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小后娘》第8章


只见汤羿阎的眼底眉尖积聚上可怕的噬血痕迹,他难堪的听着她好学不倦的问着一旁的婢女们——
“姘夫是什么呀?为什么路人指着娘和东方侠说这话呢?”
他狂了!乱了!
打开大门,直往主房里冲奔!
经过的男仆和女婢们见状不知所措的忙着避开,爷儿像是吃人的魔。
“文净茉!你这寡廉鲜耻的女子!”
“夫君?”见他冲门,净茉一骇,只能往后退,被他遇到了角落。
汤羿阎捏住她的下颗,蹦出死神似的寒气冷声,“好啊,你这与人奸污的恶妇竟背着我勾搭上东方侠!想我击败多少仇家和敌手,这一回居然栽在你手中,我竟错信了你。”
奸污两个字刺疼了她,她的幽幽瞳眸跌坠出串串泪珠。
“你不能又冤了我!我真的不认识东方侠,今日我才知晓他的真实样貌。”
“你倒是坦白你在街市中见过他!因为自知无法再否认到底了,倘若不是依依天真的说出,我这会是不是成了你暗暗嘲笑的蠢夫啊!”
“依依告诉了你?”她轻喃,“可她回府时对我说她不会……”
“不会把你的偷情脏事对我说?”
“不是的……”依依不是自个儿应允她不会生事造谣的吗?如果依依说了实言,羿阎应该明白她与东方侠之间并无瓜葛。
“阎,求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睇着她这脆弱无辜的神情,他的心百转千折。
不!他不能出口,不能由她再一次玩弄他的感情
“你以为你的谎言我会再轻信?解释?你无从解释起!这一回有了三个人证,包括依依在内!”
“你信依依,不信我是吗?”泪水汹涌狂流,净茉眼中的他依然是她深深切切爱眷不已的男子呵。
他狠绝了心,她的泪只会令他更加狂乱!“依依是个天真乖巧的女孩,她没有道理冤枉你,更何况她一向视你为亲娘般的和善、喜欢,她是如何的心性我明白得很!”
“所以你否定了我?你的心中早已判定我是个罪人是不?”因为他对她的爱少得可怜,甚至无半点情意。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这般深刻的爱着你,为什么要把莫须有的侮辱加诸在我身上?”
他可以不爱她,她爱着他就好。他可以冷淡她,她心如刀割或是郁郁寡欢都好,但是他怎能把她的爱情践踏在地上呢?他冤枉了她,毁损女子最重视的名节,虽心痛,可她忍下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竟然连一点点的柔情也吝惜予她。
他的手劲加重几分,她的下颚被捏疼了,可是她已经没了感觉,只是直直的仰望着他,即使泪水阻挡去她的视线。
原本的她轻轻颤抖着身子,如今她却是僵硬得恍若是雕像。这转变使汤羿阎更加笃定她由原先的惊凛到这个时候的默认。
该死的她竟然承认了她的不洁!
然而他冀望着什么,难道他下意识的盼她否认到底,继续欺他、诳他?
真正可笑的是他自己!
“听着,从今而后我不会再踏入这房内一步,如果我踏人了,一定是为了杀你而进房门。”
他宁愿亲手杀了她,也绝不把她拱手让人。
净茉不语,神情寂然。
放开手,他转身,走了两步后背对着她命令——
“这一刻开始你不准走出这房门,如果你受不了见不到东方侠的痛苦,你可以自尽。而我,绝对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他走出房门,也走出她的世界了。
可是已然碎裂了的心竟然酸酸楚楚的揪扯不已,她软下勉力支撑着的身子,整个魂魄像飞离了似的。
颊上的泪痕已干,她没有再流下泪水,只是像个失心人般的哀哀干嚎。
净茉病了。
大夫为她诊了脉,只道是郁气难解,只能开些补气方子。
除了随身婢女伺候着饮食和梳洗之外,这间主房几乎没了人气,沉寂得如同冷宫。
她已经是了无生趣。活着的是她的身子,她的心早已死了。
然而梦里的那一张俊容犹是纠缠着她,九岁时初相见的飒飒英姿和新婚夜时的傲岸魅狂;即使他已断绝了情爱,即使她已碎了心,干了泪,她在梦里依旧恋他如昔。
应该埋葬她的泪,埋葬她的执迷痴爱。但她深知自己做不到。
只能任由这分情煎煎熬熬,至死也是爱着的吧?
