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少年》第2章

“我喜欢坐在教堂听神父们布道，把圣经翻开在第一页插图亲吻。”卓恩微笑道。　
“哇，亲吻夏娃？嫉妒！”——，“不，他亲的或许是亚当呢？”——，“对了，我们不知道他的性向。”　
“是亲吻那条蛇。”卓恩说。　
女孩子们瞬间发出尖叫，哈哈笑着大喊卓恩你好厉害。　
或许她们在想卓恩很有幽默感，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亲吻的确实是那条蛇。　
那条蛇若真是“他”，那么他一定要吻！……　
“反正你一定得找个空闲时间。”——，“否则我们绝不放过你。”　
“好的，zz先生来了。”　
zz先生——物理教师——此刻正在黑板前咳嗽。学生们纷纷从桌面跳下，捡起仍在地上的书本杂物。在老师枯燥乏味的嗓音中，新的一天开始。　
上课中，某些粉红色纸片偶然会飞像卓恩。她们喜欢他，不过，这种女性式激动时而也会给他带来麻烦。　
比如就在当天。　
——“喂，伟大的足球队长卓恩—菲里斯。”　
午后放学到足球训练场地，卓恩喜欢绕近路穿过寂静的楼道。　
而这天他发现有人等着他。　
又是些追求女人不成想以流血方式代替性的可怜欲求不满少年，身上无数怪异的洞环。他们带着哥特式死亡饰品——仅此一点让卓恩有些讨厌。　
并不在意那些嘴里说什么。卓恩注视其中某人胸前的公羊头，胃不舒服。　
阳光让眼角发痒，看见一双手抓向他的衣领。　
然而对方没有得逞既倒在地上。　
卓恩默默站着，吹了一下手中卷边的书页，“真是的，我不该为你们损坏书籍的。”　
其余暴躁的不良少年见同伴受伤亦纷纷扑上，结果命运是一样的。　
卓恩不紧不慢的抚平纸牛缓蟾┥恚沟厣倌昃鄙系娜龅┩废褡吕础？　
“去对警察说我抢走了你们的东西吧。很不幸，可能没人会相信的。”卓恩将手里的挂饰晃晃，“我也喜欢做坏事，只是——水准不如这般低。”　
他笑着慢悠悠走开，仍然那么斯文温和。　
接着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与队友们进行了常规训练。　
而晚间的家中，牧师养父如往常一样等待他回来。　
用晚餐后他们一起讨论宗教音乐。卓恩知识丰富，对待这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家也很谦逊，令他非常喜爱。　
每天单纯的笑容、文雅的作风都显得那么自然——虽然这也确实是卓恩真实的表现。　
与父亲道晚安后，他关好自己的房间，将从不良少年手中拿来的东西认真清洗干净。　
之后打开衣柜——　
那是任何正常人看了都会不禁惊恐的景象……　
公羊、丑陋的老头、半边腐烂的脸的僵尸、九头蛇的怪物或三只到十几只头的狰狞的龙。……“路西法主人。”卓恩轻轻的说，并把挂饰整齐的摆在其中。　
这么多形象，不知哪一种才是真实的。　
不过无论是哪个，他也会同样无可自拔的爱着他——　
这种爱没有任何缘由。　
……路西法……这是从没学会说话时既知道的名字——他为何会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管怎样努力思考，所有概念仍然被深深压抑在无意识里，没办法唤起。　
总之他是爱路西法，全身心的崇拜。　
他看书本上乐园的蛇时会亲吻它——如果它就是他的神。　
他偷偷从巫师专卖买来各种被称作是“路西法”的雕像。他把它们珍藏在家中自己的内衣柜里，每一夜里都拿出来爱抚。　
是的——爱抚。　
用他最纯真的微笑和热切的嘴唇，甚至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的身体。　
……　
“咔……”然而那一刻外界的某声响却将他打断。他合好衣柜，趴到窗前。　
“是什么呢？”看静静街道上的另一边。　
灵巧的猫咪身影一闪越过屋顶。　
“难道……”　
zyzz　
02　
“区预选赛快开始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在状态上？是我的错觉吗？”　
炎热的周六下午，卓恩从场地跑下，接过队友洛曼递来的毛巾。　
洛曼也是正式球员，高中三年级，麦色皮肤，身材矫健，但不及卓恩高。　
