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灵百转》第12章


椭皇O隆且桓鋈恕?br /> “柳微容是吗?”他以为不具攻击性的男人,以为他脆弱得一握就碎,放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下完手后大大方方地扬长而去,所有的伤害在他眼皮底下发生,愤怒迟钝地袭来——他像个白痴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所觉!
“你你你……”拒灵由初醒的迷糊中回过神来,脸色已经是铁青了,用尽全身力气推向脖子旁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拒灵呆呆地将手举到面前看了看,他用的劲道,真的很大吗?
“对我下手就这么狠……”宫四皱着脸捂着撞到床柱的头觉得有点晕,他武功再高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一时倒不及顾及,晕晕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你不叫人就算了,怎么连药也不上?要是发生感染什么的就糟了。这么长的伤口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留下伤疤,凝眸在就好了,这种地方大概是找不到什么神医,为了以后着想伤口没愈合前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喂,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拒灵咬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居然这么嗦?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么多话的,从来——没有的!
他这样一个人,是生是死有谁在意?下人怕他亲人厌他,所谓的同门不过是说着好听,平日各有各的任务,极少相干。这个人、这个人凭什么嗦这么一堆?别别扭扭的,他又没死,不过是挨了一刀,至多有点麻烦,短期内不太能见人而已。
看见他眼底的不善,宫四以为是难过,遂转了口气道:“就算留下点印记也没妨碍啦,反正你是男人,毁了容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将来万一没人肯要你就来找我好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所以,”他放软了声音,有点昏暗的室内温柔的笑颜衍蔓出根根金色光线,一时间不设防就被纠缠了五脏六腑,“所以,真的不用难过哦。”
“我想问的是,”受不了这样被居高临下压制的弱者姿态,更受不了心底由那笑颜而生出的诡异感觉,暴躁惯了的少年坐起身来习惯性地以恶劣的口气回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
“不难过吗?”他开玩笑似的再问一遍,“真的不难过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人是白痴吗?一直问这么蠢的问题!“我不难过、不难过、不难过!”
“你的伤口裂开了在渗血。”宫四一边后退一边提醒,“不要激动!我完全认同你的话,你现在很开心。”他退到外堂,又探头进来,“小鬼我真的不想管你,但是绝情的杀手、跋扈的恶霸、任打任骂的受气包——你不觉得这三重人格的跨度太大了吗?我没有咒你的意思,但是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疯掉!”
“我高兴!”一个瓷枕砸过来。
“那当我没说好了。”伴随着瓷枕碎裂的尖锐声响,说这句话时宫四人已在门外,他原来站的地方是一地碎片。
室里,拒灵慢慢地伸出手捂住脸,泪和着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惨烈若斯。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被这个人说准。
宫四顶着太阳已在成元镇晃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晃荡到完全绝望的时候他随手抓住身旁一个路人问:“请问你们镇上的人都不生病的吗?”
虽然被这么鲁莽拉住感觉有点不太礼貌,问的又是这么奇怪的问题,但面前青年笑眉笑眼看上去实在舒服,路人也就不计较地回答:“生啊。”
“那为什么?”宫四前后看了看,“我找不到一家医馆?甚至连药店都没有?”
“噢,”路人恍然大悟,“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的大夫就是分柳山庄的柳四公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柳四公子的医术很高明,人品也不错呢,你快些去吧。不过——”
“什么?”
路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这青年看上去真的很好呢,实在不忍心他病没治好反而带了一身伤出来,“也没什么,就是如果你在山庄里遇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记着一定要掉头就跑,不要有任何犹豫,那是柳家的七公子,他的脾气有点……古怪。”
“是这样,我记下了,多谢提醒。”说完宫四微笑着转身离去,
连背影也这般优雅好看,比之柳四公子毫不逊色——路人赞叹地想,视线往下移,只是不知为什么身侧的拳头握得那么紧呢?唉,也许是在为自己的病忧心吧。
宫四径直回了分柳山庄,没费多大工夫找到了柳四的地盘。满院子铺晒的各色药草昭示了路人所言非虚。柳四正蹲在台阶旁的一堆药草前不知翻检着什么,闻得脚步声转过头来,“四少?”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我正想着稍迟去探望一下呢。昨晚睡得还好吗?不知分柳山庄有没有招待不周之处?”
