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重生记事》第44章


就一个八十年代初期的偏远农村家庭来说,罗丝丝的闺房已经无声的代表了罗家的收入水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金钱也特别敏感,嘴上没说,眼睛里看到的都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丝丝你房间真漂亮。”这是真心称赞的。
“丝丝,你这个文具盒在哪儿买的?”这是想要东西的。
“丝丝姐,瓜子没有了。”这是贪吃的小表妹。
罗丝丝把塑料果盘里的瓜子花生都倒出来,起身去堂屋,家里为了过年买的杂糖炒货都放在堂屋的柜子里。她一出去,堂屋里的亲戚们纷纷张口。
“丝丝啊,你们家可越来越漂亮了。”
“丝丝,等你们搬了新家这些旧家具还要不要啊?不要了的话给我们说一声啊。”
“丝丝,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啊?你妈妈说你成绩可好了?以后上中专还是上高中啊?”
“丝丝以后肯定要嫁个城里人,不知道老罗打算给丝丝多少嫁妆哈哈。”
“要什么嫁妆啊,人家丝丝自己能干,在城里就开了店呢。”后进来的舅妈笑着说。她颧骨高,三角眼,笑起来显得有些刻薄。“丝丝有大出息了,以后关照关照你舅舅舅妈啊。”
罗丝丝笑笑,从柜子里抓了糖和瓜子,重新回到自己屋子。
舅妈坐在椅子上,撇撇嘴:“我看丝丝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话都不说,这样怎么行啊。”
罗丝丝喜欢亲戚聚会时的热闹,所以也不得不忍受聚会带来的一些不愉快。好在随着日子越过越好,她的心越来越宽,不再像以前那么在乎别人的话和态度了。
这一天,罗家出尽了风头,正在修建的新房子,老房子里的家居摆设,罗家人的穿着打扮,席上丰盛的菜色,还有大家心知肚明的菜田和服装店。
一年又一年,亲戚们察觉到罗家人逐渐变化的精神面貌,他们不知道“衣食足而知荣辱”或者“满足了物质追求才能追求精神需要”,然而,他们看得出罗家人和他们渐渐显现出的差别。
这种差别,反而是罗家人自己没有察觉的。
晚上,住得近的亲戚们拿着年礼回家了,住得远的和近亲们则在罗家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一直到除夕前,才送走所有的客人。
请一次客,主人家往往累三天。罗家这次算轻松的了,专门请了厨子而不是自己动手做菜,又有那么多亲戚帮忙,饶是如此,清点收到的礼、归还借来的桌椅板凳、打扫卫生……等等琐事也让人感觉烦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张确实乏味,作者也苦恼,因为每次写文写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必然到来的瓶颈期再一次准时的到来了,卡文卡得作者头发掉了一大把……
☆、第38章 南方
客人们送来的礼物大多是白糖、鸡蛋之类;最贵重的算是董家送的一瓶本地产的白酒。罗家给他们准备年礼有腊肉腊肠,新鲜的猪肉、鸡鸭、水果、蔬菜等等。在年关里,十分实惠。
罗丝丝的姥姥一直在罗家住到腊月三十。
老人家今年七十了,腿脚还能走,却比不得年轻那会儿,难得下趟山;所以多住了一天。高云想把老人家留在家里过年,可老太太说家里有儿子,留在闺女家不是让人说闲话么;非要走。高云无奈;大冷天骑车太吹,只好把给老人家的东西大包小包收拾好,坐车坐到山脚,再搭驴车上山。
“现在上山有条道还行,也幸亏咱们这边的山不高不抖,不然大冷天的还不知道该怎么上去呢!”高云挨着老娘,掀开车帘向外望,碎石黄土铺的山道足有三米多宽,驴车走在上面宽宽松松。一股冷风吹来,坐在对面的女人打了个喷嚏,高云连忙道歉,把帘子掩好。
那女人瘦巴巴的,人却大方,浑不在意:“没关系,吹点风吹不死人。早些年没路没车,顶着三九天的寒风靠两条腿走路才叫苦呢,现在算什么啊。”
高云心有戚戚:“是啊,早些年日子真难过,哪里像现在啊……”她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出趟门踩着泥泞小道,又窄又滑,老娘生怕她滑倒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还有走到山脚下,先得把脚底板的泥刮了脚洗干净再换上做客的好布鞋。总是一走就是半天,远点的基本上提前一天就要出发,走啊走啊,哪像现在这么方便,出门就可以坐车。