他们是队友，同时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昨夜我又看见它了。”卓恩一边擦颈部一边说。　
“它？谁？什么？”　
“小埃。”卓恩道，“我那只失踪的宝贝猫。”　
“哈？”队友傻傻的。　
卓恩失踪的猫咪——确实，洛曼听说过。　
据他本人讲，小埃是一只黑色毛孔雀绿眼睛折耳猫（在很多地区当然也被迷信者认为是不吉利的。）它身材矫健漂亮，脸蛋可爱，爪子上的肉垫摸起来感觉很好。双眸中还具备某些类似古希腊哲人的思辨色彩。它完全可以听懂他的话，乖巧伶俐。　
小埃是上个假期卓恩出行外地时偶然得到的。他们一见如故，在一起的日子感情非常好。　
毫不夸张的说，就如同父子。　
可是某次，猫咪跑开后再没回来。卓恩甚至没能把这只猫带回自己家。　
曾有一段时间卓恩经常提起它，但事实上，学校里没人真正见过那只猫咪小埃。有时大家甚至觉得是他的幻觉。　
“你不要紧吧……”洛曼担心的瞧着他，“我听说，聪明人患精神分裂的概率会较大。”　
“是的，这是没错的。”卓恩咧嘴一笑。他不否认，使得可怜的洛曼不由得心惊胆寒。　
别人是否相信，这不重要。现在的情况下，多说是无益处的。　
卓恩休息片刻，喝了口水后重新跑去组织队员训练。　
……前一日晚上，就在整理那些魔王雕像时，他向窗外望见它。虽然当时的光线很暗，完全看不清楚，但卓恩能肯定那就是小埃。　
那么说它在这个城市？在找他么？　
当时它里奔去的方向……似乎正在教堂。……而明天又是星期天了。　
希望能得到与它有关的线索。　
毕竟这只小东西是除了那素未谋面的主人外他最关心的事物了。　
就这样吧。……卓恩将脚下的球开出，与队友一同奔跑起来。　
预选赛即将开始，如果有小埃的一双猫眼注视，他认为自己将更加兴奋。　
周日的布道肯定没有踢足球有趣。　
教堂中大多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偶尔可看见一两个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严肃少女。但她们是忠诚的信徒，绝不会像班里的性感美眉们那般的微笑，更不可能或拉低领口露出可爱胸脯。　
卓恩每次必定会按时去，不为看他们，而是听着神父们令人昏睡的说教、边亲吻书中的主人，唱诗时将每一个“哈利路亚”换作那个名字。　
若被神职人员知道，或许认为是极大的亵渎。　
但卓恩却觉得自己没有精力去亵渎他们。他不过在进行某种仪式——与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去赞美他自己的唯一的神。　
一段干干巴巴开场白之后，神父开始述说当今人类社会的浮华堕落。　
卓恩目光转向侧壁的彩色玻璃窗——靠近他的这一扇绘有天使加百列。　
那色彩充满立体感，有近代油画风格。稍显丰满，但弯曲的嘴角和幽幽蓝眼让圣洁的天使看上去比教堂中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风情万种。　
忽然眯眼，卓恩认为自己发现什么了。　
画下模糊的一闪，接着某个熟悉的小身影若隐若现。　
于是他微笑，两双绿眸就交互的注视了片刻。　
卓恩低下头，撕下空白页来写几个字，叠成心型放在嘴边吻一下。　
布道结束后他与人群一同走出，与某个适当的位置，在周遭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将手中“便条”丢在长凳底——那儿的一团黑色正向上看着。　
不久之后，足球队迎来了夏季第一场比赛。　
卓恩状态恢复正常，发挥一直很稳定。他的带领队伍很快掌控了局面，首战告捷。　
此后，在女性的尖叫与队友们的热情之中，他们一路进程顺利。　
而卓恩本身也很高兴，当他在场上以流畅的身法同对手周旋，余光时常能看到观众席中隐藏的动物身影。　
……　
“太好了！”随着最后一场的胜利，球队成功出线。赛后洛曼对他说：“我觉得你已经恢复了，这样持续下去吧，今年夏天我们很有希望。”　
“嗯。”卓恩思索着。　
期末考试卓恩同以往一样令人惊讶的全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