真的是很完美,完美得任何时候任何人都绝对挑剔不出一丝破绽,完美得——几乎像是一种病。宫四走进去,“睡得是很好,美中不足的是早上被一张鬼脸吓得再也睡不着,还得跑出去找大夫。”
“四少做了噩梦吗?”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暗讥,柳四认真地问,一边就走过来,“我先为四少把一下脉吧。”
“明容兄,”一任对方搭上自己的腕脉,宫四微笑着,“你真不知道我的来意吗?还是你看不出,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由脉象看来,四少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平静,不过身体康健得很。”
“你救不救拒灵?”单刀直入再不给一丝回避余地,他确实很不耐烦了。
“什么救不救?老五那一刀很轻,要不了他的命。”柳四也干脆摊牌,“这是分柳山庄的家法。四少,如果你有一个好好的家不待,偏要跑出去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回趟家还搅得整个镇子鸡犬不宁、麻烦你事后挨家挨户去赔礼的弟弟,你能怎么做?”
宫四朗然地笑笑,“我不管这些,也没有插手柳家家务事的意思。我只知道,我答应过大哥照顾拒灵,现在他在我的看管范围内受伤,我就不能袖手不理。你也知道我大哥是多么恐怖的人,我没那胆子对他食言,所以我只问你,救是不救?”
“策公子?”老七那种身份和宫四少扯上关系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背后居然还有个之于整个江湖像深不可窥的传说的——策公子?柳四心思电转,这么看来他们的消息搜报显然还有不小的空缺啊。
“明容兄,”宫四凑近他,“你暗恋我吗?”
“啊?”柳四呆住,一方面是怀疑自己的听力,另一方面是觉得凑过来的那双凤眸——近看真的是漂亮得有点让人失神。
宫四垂下眼,“你干吗握着我的手不放?”
“啊!”柳四甩火炭一样甩开去,完美的面具罕见地有了一丝裂缝,“抱歉!时辰不早了,四少差不多该回去用午膳了。至于我七弟,就不劳费心了。”
“你的意思是不救了?”宫四不笑了,他那样俊俊俏俏的一个人,即使板起脸来也没什么威慑力,看去仍然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柳四没见识过他的出手,大意地点头。
“拒灵的兄弟我已经见过四个,如果没看错的话,以半途遇到的仲容兄武功最高,体力未损时大约可跟我打个平手,放到江湖中绝对是一流高手,而明容兄你,”宫四又露出笑容,明亮得不像话,“大概能吊在二流的末尾是吗?”
柳四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四少好眼力。我的时间大半都虚掷在医书上,武功确非所擅。”
“那真是遗憾了!记住啊,”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你逼我的。”
身子呈直线飞出去,撞上院墙又摔落到坚硬的地面上的每根断掉一样的骨头,真切得彻骨的痛楚终于让柳四意识到:他被打了。
这只是序幕。
良久之后,宫四拍拍衣服走了。
“虽然是顺着希望的轨道发展……”柳四躺在地上,向着晴朗得万里无云的天空苦笑,肿得睁不开的眼却慢慢渗出泪来,“但是,被打成这样也实在太不甘心了点。”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宫四赶回住处,决定索性带了拒灵到姑苏去求医,日夜兼程的话两天也就到了。再怎么不将世事放在心上,小鬼因他的大意而毁容却是事实,这份责任他推卸不得。
冲进内室,拒灵已经不在床上,披着外衣坐在一面铜镜前,用左手拿着棉签沾了旁边白玉小碗里的褐色药膏想往脸上的伤口抹,但手抖抖的总是抹到别的地方去——他被踩断的右手指骨还未恢复,左手在昨天刚进家门时的“招待”中也受了伤。
宫四一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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