你把衣服拿去干洗,再把账单寄给我,多少钱我都照付。”她方大小姐做人一向都是干干净净,不会赖帐。
“二十万也照付吗?”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当场变成哑巴,再也骄傲不起来。
“二、二十万?”她差点咬到舌头,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你以为我还会留着这套西装吗?”他扬扬手臂,发现连手表都被香精溅到,脸色顿时沉下来。
“很好,现在连手表都不能要了。”他顺势把手表解下来,眉头紧蹙。
方罄悦的眼睛瞠得老大,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一粒橘子,发誓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龟毛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出乎人意料之外,根本是个怪咖。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具娱乐效果,谈予恩的心情顿时好上许多,似乎不再那么烦躁和生气。
“拿去。”他将手表丢给方罄悦,当作她努力表演的奖励。
方罄悦反射性地接住手表,疑惑地看着谈予恩,似乎还弄不清怎么回事。
“给你,我不要了。”谈予恩的眉毛抬得高高的,说完随即转身走向旋转门,结束这短暂的相遇。
方罄悦被他的行为弄胡涂了,照理说她弄脏了他的西装他应该会很生气,可他非但没有要求她赔偿,还莫名其妙丢了一支手表给她。
她看看他高大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手表,看清楚手表的厂牌后差点没昏倒,居然是Frank Muller的机械表,这一支手表动辄好几十万!
“等一下!”她试图追上谈予恩把表还给他,但他已经走进旋转门,听不见她的声音。
“喂!”她也跟着走进旋转门,才走到门口,就被警卫拦下。
“又是你!你别想进去。”警卫眼捷手快,硬是把她挡在门口,不让她再进去惹事。
“我只是想还他东西!”她试着跟警卫解释,警卫摇摇头,要她不要再编借口,硬是把她推出去,坚决守住大门口,她就算想硬闯都不可能。
抗争无效,方罄悦只得悻悻然地离开弥新集团大楼,心想她今天算是白忙一场,根本一事无成。
手中沉甸甸的铁带手表,提醒她也不是完全毫无收获,至少她拿到了价值不菲的世界级名表。
“……这个男人真的有病,这么昂贵的手表怎可以随便送人?”但对方罄悦来说,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赚到,只觉得它是个大麻烦。
她瞪着手中的名表足足发呆了五秒钟,最后叹口气认命地将它塞进帆布包。
事实证明她的业务推展能力真的很烂,是一个最差劲的业务。
第2章(1)
谈予恩回到他位于顶楼的办公室,坐在皮椅上闭目养神,脑中充斥着的,净是医生的话。
查不出病因,一般萎缩性鼻炎会有的症状,谈先生您一样都没有发生,却渐渐失去嗅觉。所以我研判,这很可能是心理上的疾病……
想到这里,他倏然睁开眼睛,将医生接下来的话排除在脑海之外,拒绝承认医生的专业判断。
……不可能!
他气愤地将秘书放在他桌上的档案,统统扫到地下,藉此宣泄怒气。
他是最完美的人类,各方面都是,不可能有心理上的疾病——
我要诅咒你一辈子,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我要让你永远都记得我,哈哈……
在此同时,他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孔,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用最歹毒的话诅咒他,发誓绝对不让他好过。
混帐!
