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大学时代的暗恋》大学时代的暗恋-第17章


警察呢!而她妈,她妈又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你爸不是一个人民警察吗?”我故意强调了“人民警察”这四个字。 
“不是不是!”王婷婷声嘶力竭地吼着,“我爸他……呜呜……是一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很震惊,这么一个刚刚从小学毕业的小女孩能用“懦夫”这样的字眼来诋毁她的父亲。连我也没有这么说过我的父亲,虽然我那么怕他,而且根本不可能这样说我爸——他一点儿也不懦弱,简直强悍得令人恐惧。 
但与此同时,我开始同情和可怜起她来。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怀有这两种情绪。我缓缓地走近她。很奇怪的,我居然一把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我的怀里。 
“别管你爸和你妈了,我是你哥!”
第二节 饼干(1)
整个暑假的后半段我都跟手枪在一起了。 
她不喜欢我叫她“王婷婷”或者“婷婷”,她觉得那样叫特别别扭。除了上课的时候,她告诉我,几乎没人那样叫她。而我这样叫她的时候,她觉得就像是她某一个老师点名让她回答问题似的。她已经听惯了别人叫她手枪,一叫她手枪她应地特别快,就如同我也听惯了弟兄们叫我“冰哥”一样,有谁一叫冰哥,我马上情不自禁会“哎”一下,跟条件反射似的。 
在这个暑假里,她有时候还不回家,晚上就住我这里。这一点连我自己都颇感意外,但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似的。真正跟她在一起以后,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小孩,而不是一个小女孩。十四岁啊,我的天。我只愿意拉着她的手,任何其他的念头一旦闪现,我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我的的确确更愿意把她当作真正的妹妹了——也许我的妹妹就是她,她们俩是同一个人。 
而她已经很习惯于直接喊我“哥”。 
“你不要直接叫我哥,叫我冰哥,或者干脆直接叫我棒冰也行。”我实在不愿意想到我那个可怜的妹妹,而且她这样叫我我总觉得别扭。 
“不,我偏要喊你哥。哥,哥,哥,哥,哥……”她狡黠地笑,没完没了似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整天都跟着我,成了我的另一条尾巴。 
我但愿自己听多了就能习惯,忘记我那真正的妹妹。 
我跟我的弟兄们谈起我“英雄救美”的事儿时,可要比真实的情况轻松多了。到了晚上整条大街都是我的天下,从大街的这一头到那一头,街上走动的男孩儿都是我的弟兄。也有不少女孩穿梭在街上,都些女孩则都是我弟兄的小妞。只有一个不是他们的妞,是我的妞。她叫饼干。 
我从中学毕业后出来混的时候,饼干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有好几个小混混都对外声称饼干是他们的女人,但后来我才发现那都是他们吹牛吹出来的。 
理所当然的,当我用我的拳头,以及稍稍占了我爸的一些光,打出一片我的天地,打出我的名声之后,饼干的的确确跟我好上了。但我也不能说她是我的女人,这个恐怕知道的人不太多。只有真正跟饼干好过的人才知道,饼干通常情况下并不只跟一个人好。她活动的范围很大,天南地北的都有她的朋友,我想整个区都有她的人。我觉得她是电视剧中那种“大姐大”的角色。 
因为手枪和饼干,弟兄们常说我棒冰“老少通吃”。我表面上必须装出一副得意洋洋无所不能的幸福姿态,内心才明白这两个女孩都是我的衣服——这不是大老爷们通常做的比喻么?女人就是男人的衣服。我知道手枪是内衣,饼干是外套。 
当饼干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勾着她的肩膀来回招呼兄弟们去上馆子,或者唱歌,或者去镇上洗桑拿浴。 
那天我们去的是桑拿浴。 
“小冰,听说你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小丫头。” 
只有饼干会这么叫我,她在洗脚店里闭着两只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她这句话说出口我就能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不想拆穿她,非但如此,我还想逗她玩,看看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啊。是啊。哈哈,那丫头片子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眼睛圆圆的,眉毛弯弯的,笑起来就像一朵花——指不定将来比你还好看哪!嗯。” 
