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秘意》第18章

母亲在世时，她是母亲眼中永远长大不的小孩子，是母亲最宠爱的小精灵。她喜欢靠在母亲的怀中，甜甜地撒着娇，母亲则喜欢温柔地为她梳理着长长的黑发，扎好了头发，母亲习惯性地为她别上一只美丽的发卡将她额头部位的头发固定好。母亲亲吻着她清秀的小脸，然后对着镜中的她欢喜地说：“立夏，你真好看！”
思绪很快被自己拉回现实，立夏的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挣扎——该死！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让我想起我的妈妈！哼！她休想利用一只发卡来贿赂我！
“我就算喜欢一个人，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喜欢上一个都能给自己当爹的大叔！我希望你识相一些，赶紧离开我爸爸！”立夏继续恶语相向。
“立夏，你还有没有分寸了？我让王妈过来接你回家！”架不住立夏对苏柔的百般无礼，杨秘拿出电话通知王妈赶紧过来。
苏柔赶忙向前制止杨秘，“杨秘，你先带立夏回去，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不陪立夏，我心里会不安，倘若你还想让我心里好受一些，你就带立夏回去。”
“苏柔，你一个人怎么行？”杨秘放心不下。
“我没事儿，杨秘，你听我的，你先带立夏回家，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苏柔继续劝杨秘。
“好，那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打我电话，我让司机老陈送你回家。”不想让苏柔为难，杨秘只好勉强答应。
苏柔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雨还在下着，苏柔站在窗前望着无尽的远方，心情复杂万分。终于，她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尘封了已久的电话号码。
“喂，小柔？！”电话那头响起一道久违而熟悉的嗓音，带着惊讶，带着欣喜，厚重、洪亮，却似乎还有些沙哑。
刹那间，犹如千吨巨石压住苏柔的喉咙，吞咽之间是沉重又窒息的痛，略显苍白的双唇突然失控地颤抖不已，她只好死死咬住，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潮汹涌而来，全身血液轰然翻滚，心跳不断加快，握着电话的手何时也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起来。
“小柔，你怎么了？小柔，你怎么不说话。。。。。。”良久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父亲焦急又担心，他不停地问她。
“爸！”苏柔低沉开口，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的好女儿，爸爸等你这个字已经等了三年多，你原谅爸爸了吗？”激动、震惊、欢喜让苏志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爸，这些年你还好吗？”苏柔努力恢复平静的情绪，关心地问道。
“小柔，爸爸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虽然你总是让陈叔对我报喜不报忧，但是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辛苦。”苏志国心疼地对苏柔说，“小柔，爸爸很想你，回到爸爸身边，好吗？”
二十六年来，苏柔第一次听到一向威严的父亲用恳求的语气和她说话，那一刻，苏柔深深体会到了父亲的爱女心切，她的心有种抽丝剥茧的痛。
“爸，我已经长大，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今年春节，我一定回家看望你。”苏柔说地风轻云淡，眼泪却再一次滑落。
“好，小柔，你能回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苏柔的回答让苏志国有些失落与难过，他知道苏柔不肯回到他的身边，是因为她并没有完全原谅他，而他女儿的这种倔强其实是继承了他，但他依然很欣慰，随之他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柔，上次你托陈叔捎给我的恩施玉露，我一直在喝着，真的很不错，只是以后你不要再为我花钱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挣钱不容易。”
苏柔拭去眼角的泪水，郑重其事地回答他：“爸，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为你花钱是理所应当。”　然后她又困惑地问他：“爸，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为何还有喘粗气的声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有吗，可能是有些小感冒，不碍事。”苏志国立刻清了清嗓子，听似若无其事地答道。
“爸，你要注意身体，我——”苏柔欲言又止。
“小柔——”苏志国想要说什么，却也顿时陷入了沉默。
“爸，早点休息，再见！”最想要说的话终是没说出口，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溃，苏柔率先果断挂了电话。