他摇摇头,把脑中的影像摇掉,不让她再出来作乱。
“发生了什么事,总裁?”门外的秘书,听见他的办公室传出巨大的声响,连忙进门来一探究竟。
“没事。”他眉头紧蹙,希望秘书不要管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年过六十的女秘书,既是公司的资深元老,也是整个公司唯一敢管谈予恩的人。
从某个角度来看,她就像他母亲,因为她和他父亲的特殊关系,使得她在各方面都显得那么特别,谈予恩即使再任性自我,也要敬她三分。
女秘书看见掉落在地上的档案,便知道一定又有事情惹得他心烦,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他的病情。
她走到桌子前,弯腰把地上的档案一个一个捡起来,排整齐后放回他的桌上。
“是不是医院方面又没有好消息?”她是他的秘书,对他的行程了若指掌,他想否认都没办法。
谈予恩铁青着一张脸不答话,更证实了她的猜测无误,两间医院的医生,都做出相同判断。
“这证明李医师的判断是对的。”李医师即是那个倒楣的耳鼻喉科主任。“你实在不应该因为个人情绪,就把一间这么好的医院关起来,如果你父亲还活在世上,绝不会容许你这么做。”
这又是秘书的另一项特权——在他面前提起他父亲。这换做别人,早就被他轰出去。
谈予恩仍是紧绷着脸不答话,秘书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叹气。
“咦?你的袖子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一点的,好像是油渍?”秘书发现到谈予恩袖子上的污渍,遂问。
她不说,他都忘了自己还没有把西装脱下,通常他不会允许有污点的衣服留在自己身上,只能说他的病让他太心烦了,以至于连连凸槌。
“没什么,进公司之前,被一只波猴洒的。”他回忆起方罄悦据理力争的强悍棋样,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看来你过了精彩的一天。”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谈予恩的笑容,即使只有一点点都好,她都替他高兴。
谈予恩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正想把西装脱掉的时候,秘书又说。
“好香的味道。”
让他顿时停止脱衣的动作。
“香?”有吗?
“香得不得了。”秘书点头。“闻起来像是百合的香味,但还要再浓一点……难道你都没有闻到?”
谈予恩突然僵直的身体,让秘书警觉到自己说错话。秘书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劝谈予恩。
“像你这种各方面都非常杰出的男人,失去嗅觉一定很难受,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听从医师的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我出去了!”谈予恩不待秘书说完,便突然间推开皮椅站起来,摆明不听劝告。
“你要去哪里?”秘书错愕地看着谈予恩拿出车钥匙,他才刚进公司,又要出去?
“出去走走。”他挑眉。“总比留在这里听你唠叨好。”
“下午的行程……”
“全部取消。”他头也不回地丢下这句话,走出办公室。秘书无法怪他,她知道他已经对她付出最大耐心,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早就叫对方滚了。
秘书走到皮椅的旁边,把皮椅转正。不再光滑的手,留恋地触摸椅背,这张椅子的前任主人,是谈予恩的父亲,也是她的情人——谈正连。一直到他去世为止,他们都维持着如夫妻一般的关系,只是没有正式名分。她并不后悔把青春都投注在谈正连身上,唯一的遗憾,是无法帮他照顾好谈予恩,毕竟她再怎么关心谈予恩,都不是他真正的母亲,很多方面都使不上力。
如果予恩能够打开心扉,接纳别人的关心,那就好了。
秘书事到如今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谈予恩能碰上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孩,教他懂得爱,她便心满意足。
另一方面,谈予恩离开办公室,突然之间不晓得该上哪里打发时间。自从接手集团,他一直是行程满档,难得有空闲,如果不是托他这该死的鼻炎的福,现在他应该还在和某家厂商的代表洽谈公事。
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瞄时间,才发现表不见了,他已经送人。他当然也瞄到西装袖子上的油渍,明显得跟特别做上记号一样。
好香的味道。
秘书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抬起手腕凑近鼻子嗅了一下,似乎真的闻到一点香味。
有可能吗?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已经失去嗅觉却是不争的事实,臭豆腐的味道那么呛鼻他都闻不到,却能感受袖子传来的淡淡香气,会不会是他神经过敏?
……
重重地放下手臂,谈予恩决定不管是不是他神经过敏,他都要试一试。也许那个女人的香水有什么特殊配方,可以帮他回复嗅觉。在所有医生都宣判他死刑的情况下,任何一丝生机他都得把握,他不喜欢死马当活马医的说法,但该死的!现在他就如同走在钢索上,随时会掉下万丈深渊,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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