虚弱的她总是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仿佛一具活尸。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誓言绝不再踏入主房的汤羿阎自毁了誓言。
他的心亦是煎熬,妒恨与爱渴,怨怒和怜疼——
连他自己都恍惚了!他的心被撕扯成两半,愈是浓重的动情他愈是恨她入骨。
是她逼迫他到这不可自拔的地步!
“称心如意了?如果我对你完完全全的臣服。”
男人的尊严不可受损,其感情一旦交付,绝对比女人更加的深刻和澎湃。所以他如何谅解她对他的背叛,以及欺弄他的感情。
既然她可以残忍的辜负他,那么他又何必对她情难了?这爱,该灭了吧。
“文净茉,你狠,我也能!”他的眸中翻飞的不再是隐藏深深的依恋。
他伸出手,几度想要抚摸她昏睡的容颜,但是犹豫了会儿他垂下了手。他竟然仍然舍不得她颦眉,竟然无法视而不见她的愁上心间。
“你的憔悴和心病可是为了他?”愤怒之中的痛楚宛若一条锁环,扣紧他的喘息呼吸。
他能够逼自己与她断绝,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绝绝对对不会割爱。东方侠不必痴心妄想了。
而她若是泪儿涟涟,悲痛一世也是她欠他的啊!他亦会用一世的痛陪伴她……
第四章
这茫茫人世,她仍是不舍呀,她想再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她可以无怨、无悔的灰飞湮灭。
然这被囚禁起来的日子还要挨多久呢?
“一年、十年或是一千年?”缩曲着身子坐在角落边的净茉,总是这样轻轻低喃着。
就算要她被囚禁一千年她也愿意呵,她但求见他一面,即使他视她如蔽屐。
整个汤府上下都以为她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众人时时故意扬声要将她绞死,这她都无谓了,也无力去辩解了。
当夫君遗弃她的那时她就已经行尸走肉的活着。婢女们的恶言恶语,拿馊掉了的餐食给她她全不在意,即使这人世间都容不下她也不要紧。
净茉以相当可怕的速度苍白憔悴。
白依依一进主房便不禁心下一惊。
灰沉沉的氛围令她打着哆嗦,净茉的病样更是叫她骸然不已。
“咳!”甭怕,这讨人厌的女人就算死掉也不干她的事。
净茉似未察觉,她仍是空茫茫的望着半空中。
“喂!”白依依摇摇她,有点不快,“你在装病是不是呀?别呆了,羿阎对你这个搭上姘夫的污女已经忘记了啦。”
她仿佛战栗了下,但依旧是坐在角落边,那幽幽的眼光定着某一处。
白依依的骄蛮气一古脑儿提上,她用力甩去一耳刮子。
热烫烫的炙疼感袭来,净茉却是一如方才的神色。
她更恼了,“喂喂!我打了你的脸,去告诉羿阎呀!”
须臾,白依依原以为的沉默被划了开,只听得极轻、极轻的声音——
“求你杀了我吧。”夫君已经不可能改变心意了。这一世,当真是要到九泉之下才能再相见,
“杀你?你疯了啊!”拜托,她才不要犯下杀人的罪孽。
如泣如诉的轻声飘散在这灰沉沉的主房,“如果连死也不能如愿,是不是好悲凉?”
四下张望了后,白依依恍然大悟,这房里的大小物品早已全让下人收走,包括餐食的碗盅也是用完立刻撤下,原来羿阎担心她自裁。
那么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位置为这姓文的保留喽!怎么成!
她尖锐的叫嚷,“你不会趁奴婢不注意时把碗盅打碎,然后偷偷的留一块碎尖片戳人你自己身子里?”
是的……
“或者你也可以用力去撞墙啊!撞一次死不了,你就撞两次、十次的总死得了。”
净茉终于看向她,她虚弱的漾起一朵我见犹怜的笑容。
“谢谢你替我想到……”如何解脱的法子。
不知怎地白依依居然觉得毛骨悚然,为了不示弱她开始猛力攻击。
“亲爱的小后娘,你的丈夫这会儿不知是狎妓去了或是在哪个房中和姬妾们享受鱼水之欢呢。‘痛苦吧!
最好哭死算了!她的志向可是等她长大后成为羿阎的娇妻爱侣,这段时候不过是暂时“借”给这个姓文的女人,可她却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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