当！当！当！屋外突然有人在敲门，苏柔纳闷，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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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赶紧跑过去开门，“杨秘？”透过猫眼看到那个英俊挺拔的高大身影，苏柔惊讶地喊出声。
“杨秘，你怎么过来了？”打开门，苏柔困惑地问杨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杨秘将手里的保温饭盒递给苏柔，迷人的笑容如这夜晚安静的月光，“白天被立夏那么一闹，也不知道你吃没吃晚饭，我给你做了菠菜汤和炒猪肝。”
“哇~还热气腾腾的呢，好香啊。”苏柔闻着饭盒里香气扑鼻的饭菜，一脸的心满意足，“有劳你啦，我的杨大叔，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它们吃光，势必要把我这几天流失的宝贵鲜血补回来！”她轻松地开着玩笑，丝毫没有把今天的不愉快放在心上，随后津津有味地享用起美味的爱心晚餐。
刚想夹起最后一口菜送入口中，苏柔忽然抬起头担心地问杨秘：“对了，我不是让你回家陪立夏吗，你就这么过来了，立夏她怎么办？”
杨秘浅浅一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脸颊，“立夏已经睡了，她今天也把自己折腾个够呛，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吃完饭倒床上就睡着了。”
“杨秘，这几天，你已经够累，何苦今晚还要大老远跑过来看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苏柔心疼起杨秘，明眸里泛起水雾。
杨秘握住苏柔的手，“苏柔，你不是我的负担，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你。”他的语气低沉柔和，像是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布满了疼爱和关怀，“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出门时我就在想，如果我看到你家的灯还亮着，就说明你还没睡，那我就上来看你一眼，这样，我的心才会安宁。如果我看到你家的等已经熄灭，那我就开车回去，只好等明天再过来。还好，我看到了你，现在，我的心也踏实了一些。”
“杨秘，谢谢你。”眼泪滑落脸颊，苏柔紧紧抱住杨秘。
“对不起，苏柔。立夏那么无礼地对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对不起！”杨秘满心歉疚，温柔地为苏柔拭去眼角的泪水。
“杨秘，你不必向我道歉，”苏柔含泪而笑，她轻轻抚摸着杨秘硬朗的脸庞，“我喜欢你又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意外往往来得太快，我们突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来慢慢将自己救赎，乃至最后真正看清自己。”
“苏柔，你看，”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又自嘲的笑，杨秘搂紧了苏柔，“以前都是我安慰你，现在成了你安慰我。或许，我们总是经历的太多，却懂的太少。”
“时候不早了，杨秘，你回去吧，好好陪陪立夏。”苏柔从杨秘怀里起身，用双手拍拍自己濡湿的脸颊，然后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人你也看到了，除了我现在缠着纱布的脑袋看起来像个大南瓜外，我一切安好，放心啦，我内心强大着呢，不就是额头那儿会留个疤痕嘛，就当是我英雄救美的战绩了！”
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不由被苏柔的话给逗笑，杨秘轻轻托起苏柔的下巴，薄唇深深吻上她的，她唇中的馨香，他尝到了嘴里，却成了呼吸的痛，他从未像今晚这般如此舍不得她，而他又该如何来疼惜她？
送走了杨秘，苏柔来到梳妆台前，昏黄的灯光下，她望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纤细的手小心翼翼抚上额头，却在刚刚触碰到伤口处的那一刻停在半空中失控地颤抖不已，她分明是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泪水却肆虐而出，无情地烧灼着她冰凉的脸庞。
也许只有独自一人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脆弱，心真的好累，不想再假装坚强了，发泄出来吧，只见她疯了般抓起梳妆台上的桌布，一个狠力，一把将上面所有的瓶瓶罐罐掀倒在地，然后她倚在墙角，身体缓缓滑落下来，她跪在那里，双手抵在齿间，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痛哭流涕——
明天的我不再美丽，我知道你不会嫌弃，你会一直牵着我的手沉稳向前，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陪你走下去，我已不再那个是最好的自己，我该放你走，还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