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出去走走只是坐着轮椅出去的,结果第二天苏浅被秦携扶着腰让她试着慢慢站起来,她才惊呆了。
“我可以吗?”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医生说过,用药过后就是开始慢慢练习起身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是却是想站起来的必走之路。”
苏浅大喜“我不怕苦的,如果这样就可以,我没问题的!”
结果几次之后,苏浅才知道人是不能说大话的。很多时候不是你觉得可以就可以,现实总是残忍的。
她的双腿在敷药过后,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至少能感知疼痛了,可是要真正让她站起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开始秦携还会在旁边看着,扶着她的腰让她‘站’得久一点。可是后来他有公事就离开了,留下了那名女兵看着她。
一个女兵力气再大,也不能像秦携那样托着她一整天都没事。才几次之后,女兵嘴上不说什么,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难看得可以。但因为是J长交代下来的,她不敢不从。
只是苏浅却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事实证明她可以个屁,每一次扶着栏杆或者其他地方没几秒钟人就倒了下去,最后她是满头大汗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夜色朦胧的时候。
苏浅一个人坐在阶梯上。
她沉默的看着夜空,眼神黯然无光。经过一整个下午的训练,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别说是站起来,她就是爬起来都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自从那个女兵离开后,她就没能‘站’过了,仿佛只要离开了别人,她就是一个废人了。
医生明明都说可以的,只要多加练习,她想站起来是没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她练了这么久,双腿还是那么的无力?
在听到秦携说有希望的时候,才听到秦携说让她练习站立的时候,她也觉得她是可以的。从小到大,她不是天才,但至少她也是优秀的。很多事情只要她下定决心了,她就能做下去,并且一定会取得一些想要的成绩。
可是今天,练到最后她自己都想放弃了。看着那无力的双腿,看着她的手由最初的白皙到满是红肿,却依然一点成效都没有。
医生明明说可以的。
所以是她自己不够努力。
可是这样真的好难,仿佛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可是她又知道大家都在看着她,秦携在看着她,梁昊在看着她,所有人都希望她能站起来的,她更是。可是如今她的双手都发抖了,她还是爬不起来,真的想放弃了……
长长的楼梯上,一道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
秦携沉默的看着台阶最下面的苏浅,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她每个细小的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今天很早就回来了,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看着她伤痕累累,那些疤痕像是一把把犀利的刀往他心窝捅去。他想去看她,想去扶她,想去帮她,可是最后他也没有走出去。
哪怕是此刻,他也没有很及时的上去安慰她,鼓励她。他站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夜风袭来,他才离开。
等再次出现在苏浅跟前,却仿佛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吃惊’的看着她坐在台阶上,关怀道“怎么坐在这里?今天练习效果怎么样?”
苏浅听到他的声音猛然慌乱的擦了擦脸,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抹笑,道“你回来了。”
“怎么这么多伤?那女兵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我知道你会回来,就在这等你。”
秦携强迫自己忽略掉她手上的伤,抱起她,“走吧,我们回去。”
苏浅把脸埋在他怀里,满脸苍白狼狈无比。
而后这天晚上秦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的帮她上药,苏浅也沉默的一言不发。
接下来的两天里,苏浅一如既往联系着。那女兵看着她一次次倒下去,最开始还会去扶一下,到最后抚也不扶了,就在旁边看着。心里想如果是她,早就站起来了,又怎么会这么笨这么没用?
苏浅只咬着牙继续练着,心情却越发沉落下去。
本来秦携说只在这里呆几天就走的,结果却为了这事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个月。苏浅也由最初的信心满满到最后的沮丧无比。
最后一次她气得把轮椅推开,把身边的东西都丢开,彻底的绝望。
“我不练了,一点用都没有!”
“苏浅!”秦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沉着脸叫着苏浅的名字,“才这么点时间就坚持不下去,你对得起所有期盼你好的人吗?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么?”
“你说的容易,有本事你自己试试看啊!医生都是骗人的,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站得起来!”苏浅仿佛看透了那个谎言似得,不顾一切朝秦携喊了起来。
秦携心底猛然一惊,却被他掩饰得很好,只冷着脸过去,“今天你累了,我们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我不继续了!我就是不能走了,你们都走啊,别管我这个废人,你们让我自生自灭好了!”苏浅哽咽着哭道。
谁能理解她的心理?抱着满怀的希望,结果一点成就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有救么?她都开始怀疑是医生为了安慰她而编出的谎言了。
“苏浅!”秦携脸色黑得可以,“有多少人车祸被截肢,就是想走也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你的腿还在,怎么就没有希望?一天不行就两天,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哪怕是一年两年,只要心中存有希望,就总会有站起来的一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
苏浅只听不到了,又或许是不想听到了,她把脸别过一边,“秦携,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吧。”
“如果回家能让你心情好一点,那我们明天就回去。”秦携知道在这里也只能呆这么久了,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她身边总得有更多支持鼓励她的人,而不是他一个人。
苏浅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
林净夏婕她们也都接到消息了,自从知道苏浅双腿不能走路后,她们都很担心,但是同时她们又相信秦携,觉得他带出去医治肯定会有效的。
可当看到苏浅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时,她们还是很心惊。可是大家都掩饰得很好,只字不提双腿的事,都只含泪的抱住苏浅,怀念无比。
苏浅那颗沉默的心在看到姐妹们后,才慢慢好了一些。她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梁昊,忍不住转头问秦携“我哥呢?”
秦携脸色有点古怪,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苏浅。看到他这幅样子,苏浅马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只沉着脸又问“我哥呢!”
“走吧,我带你过去。”本来还想隐瞒一下的,可是她精神状态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敏锐度还是那么高,瞬间就察觉了梁昊的不在场。
夏婕跟林净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着秦携。恰好此刻蒋程打电话过来了,说蒋程交给他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目前只能确定是一起抢劫意外。
林净蹙眉,她听到了一些,说什么袁梦雪昨天去超市给婴儿买衣服,出来的时候被人拉上了面包车,结果她使劲挣扎,车里的人见截人无望就拉着她的包拖着她跑了一阵就被群众拦住。
袁梦雪当时虽然紧紧护着肚子,可是到底伤得不清。
林净想起了自己当初也曾险些被绑架,但那个时候她是惹毛了那个后妈,算是有仇人。可是如今的袁梦雪是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连她是孕妇都不放过?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医院,梁昊已经是神色颓废的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的等待着。
“哥……”苏浅眼眶一热,秦携加快步伐推她过去。
梁昊听到妹妹的叫声后,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点光芒,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苏浅,轻轻道“你回来了。”
苏浅挨近了一点,抱住了梁昊,“哥,放心吧,嫂子会没事的。”
梁昊却没有说话,他看到了,来医院的时候看到她被推进去了,那满身的狼狈……她当时的手紧紧护着小腹,身上都被拖伤了,衣服都破了,露出了被磨伤的肌肤……
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看着他们几个人就问“保大保小。”
袁梦雪的肚子也有七个多月了,是有早产的说法,所以医生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傻了,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快点啊,要晚了一个都救不了!”医生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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