“那你准备一直养着她了,是不是?”饼干睁开了眼睛稍稍抬起身子来看我。 
我不知道饼干此时是否真的生气。她平常经常生气,为了一点芝麻大小的事情她也能火冒三丈。有时侯我会故意逗她生气玩。我跟她的关系并没有别人眼里所看来的那么和谐,但也不糟糕。 
“不,不,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啊,她现在整天叫我哥。哥哥哥哥哥,一天到晚都这么叫我,叫得我心里都发麻。” 
“哟,亲热的嘛。还心里发麻?是发酥才对吧?”饼干也逗我。 
“你可别把我说成那样。人家真是小女孩,呵呵。”我笑着说。 
“噢!是小女孩。那这个小女孩的味道如何?”饼干冷笑着点起一根烟,打火机所带来的火光闪在这个昏暗的房间特别耀眼。 
“哈哈,也就那样啊。我不觉得有什么两样。嘻嘻嘻。”我故作调皮地说。我这么一个回答就是默认了我碰过手枪,但这并不是真事。 
饼干听我这么一说就“嗖”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甚至把她身旁的一个洗脸盘都踢翻了。她急匆匆地踩着她的拖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行将开门离去。 
“糟糕。”我心想,看这模样她是真生气了。我赶忙也把脚从热气腾腾的洗脚盘中抽出,追着饼干去。 
我身手自然敏捷。没等饼干打开房门,我就成功地拖住了她的一条胳膊。没料到她一个反手就抽了我一个巴掌。 
“啪!” 
我的脸顿时辣辣的。她用一种女人特有的凶狠眼神盯着我的脸。 
“你干吗打我?”我想都没想过饼干竟会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打我,下手还这么重。 
“打的就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饼干凶暴地叫着,“你放开我,算我饼干看人看走眼了吧!” 
我的手可不能放,这我知道。此时一旦我松了手,饼干也许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生活中了。我太了解她的个性,说一不二,说东不西。我没有经过考虑,也不用考虑,我就是不能让饼干就此离去。这当中一定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第二节 饼干(2)
我不放饼干走是因为饼干确实对我有恩。我这条命都可以算是她的。 
当年我刚出来混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明白,只知道用拳头打架。我那时以为谁拳头硬谁就是道理。在社会上比的就是心狠,就像我爸那样。 
那时候我曾经开罪过不少人。那时候我几乎见谁打谁,一个不和就挥出拳头。我从不管别人老大是谁,也不问。 
就是后来我就得罪了奶牛。我把他一个小弟打趴在一条小巷子里,狠狠地踩了他,把他的腰都踩坏了。 
那时候奶牛并没有被判死刑。我们这一带的人——无论老的小的——见了他如同见了南霸天阎王爷一样惧怕。 
奶牛是真正的黑道人物,而不是一个小混混。他什么都干,后来法院判决书上写到了他所犯下的罪行,但我们都估计那封判决书根本没有把奶牛干的坏事写全。我们都相信奶牛一件违法的事情都没落下。当市公安局里的警察把他抓进去时,他还仰着脑袋呢。当然奶牛他得判死刑。 
当年我就被捆了一个五花大绑,他们几个人把我扔在奶牛那间屋子里。我当时自己都没信心能活下去,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奶牛能出来让我见见他的真面目。我之前只是听闻他的大名。那一次见面也是我惟一一次跟他相见。 
奶牛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那间破屋子里一直没有说话。他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威武和大气派。他一个劲儿抽着烟斗,似乎心事重重。他的小弟——那个被我打趴在一条小巷子里并且狠狠地踩了的小子,一直在尽情蹂躏我,直至把我整个身体弄得皮开肉绽。我没有喊疼,被他误以为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疼,所以他一直在使劲,越来越使劲。当然,其实是我慢慢被打的麻木了。但我天生忍耐力极强,我那时候只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把我折磨够,然后一刀把我拿下。 
在我也几乎快绝望的时刻,最后是饼干求的情。 
我以后经常能在电视剧里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黑帮老大疼爱备至的女人,为了一个小卒跪在黑帮老大面前哭着求老大放了他。看到这种电视剧我还经常会后怕。多我一条人命对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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