驴车走在碎石铺的盘山路上一颠一颠的,幅度不大,就是有点昏昏欲睡。高老娘年纪大了,后脑勺靠在车壁上,眯着眼睛打瞌睡。
高云则和同车的女人聊天。
约莫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同车的女人到了,下车后车厢里就剩下高云母女俩。三十天的清晨上山的多,下山的少,路上好几拨招手问下不下山的,赶车的有钱赚不到心里痒,冲车厢里喊:“大姐大娘坐稳了,咱们跑快点。”说完加快了速度,车厢颠簸得厉害些了,高老娘不敢再打瞌睡了,车壁坚硬,不小心就得把后脑勺磕出青包,便和女儿说话。
无非是些家里的地,过年的肉,又叫高云别大手大脚,要省检。话中提到几个孩子,直说高云对孩子太惯了,尤其是罗丝丝,一个女娃,倒比两个弟弟还舒服,自己独占了一间房不说,连屋子里的摆设都比弟弟好。
高云解释道:“她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添的,没要家里添钱。”
罗丝丝开店的事高老娘是知道的,闻言道:“她的本钱不是家里给的?再说你当妈的,怎么让小女娃手里握那么多钱?没有大人掌眼,可不就随便乱花么。”
高云委屈的说:“您根本不知道。我说过这回事,想着给丝丝把钱攒起来,将来读书、做嫁妆什么的,可是那孩子就是不肯给,非要自己收着,开始她爸还说两句,后来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和她爸说的,她爸竟然倒过来说我,叫我别管了……”
高老娘沉了脸没再说这个,转而说起小孙子上学的事。
很快到了地儿,母女俩给了钱下车,弟媳妇听见声响迎了出来,热情的挽留高云。
“不坐了,赶车的师傅要下山呢,我就走了,免得待会儿没车。”高云拒绝了,把装着给老娘新做的棉袄棉鞋棉裤的包裹递给弟媳妇,又叮嘱老娘注意身体云云。
赶驴车的出声催促,高云转身欲上车,却被老娘叫住,拉到一边低声说:“小云,你多留个心眼,丝丝……再怎么也是个女孩子,你得多顾着点小健小康他们,跟阿贵说说,他知道我的意思。”
高云觉得老娘话里有话,高老娘却不说清楚,转身进屋。赶车的师傅催得急,她连忙应着上了车。回到家,忙着烧火做饭,年夜饭自然怎么丰盛怎么来,手里忙个不停很快就把老娘的话给忘了。
红烧鱼、酸菜鸭、回锅肉、土豆烧鸡、蒸香肠,这几个大菜,还有素的拌三鲜、木耳炒笋片、糖醋白菜,最后一道青笋炖和腊肉炖的汤。罗家五口人,嘴巴不停的吃也还剩下许多。
不过这桌饭就是剩些,不能吃完,剩下的正月初一继续吃,表示年年有余。
其实真要按照长水的规矩,正月初一不能花钱,不能洗澡洗头,不能扫地,不能动刀剪,不能……全部按照规矩来的话,这个年就没法过了。
至少正月初一花了钱就代表新的一年要破财这个说法遭到了罗丝丝的唾弃。新年的第一天上午,县城的街道人山人海,无论老人孩子,有钱没钱,邻近县城的几个镇乡的人都跑来县城赶集,可是大家要么去公园,要么在街上看舞狮花灯,就是不肯花钱。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罗丝丝的服装店由罗丝丝、董嘉、高晴三个轮流看店,如果谁要走亲戚就提前换班,一直到腊月三十才关门过年,预备过了初八再开门。要是正月里有生意,罗丝丝肯定要开门。
饶是如此,才到正月初五,罗丝丝便提前开门了。
待在家里虽然吹不着风可是太无聊了,没有电视看,连收音机也没有,罗丝丝只能窝在床上看书,高云又嫌她费电。出去玩吧,实在太冷,而且她在村里的伙伴本来就少,去县城读书开店这段日子少了来往,基本上和孤家寡人没什么区别,另一个,她现在对少女们的话题也基本失去了兴趣。
在家里至少还可以看书,出门走亲戚吧起床早不说,罗家的亲戚遍布四邻八乡,大多数坐一阵车就得下车走路,好不容易到了地儿,罗丝丝遇到了在村里同样的问题——她对同龄人的话题和游戏不感兴趣。吃了饭,大人们打牌、聊天,罗丝丝快给无聊死了。
缺乏娱乐生活的日子使得罗丝丝不得不提前开店。
过了腊月,店里的营业额明显下降。罗丝丝每天灌两个热水袋,一个捂手一个捂脚,坐在收银台后面。
过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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